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下毒的人,不仅是数学家,物理学家,动物学家,还是化学家,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在钻研这门学问上却是费尽了心思,我敢打赌,他们在这方面下的功夫,比小时候用在功课上的时间是要多得多。因为功课不好,只会让你以后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但是这种事情一旦计划出错,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麦克先生,你可真是会为这些人操心,我也敢跟你打赌,如果真有人打算把砒霜的溶液倒到另外一个人的杯子里,那么他也一定是计算好了的。但是,要计算得像你说的这样精准,却几乎做不到,因为他们所了解的知识和阅历都很有限,以为人只要死去之后就万事大吉,殊不知背后还有警官和验尸官以及法官在等待着他们。下毒的人都以为只有自己聪明,实际上,没有人会比这样无知的家伙更愚蠢的了,要是我,也会选择让这种砒霜的物质完全消除。”
“柳小姐,我打的只是个比喻,砒霜这种东西是不能被消除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吸收,只要是分量足够大,在动物的体内还是能找到,但是我说的那种神奇的药丸却不一样了,要是我们刚才这一套过程,换成是这种神奇的药丸,那么最终人死去的时候,要么是因为急性性肠炎,胃炎又或是急性胰腺炎,验尸官见到了,也只是摇摇头,哦,这位死者死于疾病,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于是下毒之人,也就逃脱了惩罚。”
“这回验尸官不是因为粗心?才会让下毒者逃脱了惩罚?”柳飘飘问道。
“柳小姐,每年死于各种疾病的人不计其数,既然是疾病,也就不存在着谋害者,于是,也就没有人去追究病人的疾病来源,下毒之人侥幸逃脱了法律的惩罚,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就像所有的人都明白辛普森杀了他的妻子,但在法律上却不能判他有罪,我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一种新的谋杀手法,这种杀人的手法不仅是体现在谋杀的巧妙计策上,还在于诛心。”
“杀人诛心,还真有这种事?麦克先生,你讲的这些事情虽然有些离谱,但在理论和逻辑上好像也是行得通的,我就当成是故事会一样在听着好了,真的,吸引人的地方主要是离奇和荒诞,但往往结局意想不到,越听越是想听。”
麦克先生笑了笑,“柳小姐,这种事也只是因为离奇和荒诞,只能当做故事来听,因为手段过于毒辣,后果太过残忍和无情,几乎所有有良知的人都认为,这是邪恶对正义的挑战,一旦被公之于众,不免被口诛笔伐。但谋杀者认为,这种手段高明而又隐蔽,几乎是杀人于无形,不会被人所知或是洞悉,但幸好每个地方都有完整的法律在保护着每一位公民,但即使这种事逃过了执法者的眼睛,他们也逃不过道德和良心上的自责。假如这个人内心太过强大,良心道德也奈何不了他,那么,我们头顶上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上苍总是在盯着人类的一言一行的,当正义得不到伸张,邪恶得不到惩处,上苍一定会发怒,于是,也就有了报应。”
柳飘飘把刚才笑盈盈的脸色因为听到报应两个字而变得惊恐万状,“麦克先生,你认为真的有报应这回事吗?”
