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伙计抱着三匹蜀锦跌撞而来,锦缎暗纹在晨光里显出《武经总要》里的火器图。金不焕扶住木托时,瞥见锦缎背面浮着青铜菟丝子的根须纹——正是朱雀门焦痕里新生的邪物。对街药铺突然传来捣药声,铜臼震动的节奏竟与昨夜卦虫噬书的频率暗合。
茶汤巷飘起水云纹幔帐。盲眼琴师新制的冰弦三弦正在试音,琴轸上二十八宿铜钉突然崩飞,钉入煮茶风炉的青铜兽足。金不焕用竹夹取钉时,钉头沾着的茶末排列成《灵飞经》里的六甲秘祝,却被添炭的小厮一袖扫乱。
漕船码头的腥气里混入丹砂味。金不焕帮着船工搬运漆箱,发现箱底渗出的昆仑玉髓结晶正长出《饮膳正要》里的灵芝纹。船老大骂咧咧踹开霉变的缆绳,绳结里缠着的青铜卦虫突然暴起,虫颚啃噬处显露出《事林广记》里的煅剑图谱。
“客官尝尝新醅的桂花稠酒?“
脚店老板娘舀酒的青铜勺柄刻着微缩河图,酒液倾泻时,浮沫在陶碗沿凝成《阴符经》里的“禽之制在炁“篆文。金不焕啜饮时喉头微烫,酒气竟在鼻腔凝成《黄庭外景经》的修炼路线,与朱雀门青铜菟丝子的根脉走向完全相悖。
午时烈日炙烤着樊楼飞檐。金不焕缩在戏台阴影里啃蒸梨,见西域商人遗留的青铜夔纹箱正在渗出玉髓。髓液漫过青砖缝,蚀出《营造法式》里的斗栱详图,每道栱眼都嵌着《墨经》里的杠杆机关术。突然有衙役泼水驱暑,水流在砖面凝成《撼龙经》里的廉贞星穴。
文庙墙根的蓍草突然开花。算命先生新换的桃木卦桶裂开,五十根蓍草籽蹦入香烛摊的蜜蜡,在烛泪里长成《列仙传》里的骑鹤仙人剪影。金不焕捡起半截断香时,香灰里浮出《齐民要术》里的酒曲配方,配料竟与当铺地窖的昆仑玉髓结晶相仿。
暮色染红漕船桅杆时,金不焕在鱼市帮人剖鲥鱼。鱼鳔里裹着的青铜钱突然跳动,钱文“乾元重宝“四字渗出《茶经》里的烹茶二十四器图谱。卖鱼郎的剖刀突然脱手,刀光在砧板刻出《梓人遗制》里的织机结构,每根经线都对应卦虫噬书的啃痕。
更鼓敲过三巡,金不焕踩着《鲁班经》里的天梯步丈量新城墙。糯米灰浆里的青铜屑突然聚成《淮南万毕术》里的“冰镜取火“图,镜面倒映的却是道观飞檐上的风铎——铎舌摆幅正与浑天仪卯酉圈残件震颤相合。巡夜士卒的灯笼扫过时,冰镜突然融成《本草拾遗》里的玄霜。
五更露水凝在卦摊幌杆。金不焕帮着收摊时,青铜卦盘突然倾斜,卦签在青石板上滚出《宅经》里的五虚六耗凶局。盲眼琴师的冰弦余音未绝,弦上凝露竟化作《吴越春秋》里的鱼肠剑纹,剑尖正指朱雀门新漆匾额下三寸焦痕。
晨光刺破炊烟时,金不焕在脚店灶膛发现端倪。烧火丫头捅炉灰的铁钎突然赤红,钎头在灰堆划出《丹房须知》里的“伏火矾法“,灰烬里竟埋着半片青铜傩面流苏。掌柜的算盘珠突然崩裂,檀木珠心显露出《武经总要》里的神臂弩机括,弩弦正是昨夜卦虫吐出的青铜丝。
朱雀门焦痕渗出的青铜汁液漫过卯榫,将《髹饰录》里的犀皮漆纹烙在守城卒的皮甲上。金不焕嚼着胡麻盐饼蹲在瓮城角楼,见晨雾里巡逻的士兵动作突然僵直——他们铠甲上的云雷纹正与卦虫丝弦共振,摆臂幅度暗合《风后握奇经》里的八阵步。
“道爷验验新漆!“
漆匠捧着犀皮漆盘凑近,盘中螺旋纹路竟自动拆解成《武备志》里的火龙出水图。金不焕指尖刚触漆面,昨夜卦虫噬书产生的变异文本突然在脑内炸开——那些扭曲的《清异录》文字正重组为《火龙经》里的硝磺配方。
漕船码头的鱼腥里混入硫磺味。金不焕帮着卸货时,发现西域商船遗留的青铜箱内壁结满晶簇,每簇尖峰都映着《守城录》里的床弩结构图。船工抬箱时踉跄,晶簇碎屑溅入汴河,竟将水面冻出《太白阴经》里的地网阵纹。
午时三刻,樊楼飞檐滴落的雨水突然赤红。金不焕缩在檐下啃冷炊饼,见雨珠在青砖上蚀出《虎钤经》里的九宫飞星阵。对街当铺掌柜突然摔碎算盘,檀木珠滚入阵眼,珠心显露出《梦溪笔谈》里的磁针偏角记录,正与浑天仪卯酉圈残件相合。
“客官当心烫!“
茶汤摊老丈的铜壶突然爆裂,沸水在虚空凝成《乐书要录》里的犯调音阶。金不焕挥袖挡开热浪时,袖中量天尺突然发烫,尺上裂痕里涌出的沃焦海水,竟将音阶冻结成《武经总要》里的铁蒺藜形制。
暮色染红文庙檐兽时,金不焕在碑林发现异变。新刻的《孝经》碑文正渗出青铜霉斑,霉丝沿着拓印纹理生长,结出《守令图》里的城防布局。巡夜士卒的灯笼扫过,霉斑突然爆燃,火苗里跃动着《火龙神器阵法》里的火箭构造图。
更鼓敲过二巡,金不焕踏着《鲁班经》里的云梯步潜入官仓。新到的江南漕米袋里,竟混杂着昆仑玉髓结晶的粉末。他捻起晶粉对月细看,粉末在掌心排列成《筹海图编》里的福船龙骨图,每根肋材纹路都与卦虫丝弦的震颤频率暗合。
子夜惊雷劈中樊楼鸱吻。金不焕冒雨攀上檐角,发现雷击处新生的青铜菟丝子正吞噬《天工开物》里的冶铁图谱。焦木纹路间渗出玉髓,液滴坠入檐下铜盆,竟凝成《南船纪》里的漕船水密舱结构,榫卯节点处嵌着《墨娥小录》里的机关齿轮。
五更梆子响过,金不焕在脚店灶膛扒出灰烬。烧火丫头捅炉的铁钎突然赤红,钎头在砖地刻出《兵录》里的万人敌配方,硝石比例竟与朱雀门青铜汁液的黏稠度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