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宝玉兄弟葬花,嗑香菱存息的CP?

潇湘馆内的茶烟袅袅升腾,方生生(宝钗)将凉透的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釉面映出她眉间的不耐:“就这么定了,宝玉和晴雯的线我来牵。对着这副长不大的性子,我实在演不出什么缱绻深情。”

黎各念(黛玉)闻言笑出声,湘妃竹扇掩住唇角:“倒也合我心意。咱们既已跳进这故事里,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指尖划过窗棂,望着廊下追逐的少年身影,忽然压低声音,“说真的,原著里的宝玉...实在担不起现世姑娘们的心意。”

“暖兰(袭人)该有更好的归宿。”方生生转动腕间玉镯,目光落在不远处抱着书跑过的暖兰,“干干净净嫁个好人家,总比困在深宅里强。”

两人正低声谋划,忽听院外传来宝玉的大笑。

少年踩着满地桃花奔来,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存息!改日定要把蟠哥哥也诓进园子!咱们办个诗酒大会,岂不乐哉?”

林存息追在后面,发带散了也顾不上系,只笑骂他“胡闹”。

然而春日的热闹转瞬即逝。

不知从哪日起,宝玉对着满园春色再提不起兴致。

往日爱逗弄的鹦鹉,如今连喂食都懒;与姊妹们联诗时,笔下尽是晦涩词句。

黎各念(黛玉)望着他独坐沁芳亭的背影,团扇顿在半空:“生生,宝玉这是...病了?”

方生生(宝钗)隔着雕花窗棂打量,只见少年倚着朱栏,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

往日灵动的眼睛蒙着层薄雾,连经过的小丫鬟递来酸梅汤,都只是机械地接过。

书房里,茗烟望着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摞油纸包:“二爷,小人从书坊寻来的好东西!”

泛黄纸页间,武则天驯马、杨玉环华清浴的香艳故事跃然纸上。宝玉的瞳孔骤然发亮,却在瞥见“不可入园”的叮嘱时,眼底闪过挣扎。

最终,他挑出几卷文辞雅致的藏进袖中,将露骨的话本锁进暗格。

暮色漫过怡红院的飞檐时,少年倚着雕花床柱,借着烛火细读《飞燕外传》,耳尖泛红,却不知帘外的月光早已窥见这隐秘的躁动。

方生生斜倚在潇湘馆的门框上,望着宝玉揣着油纸包匆匆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拉倒吧,准是茗烟又给他弄了些杂书。”她轻摇团扇,扇面在风中微颤。

黎各念用银簪挑起一盏茶,茶汤映出她眼底的促狭:“他这年纪,看这些倒也正常。难不成你还真盼着他能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祸事?”

两人相视而笑,却不约而同起身——凭着对原著的熟悉,她们知道一场经典的邂逅即将上演。

次日清晨,沁芳闸畔的桃花开得正盛。

宝玉坐在青石上,摊开怀中的《会真记》,书页间夹着的桃花笺还带着昨夜烛火的温度。

忽有一阵风起,粉白花瓣如雪花般簌簌飘落,覆满他的肩头、书页,连墨字都染上了胭脂色。

“这可如何是好......”宝玉小心翼翼兜起花瓣,生怕惊碎了这如梦的景致。

他将花瓣轻轻抖入池中,看它们顺着水流打着旋儿远去,却见脚下仍有不少残瓣零落。

正当他踌躇时,身后传来环佩叮咚之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黎各念(黛玉)手持花帚,肩上的花锄挂着白绢香囊,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她身后,方生生(宝钗)轻摇团扇,林存息抱着陶罐,三人并肩而立,似是算准了时机前来。

宝玉眼睛一亮:“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些花瓣扫了撂进水里!”

黎各念闻言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尽是俏皮:“掉在水里可不好。你瞧这水虽干净,一流出去,指不定要被人糟蹋了。”她朝林存息使了个眼色。

“姐姐说得对!”林存息举起陶罐,“我们在那边的犄角旮旯挖了个花冢,把花瓣装在绢袋里埋进去,等它们随土化了,才是真干净。”

宝玉听得入神,情不自禁地笑道:“待我放下书,帮你们收拾!”

“什么书?”黎各念眼尖,瞥见他藏在身后的书卷,“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拿出来瞧瞧!”

宝玉支支吾吾:“不过是《中庸》《大学》......”

“哼,骗谁呢!”方生生上前一步,眼含笑意,“论到我们几个自是不怕的,你若老实交代,好歹还能留几分体面。”

“真真是好文章!”宝玉拗不过,只得将书递过去,“你们看了,保准连饭也不想吃!”