“我相信是有的,惩恶扬善,似乎从古至今都有这一条铁律。上苍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看到历史上吗,有哪一个坏人或是恶人,是得到善终而没有被惩罚的呢?报应在这件事情往往千真万确,就像古人说的一样,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们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但也偶尔会有漏网之鱼的,对吧?”柳飘飘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这种情况确实是有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有些时候,上天也许会打盹,但前提是这个谋害者的谋害手法要绝对高明,高明得既蒙住了所有人的嘴巴,眼睛和耳朵,也同时蒙住了上天的眼睛和耳朵。”
“麦克先生,这要高明到何种程度,才能同时蒙住世人和上天的双眼和耳朵。你说的也太过离奇怪诞了,真的,你如果不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我敢保证,今晚我是无论如何睡不着觉的。甚至都有可能像你刚才说的笑话一样,因此而发疯,你是不会因此而让我发疯的,对吧,麦克先生,要是这样,你就损失了一位漂亮而又能干的首席代表。”说着,柳飘飘露出一丝温和的笑。
麦克先生用眼角的余光只是轻微的一扫,就明白了这位漂亮首席代表眼中的笑里隐藏着的诡异,也就明白她此刻心里正在想着什么,于是说道:“好吧!柳小姐,既然你这样迫切地想知道,而你又没有什么坏的心思,只是出于好奇,像听一段离奇的故事一样。我也就和你说了,蠢人在这方面,就像掩耳盗铃一样,以为蒙住自己的眼睛,别人就看不到,但聪明而又细心的人就不一样,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一样,她不是直接下毒,而是让毒素逐渐变化,甚至变化得让医学工作者在这方面都检查不出来,认为它是一种疾病,就像是自然的死亡,或是突发疾病,所以,也就不会有警官上门询问做笔录,也不会有法医出具验尸报告。如果这个人再像演员一样,猫哭耗子一样假慈悲地影上那么一束好戏。这几乎是完美的蒙住了世人的眼睛,也蒙住了上苍的眼睛。”
“但要是一个家庭总是这样离奇的突发疾病,也是会有人生疑的,一旦有人疑,警官就会上门调查,或许法医也会重新调查为什么一个家庭会有这样多的相同疾病产生,所以,只要是怀疑一旦成立,罪名就会产生的,你说是吧。”柳飘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确实是这样,”麦克先生点了点头。“一个人因为突然死亡是不会引起恐慌和怀疑的,但是要是一个家庭,接二连三的出现同一类型的疾病,特别是这个家庭在社会上有着极大的威望和地位,又有着一定的财富。那么总会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议论纷纷的,这点,别人能想出来,一个高明的谋害者他也是会想出来的。于是这回,谋害者想出了阴狠的第二招,这回他不用这种神奇的药丸了,改为一种重金属,他们把这种重金属放到一个特制的小盒子里,装上遥控开关,就像手电筒一样,只要一按开关,这种放射性元素就会产生辐射,如果每天让这个人在这种放射性元素下辐射一个小时,那么这个人的身体内的红细胞就会慢慢被杀死,经常性的出现头晕,感冒,精神萎缩,体质也会逐渐下降,要是这个人刚好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出现这种情况,别人是不会怀疑他正在遭受一场谋杀,而是认为他私生活混乱。或是染上了某种性病,于是大家都三缄其口,谋害者又巧妙地蒙蔽了世人的眼睛。”
“哦,”柳飘飘惊叹了一声,“这真是残忍,他们可真是想得出,用这种离奇的方式,除去一个障碍。”
“不,残忍的不只是这种手段,”麦克先生微微笑了一下,“是诛心,是把这个人的名誉,以及社会地位全部毁了,也只有这样,被害者的亲人和朋友才不会追究,你想想,一个人因为被放射性元素慢慢辐射,他会变得面黄肌瘦,双眼无神,要是有人再伺机造谣他是个瘾君子,或是艾滋病患者,他也是百口莫辩了,他的这些亲人和朋友为了留住他最后的一丝尊严。又怎么会把这种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呢?除非是陷害者把事情暴露出来。”
迟疑了一阵,柳飘飘又试探着问道:“这种东西危害这样大,想必是很难弄到的,要是随便都可以弄到,这要是仇恨心重的人,他们会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的所有痛恨的人都消灭掉,而且还给他们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柳小姐,我刚刚和你说过,这世界任何东西都是两面性的,有利就有害,就像我们刚刚说的那种神奇的药丸一样,用的好,就是良药,用得不好,就成了毒药,放射性元素也是一样,比如,居里夫人发现了镭,而她的死,也是因为被镭辐射。但是她开创了放射性理论,也是她最先提出,将放射性同位素,用来治疗癌症。从此也开启了癌症治疗的新纪元,所以,在医学上,很多医院在治疗癌症的时候是用得着的。”
“你是说医院有这东西?真是太神奇了,说真的,真是好奇害死猫,我都想见识见识,他们是怎样用这种东西来治疗癌症的。不过我或许是没有机会见识了。”
“很多人都对未知的东西产生好奇,我也和你一样,所以……”
“所以,你见过?麦克先生。”柳飘飘期盼的眼神紧盯着麦克先生。
麦克先生点了点头,“我不只是见过,对未知的东西我一样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于是我让我的管家为我弄了一台来我的实验室,我喜欢实验,对一些离奇怪诞的东西,我只有亲自实验,得出结果,才会甘心。”
“你有实验室?麦克先生,可我从没听你谈起过啊?”
