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适应

夏夏不愧是夏夏,不是好忽悠的。

但是统宝也很智能,它再接再厉,“所以才要用更高的科技去解决已有的问题啊。”

统宝这是承认科技发展的弊端了,“夏夏,随着一件新生事物的产生,必然伴随着问题的产生。问题是不可避免的,而我们只能想办法去减少问题的产生和发展。”

顾夏致手指继续滑动,撑着下巴的食指也轻轻地一下下地滑过面颊。

“夏夏,还有三年时间呢。”统宝道,“你现在不想想明天上课你怎么办?”

“来学习吧。”统宝掏出一本印着一年级数学上册字样的课本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夏夏你还是来里面学习吧。”

顾夏致翻开课本,第一章是识数。

“夏夏,数学是科学的基石,我们先来学它。”统宝贴心在一旁解释,“咱们还是按照现在教育系统的学习步骤来。”

“你看这阿拉伯数字啊,用起来就很简便了。”

“不过这阿拉伯数字其实并不是阿拉伯人发明的,真正发明它们的是古印度人,哦,就是你们之前说的身毒人,谁让他们当时被阿拉伯殖民呢。”

“果然殖民地的人民苦啊,看,这名声全让别人占了。”

“还好有历史学家,把他们从缝隙中扒拉出来。”

“对了,殖民就是……”

统宝巴拉巴拉在顾夏致耳边越说越远,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顾夏致一面翻着颇有童趣的数学书,一面听着统宝的碎碎念科普。

她又不是真正的五、六岁孩童,并且她以前是看过《周脾算经》、《九章算术》一类的书籍的。

现在把这些新知识跟之前的一合,名词再一转换,小学的课本知识不到两个小时就看完了。

“听你这么说,这数学发展史怎么讲的净是外国的?”顾夏致直了直腰,打断了统宝。

“哎,说来话长啊。”统宝叹道。

“那就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就是,人家现在拳头更硬。”

顾夏致眉心蹙了蹙。

现在她所在的朝代其实相当于她先前所在朝代的五百年以后。

那时是何等的风光,泱泱大国,万国来贺。史上数学家如商高、赵爽、祖冲之、刘徽、杨辉他们的著作或理论都被刊印成书,作为国礼送给其他各国的。

现在断层这么严重,近五百年出现在数学史上的人大多数是番邦外夷之人。

“当初有多耀眼,如今就有多暗淡。”

“这不应该是花国本该有的样子。”

“落后几百年,哪里是几十年能追赶得上的。”统宝奶声奶气地连连感叹。

“顾夏致。”

“顾夏致。”

方若楠洗完澡出来见顾夏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叫了她,“你没事吧?回来到现在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小时。”她的手抬起来想去试试顾夏致的额头。

温静指尖的笔放慢下来。

“没事。”顾夏致摇头,避开了方若楠的手。

“没事就好。”方若楠放下手笑笑,“快去洗澡吧,不早了。”

顾夏致找出水卡要去洗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统宝,我洗澡你不会偷看吧?”

“才不会。”统宝气呼呼地,“我可会保护隐私了。”

“再说,我又不是人,看了也不要紧。”

“你不是人也不行。”顾夏致勉强相信了。

她翻找出睡衣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墙面铺的是奶白色的瓷砖,地面铺的是小朵花朵图案的浅绿色防滑水磨砖,看起来很小清新。

里面分为马桶区、淋浴区和洗脸区,洗脸区往旁边延伸了一点台面,可以放东西。

她学着温静刚刚的样子,把水卡插进去,当感受到莲蓬头里喷洒出来的温热的水流时,她闭眼想道,确实很方便。

顾夏致洗完澡要走出卫生间,看着刚换下来的衣服,又退了回去。

她现在没有丫鬟伺候,所有的事都要自己动手做了,衣服也要自己浣洗了。

洗衣裳?看来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包括生活方面的。

她拿出自己双手,打量了手掌一会,最后还是把装了脏衣服的盆放在水龙头下去接水了。

顾夏致在盆里按了两下就要把衣服拿出来,一拿出来,衣服上的水迫不及待地往她脚上跑,她不得不把衣服团成一团,挤了挤水,转身要出去晾晒时看到了方若楠。

方若楠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伸手按了按要冲上天的短发,解释,“我刚刚叫你,你没听到。”

又接着说:“你可以拿去洗衣房的洗衣机里洗。”

顾夏致抿了抿唇,“有很多人放里面洗吗?”

“有一些吧。”

“那算了。”

“哎,看我,忘了说正事。”方若楠抓了抓头发,把手机页面给顾夏致看,“你出名了,还是和萧景时一起。”

顾夏致看到自己的画像出现在那小方框里,旁边是那个萧景时的侧脸。

“你以前和萧景时认识?”方若楠双眼发亮地问,她这回站在八卦的第一线,想想就激动。

“不曾。”就算以前的顾夏致认识,现在她没有了先前的记忆,那也是不认识。

“你们聊什么了?”方若楠不死心地继续发问。

顾夏致摇头。

顾夏致平静的神情和平淡的语气,拉回了方若楠的理智。

她离开前忍不住说:“那个,衣服最好还是先用洗衣液搓一遍哈。”

方若楠也是没想到顾夏致那么仙女似的一个人,洗衣服比她这个像男生的人还简单,简直比男生洗衣服还粗暴。反过来想的话,仙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不会洗衣服才正常。

她想着想着不由大笑出来。

顾夏致听完,忍不住把衣服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什么难闻的气味。

她又去找出洗衣液,回卫生间返工了。

等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拾掇完那几件衣服躺到上铺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顾夏致轻轻吁出一口气。

灯熄灭了,在黑暗中,一滴泪珠从眼角滚落,没入枕套。

第二天早上五点,顾夏致在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