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鱼伦回

双鱼轮回

龟甲在防爆玻璃柜中渗出细密血珠,将防腐液染成淡红色。我隔着防护服触摸展柜,腕间消失的金纹突然灼痛如烙。甲骨文在血水中重组,拼出令我窒息的句子:**癸卯年甲子月丙戌日,双生子现,昆仑墟启。**

“这是三天后的日期。“张教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白大褂下隐约露出青铜色皮肤,手术刀在指尖翻飞如蝶,“当年彭加木带走的根本不是水样,而是西周王女的陪葬品——双鱼玉佩。“

我猛然转身,考古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那影子分明长着三头六臂,腰间悬着九枚青铜铃铛。帐篷外呼啸的沙暴声突然消失,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你不是张教授。“我摸向腰间老刀遗留的匕首,却抓了个空。

“嘘——“他竖起食指,帐篷四壁的符咒同时亮起,“你听。“

沙粒击打帆布的声音里,夹杂着规律的金属敲击声。那是摩尔斯电码的节奏,翻译过来竟是父亲当年在秦岭地宫留下的暗语:“不要相信戴青铜铃铛的人。“

帐篷突然被狂风掀翻,我扑向龟甲展柜的瞬间,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十二具青铜棺悬浮在沙暴中,棺盖上的北斗七星与昆仑墟的星晷完全一致。最中央的棺椁上,浑身缠满绷带的陈小南正在用青铜剑刻字,血珠渗入黄沙凝成四个篆体——“欢迎回家“。

“抓住他!“真正的张教授从吉普车后冲出,手中桃木剑燃起青焰。假教授放声大笑,身体突然爆裂成无数青铜甲虫,在空中聚合成陈小南的脸。

我抱着龟甲狂奔,沙地突然塌陷成流沙漩涡。坠落的瞬间,怀中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光,将我拽入时间裂隙。1957年的场景在眼前闪回:彭加木跪在青铜门前,将玉佩一分为二;年轻的父亲抱着啼哭的婴儿,婴儿后颈赫然浮现北斗胎记;沙丘下方,数万阴兵正在青铜棺中列队......

“你终于来了。“陈小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跌落在一间民国风格的实验室里,泛黄的研究日志摊在桌上,钢笔字迹尚未干透:“实验体07号出现青铜化,建议立即销毁......“

培养舱里漂浮着九具少年躯体,每具都长着我的脸。他们手腕上的编号刺青组成北斗九星,最末位的“摇光“正与我的胎记重合。突然,所有实验体同时睁眼,瞳孔中映出昆仑墟崩塌的画面。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陈小南踏着青铜碎片走来。他的绷带散落,露出下方机械与血肉结合的身躯,心脏位置嵌着半块双鱼玉佩。“这是第七次重启,“他举起青铜剑,剑身映出我们千百次自相残杀的影像,“该做个了断了。“

玉佩突然迸发强光,将我们拉入星晷核心。巨大的青铜齿轮间,西周王女正在与彭加木对弈。棋盘上的黑子是人形琥珀,白子竟是缩小版的青铜棺椁。

“将军。“王女落下一枚血玉棋子,整个时空开始倒流。我看到自己变成婴儿被放入青铜棺,陈小南握着玉佩站在昆仑之巅,沙海下方十万阴兵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