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甘于命运的摆弄

刘炽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位大汉底层官僚的亭长，想着他会有什么事情过来找自己。

“公子，您是不是打算去水域啊？”朱重八小声的询问，一颗心几乎挂在嗓子眼上。

这是鼓足了勇气发问，同时也因为刘炽看起来更好说话一些。

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江湖中人，以及荆州的官员们，刘炽不管是面相还是气度，都要亲近许多。

朱重八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刘炽盯着朱重八良久，忽然笑了笑，胆敢主动过来搭话，恐怕与自身的「魅力」有很大的关系。

「魅力」代表的是亲和力、吸引力，数值越高，越容易让人相信。

前面的刘辉、刘琦，甚至三苗部族的苗婆婆、圣女阿狸，或多或少都受到「魅力」的影响。

“你这个人倒是有意思，你想表达什么？”刘炽嘴角轻扬，好奇的看着朱重八。

之前虽然得知此人名为朱重八，却是不曾仔细打量，如今仔细瞧了瞧，不难发现朱重八的过人之处。

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刻意的表现，甚至面对刘琦的时候，整个人战战兢兢，但这并不能掩盖卑微中的那抹自信。

“小人斗胆恳请公子手下小人。”朱重八咬着牙开口，说完跪在地上。

刘炽被朱重八的举动整的有些惊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太突然了。

两人不过萍水相逢，没交谈过几句话。

朱重八突然的效忠，多少带点诡异的意味。

刘炽疑惑的看了看全身，实在难以捉摸，当即问道：“你为什么要效忠我？”

“公子给小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与先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小人出身寒微，靠着家中的积蓄买下花雨亭的亭长，小人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朱重八的声音很低，中气却是十足。

刘炽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朱重八。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和不甘。

对于这种不甘，刘炽并不陌生，他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感受，就如同刚刚穿越而来，得知自己命运的时候。

那种不愿被命运束缚，渴望挣脱现状的冲动。

“你不甘于自己的命运？”刘炽顿时来了兴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朱重八壮着胆子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刘炽，没有丝毫闪躲，回答道：“小人虽出身卑微，但心中一直有个念头，那就是不甘心一辈子困在这小小的花雨亭。

不瞒公子说，小人见过太多人，有的人被饿死，有的人被官兵杀死，还有的人死在了江湖的争斗，小人不想与他们的下场一样，想...想闯出一番天地。

可小人出身一般，几年前围剿黄巾贼的时候，小人曾入伍，后来军队被解散，小人便回到了荆州老家，买下了花雨亭的亭长，本来小人已经放弃了，可公子给小人的感觉不一般，小人求公子给一个机会。”

刘炽听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低头俯视着他道：“闯出一番天地？你可知道这天地之间，有多少人像你一样心怀壮志，却最终碌碌无为，甚至丢了性命？”

“小人当然知道，可小人更清楚若是不试上一试，这辈子都会后悔，小人虽不才，但愿意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只求公子能给小人一个机会。”朱重八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声音依旧坚定。

他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恐惧、迷茫、担心，转变为坚毅、不甘。

正是因为见识过，朱重八才明白翻身的重要性。

几年前的黄巾之乱，天下的百姓是什么样子，他作为一个底层的人，可是要比那些官僚们更了解。

刘炽闻言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仅仅是因为一番充满斗志的话，不足以让他相信朱重八，尤其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效忠。

但朱重八的眼神和语气，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真诚。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给你这个机会？”刘炽缓缓询问，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试探。

朱重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公子气度非凡，行事从容，小人虽见识浅薄，但也看得出公子绝非寻常人物，小人不敢妄言能帮上公子什么大忙，但小人愿意从最底层做起，任凭公子差遣。”

“你读过书么。”刘炽话锋一转，突然询问。

朱重八被问的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突然问了这样的问题，旋即点点头道：“小人小时候读过几本书，但并不精通。”

刘炽轻轻点了点头，难怪朱重八说的话有条有序，原来读过书。

在书籍不科普的时代，读过书的人与没读过书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来。

书籍大部分掌握在门阀手中，也有一小部分在民间流通，基本都是一些三流的书。

或是盗版，或是残缺的版本。

之所以能在民间流通，其实还是门阀的手段。

给民间的百姓一些甜头尝尝，而后他们就会依附于门阀。

不过哪怕是三流的书，价格却也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

这么看下来的话，这朱重八的家境算得上不错。

读过书，当过兵，也算是一个能文能武之人了。

刘炽缓缓转身，背对着朱重八，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朱重八见此，安静的等待命运。

从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此时的心态平静。

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蜕变与成长。

刘炽思索良久，忽然转身开口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朱重八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叩首道：“多谢公子，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子厚望！”

刘炽摆了摆手，目光深邃道：“别高兴的太早，机会只有一次，若你把握不住，只能说你没这个命。”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朱重八重重点头。

“别跪在地上了，起来吧，我提醒你一句，跟着我可不代表你能翻身，而且这条路可不好走。”刘炽伸手拍了拍朱重八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作为朝廷的首要抓捕目标，同时受到命毒的困扰，后面的路必定困难重重。

他也没有把握能走到什么地步，只能说尽最大能力前进。

“公子放心，小人不怕吃苦，只怕没有机会。”朱重八站起身，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刘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外面。

朱重八连忙跟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忐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雨亭，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