“什么好文章?”方生生接过书,指尖划过烫金的书名,“我们写的可比这个精彩多了。若你想看,日后我们教你便是。”

黎各念也凑过来,眉眼弯弯:“正是!跟着我们,包你写出惊世佳作!”说罢,四人相视而笑,桃花纷飞中,一场关于文字与诗意的新故事,正悄然拉开帷幕。

黎各念(黛玉)将花锄倚在桃树旁,素手接过《会真记》时,腕间的翡翠镯子轻碰出清响。她垂眸扫过泛黄的书页,纤长指尖突然点住某处:“这‘颠鸾倒凤’的辞藻虽艳,到底落了俗套。”

“林妹妹当真能写得更好?”宝玉耳尖泛红,既期待又带着几分怀疑。他见过黛玉作诗的灵秀,却从未想过闺阁女子能驾驭这般传奇故事。

“哥哥说得是。”林存息晃了晃手中的陶罐,桃花瓣从缝隙间漏出,在青石板上堆成小小的粉雪,“姐姐不输给他们。”

方生生(宝钗)掩唇轻笑,团扇上的蝶纹在阳光下翩然欲飞:“妹妹莫急,待日后得闲,我们姐妹自会教宝玉领略文字妙处。”

她瞥见宝玉局促绞着衣带的模样,眼中闪过促狭,“只是不知宝兄弟可愿拜我们为师?”

“自然!自然!”宝玉忙不迭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块帕子铺在青石上,“快些坐下说!莫要累着了!”

黎各念倚着桃树,发丝被春风拂起几缕:“既如此,日后你出题目,我与宝姐姐只管执笔。只是......”她故意拖长尾音,见宝玉紧张的模样,这才笑道,“真金不怕火炼,且看我们能不能教你心服口服。”

“葬花的事倒忘了!”林存息突然一拍脑袋。

四人望着满地残红,齐声应道:“葬!”

笑声惊起枝头宿鸟。

宝玉和林存息抄起花锄,在桃树荫蔽的角落刨开湿润的泥土。

方生生与黎各念蹲在一旁,将花瓣轻轻拢进绢袋,指尖沾染的花香与泥土气息混作一团。

待花冢落成,宝玉倚着新立的木牌长舒一口气:“说到底,花瓣终究是花瓣,葬也好,随水也罢,不过求个心安。”

“倒比先前通透了。”方生生用帕子替他擦去额角薄汗,望着那隆起的小土堆,忽觉这改写的故事,何尝不是在为书中人寻一方安放灵魂的净土?

风掠过桃枝,未及入土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众人肩头,恰似命运悄然埋下的伏笔。

新筑的花冢旁,泥土还泛着湿润的气息。

暖兰(袭人)疾步穿过桃林,鬓边的绢花被枝桠勾得歪斜:“我的小祖宗!老太太正打发人寻你呢!大老爷身子不适,姑娘们都去请安了。”

宝玉慌忙将《会真记》塞进袖中,衣摆扫落几片未及掩埋的花瓣:“劳你跑这一趟!”

他朝黎各念(黛玉)、林存息和方生生(宝钗)匆匆作揖,衣角扬起的风裹着桃花香,转瞬消失在回廊转角。

“倒像被猫追着的耗子。”黎各念望着远去的背影轻笑,弯腰拾起遗落的花帚。

春日的阳光斜斜穿过梨香院的黛瓦,将墙头探出的蔷薇剪成碎金。忽有婉转唱腔顺着风飘来,如丝线般缠住三人脚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方生生(宝钗)的团扇停在半空,湘妃竹骨轻颤:“这是《牡丹亭》的水磨调。”她望着墙头摇曳的花枝,想起现实世界里戏曲课上老师讲解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戏文里藏着的,原是人间至味。”

黎各念倚着斑驳的粉墙,素手无意识揪着裙角的流苏。

杜丽娘的唱词撞进耳膜,“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像根细针突然刺破平静水面。

她想起原著中黛玉葬花时的孤影,此刻戏文里的叹息,竟与那宿命般的哀愁遥相呼应。

林存息抱着花锄的手指收紧,目光落在墙内隐约晃动的水袖:“这般唱词,倒比那些才子佳人小说更教人......”话音未落,新的唱段如裂帛般撕开空气——“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黎各念只觉心口猛地一颤,眼前浮现出大观园日后的荒芜。