“你以前也没有问起过我,我们以前都只是讨论工作,关于这方面,我们今天似乎谈的都有点多了。”
柳飘飘哈哈一笑,“不多,真的不多,今天我倒是像听到了比天方夜谭更有趣的故事,麦克先生,你的实验室,就在你的这栋楼里吗?”
“哦不,”麦克先生摆了摆手,“我这栋楼可是花了不少价钱的,虽然我很少居住在这里,但却长期有管家和佣人在这里,偶尔也会招待一些贵宾来访。这些放射性元素,即使是保管得再好,也难免有所疏漏,据说居里夫人的笔记本,到今天仍然还有辐射,所以,我干脆花了点钱,让我的管家在地下为我建造了一座小小的实验室,要是真有疏漏或是管理不足的原因,那也只能是危害到我一个人,仅此而已,不会对另外的人造成伤害。”
“地下实验室?麦克先生,距离这里有多远?我有没有荣幸去参观一下你的实验室,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我从没有见过或者听过的,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在这之前,我以为人们的仇恨,最终不过是像武侠小说中的老套故事一样,打打杀杀,没想到,在真正的现实生活里,处处都弥漫着没有硝烟的斗争。”
“离这里没有多远,要是开车,我想不过半个小时,要是坐上快艇,我们可能会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柳小姐,你要是真有兴趣的话,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是可以带你去参观,并亲自给你讲解各种元素的奥妙的。不过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和别人提起,因为这种纯粹是个人爱好,要是别人知道了,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和疑惑。”
“这是当然,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对这种稀奇古怪的爱好,我也是不会提起的。”柳飘飘哈哈一笑,“你的那种神奇的药丸,也会送几颗给我对吗?你知道,老周的年纪大了,而我,只不过才三十多岁。我倒是想知道这种药丸的真实性能,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的有效。”
麦克先生笑得前仰后合,“柳小姐,你是我的首席代表,任何时候,只要你开了口,我是不会拒绝你的。你看,现在你忙着与周先生结婚,而我,也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做,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也就什么时候带你去参观参观,不过,我得再叮嘱你一遍,世界上没有毒药与良药之分,只有用得巧和妙之分,良药用得好,它就是良药,反之,要是用得妙,它又成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了。所以,我对你说的那几种用途与用量,你得牢牢记住,要不然,就会酿成大错,不但是没有达到夫妻间的那种效果,反而会有了……”
“我明白,好吧,麦克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本来是来向你辞职的,但你非但没有怪罪于我,还为我讲了这么多荒诞离奇而又真实可怕的故事,我真是受益良多。我想,我以后会好好感激你的。”柳飘飘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麦克先生起身相送,“柳小姐,记住,周末,我们一同去赴宴,二公子的家,可不要忘了。”
柳飘飘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麦克先生,今天没遇到你之前,我是一直很害怕去二公子家赴宴的,今天一番谈话下来,我决定去参加这次宴会,即使是被二公子的母亲或是外婆骂得个狗血淋头,我也会坦然接受。好的,周末见,麦克先生,到时候我会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参加二公子的这次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