第36章 临渊受伤

苏棠矜借故离席,转过屏风便见白榆呈上的密报:林氏昨日差人往城西济世堂送了封信,收信人竟是徐淑妃宫里的掌事嬷嬷。

苏棠矜将字条凑近烛火,看着“重阳宴”“香囊”等字眼化作灰烬。

苏棠矜转身望向庭院,看到林砚秋此刻正“亲热”地搀扶着母亲赏花。

苏棠矜感慨……这母女俩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当夜,苏棠矜在母亲库房清点“罪证”。

月光透过菱花窗,照着堆积如山的“心意”:浸过麝香的蜀绣枕巾、参杂霉丝的长白山参、掐丝珐琅药盒夹层的乌香蜜丸、装着催发咳疾的赤磷粉的鎏金珐琅手炉……

青禾举着灯台的手在发抖,声音饱含愤怒:“这些若都用在主母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它们用在更该用的人身上。”苏棠矜冷冷说道。

……

几日后,皇帝下旨,宣苏靖川于重阳节前归京述职。

傍晚,暮色浸透窗纱时,苏棠矜正用银剪挑亮烛芯。

跳动的火苗舔舐着苏棠矜手中密信——舅父飞鸽传书报平安的短笺,和表哥沈翊的暗探获取的一封宫煜玦写给徐世铮的密信。

那密信赫然写道,重阳夜宴另有打算,切勿轻举妄动。

碎金般的火光在她眼底聚成寒芒,父亲遇袭那夜的暴雨声仿佛还在耳畔轰鸣。

“徐世铮倒是演了出好戏。”

苏棠矜指尖划过密信,目光落在密信末尾的图腾上——那是宫煜玦亲笔信件的暗纹,与徐淑妃赏菊宴请柬边角的菊纹如出一辙。

想到几个月前鄞州大坝决堤,十万石赈灾粮不翼而飞,原来都填进了大皇子私军的粮仓。

烛花突然爆响,惊得飞萤险些打翻桌上杯盏。

“难怪要留父亲性命。”苏棠矜冷笑。

徐世铮炸毁大坝是为销毁罪证,宫煜玦阻拦徐世铮灭口却是看中与苏沈两家联姻能带给他的价值。

所以。这段时间那些送往矜霜居的艳俗衣裙首饰,苏绯月的各种探访问候,林砚秋送往母亲房中那些伤害身体的各种玩意,都在为重阳赏菊宴铺路。

苏棠矜思索之际,窗外忽地掠过一道黑影,她眼眸微微一转,烛火也猛地一晃。

苏棠矜搁下狼毫笔时,只见临渊裹挟着夜露的寒气跌进窗内。

他屈膝半跪,动作像一把收鞘的刀,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血渍,怀中却用貂绒仔细裹着檀木盒,那是她三日前要的无间坊秘药。

“属下幸不辱命,主子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临渊双手呈上木盒,指节泛着失血的青白。

苏棠矜接过木盒的刹那,突然嗅到浓重的铁锈味。

她目光扫过临渊颈侧,两道新鲜的刀痕正在渗血,暗红蜿蜒着钻进锁骨处的衣襟,像朱砂在宣纸上勾出妖冶的纹路。

“别动。”苏棠矜突然伸手扣住对方下颌。

临渊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却不敢挣扎。主子的指尖带着药香划过喉结,激得他脊背窜起细密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