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太湖石,湘妃竹扇“啪嗒”坠地。

方生生眼疾手快搀住她,却见她望着天空喃喃:“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

三人倚着山石坐下,春日的风卷着蔷薇香掠过耳畔。

远处传来丫鬟们的嬉笑,梨香院内的戏声却愈发清晰。

林存息捡起团扇,扇面沾着泥点,倒像极了戏文中揉碎的痴梦。

他们谁也没说话,任由杜丽娘的叹息漫过桃林,浸透这方改写中的大观园。

梨香院外的风裹着戏文的余韵,将“流水落花”的叹息揉进三人眼底。

黎各念(黛玉)指尖揪着裙角的缠枝莲纹,忽觉眼眶发烫——古人诗里的“水流花谢”,《西厢记》中的“花落水流红”,与方才戏词里的“似水流年”轰然相撞,化作酸涩漫上心头。

“你们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拍肩惊得林存息猛然转身。

香菱提着半旧的绣帕立在蔷薇架下,鬓边新簪的白玉兰沾着细碎阳光:“可算找着你们了!紫鹃姐姐正寻林姑娘呢,琏二奶奶送了新茶来!”

“好个冒失鬼!”黎各念破涕为笑,任由香菱拽着往潇湘馆走。

穿过月洞门时,她还回头望了眼梨香院的飞檐,戏声不知何时已歇,只余满地蔷薇花瓣被风卷起又落下。

屋内,两小瓶御赐新茶搁在湘妃竹案上,碧色茶汤映着众人的笑靥。

方生生(宝钗)执起茶盏轻嗅,茉莉香混着龙井的清苦在鼻尖散开:“这茶配着菱儿前日绣的帕子,倒是相得益彰。”

棋盘落子声清脆如珠玉相撞。

林存息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香菱低垂的眉眼,她算棋时咬唇的模样,倒与他案头那幅未完成的仕女图有几分相似。

黎各念支着下巴瞧得真切,忽觉这两人对坐的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菱姑娘这招妙极!”林存息的赞叹未落,黎各念已拽住方生生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瞧,他俩可不比戏文里的才子佳人还登对?”

方生生险些呛了口茶,慌忙用团扇掩住笑意:“快打住!这可是我家哥哥先看上的人!如今的薛蟠勤练武艺、品性端方,与香菱正是良配。”

“入戏太深!”黎各念轻戳她肩头,“你且跳出这‘宝姑娘’的身份看看——存息的画、香菱的绣,分明是天作之合。”

她望着棋盘上纠缠的黑白子,狡黠一笑:“不过是多下几盘棋的功夫,且看这姻缘线,最终系在谁腕上。”

窗外的日光悄然西斜,将两人交头接耳的影子投在棋谱上。

茶烟袅袅中,香菱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与林存息的低笑缠绕在一起,倒比那《牡丹亭》的戏文更添几分人间烟火的鲜活。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暖兰(袭人)领着宝玉进房时,鸳鸯正歪在湘妃榻上,手中银针在月白绢帕上穿梭如蝶。

听见脚步声,她抬了抬眼,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银光:“宝二爷可算回来了,老太太正念叨着,让你换身衣裳去给大老爷请安呢。”

宝玉应了一声,跌坐在床沿上。

褪下绣鞋的瞬间,余光瞥见鸳鸯水红菱角纹的坎肩下,玉色绸袜裹着纤细的脚踝,大红绣鞋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颤动。

混合着熏香与针黹气息的暖香扑面而来,他鬼使神差地想凑近些,忽然耳畔响起林存息清亮的声音:“姐姐说了,年岁大了,再和女孩家这样没边界地厮混就是流氓。”

这声音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宝玉浑身一震,耳尖瞬间烧得通红。他慌乱地别过脸,心里不住地念叨“流氓!流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掐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暖兰(袭人)从樟木箱里取出石青缂丝箭袖,见宝玉呆坐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抿嘴轻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撞着什么魇住了?”她将衣裳抖开,却见宝玉突然往后缩了缩,像是被惊着的小鹿。

“我...我自己来!”宝玉一把夺过衣服,声音发颤。

往日里由丫鬟们伺候穿衣的自然劲儿荡然无存,他攥着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连盘扣都系了三次才系上。

暖兰(袭人)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将剩下的配饰搁在妆奁上,朝鸳鸯递了个眼色:“二爷如今倒是长进了,连我们近身伺候都不愿了。”

说着便拉着鸳鸯往外走,“罢了罢了,我们且在外面候着,省得污了二爷的眼。”

门帘落下的刹那,宝玉倚着雕花床柱大口喘气。

铜镜里映出他通红的脸和凌乱的发丝,方才那惊鸿一瞥的旖旎画面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胡乱抹了把脸,对着镜中的自己重重一叹——原来这长大,竟要从这般心惊肉跳的顿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