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以后,卢西安立刻让阿比联系亚兰镇卫兵,询问他们是得到谁的命令,才将苦麦芽村的村民带往镇外的互助会医所。
他同时下令,让科洛克马上带人包围互助会医所,他必须弄清楚这帮家伙们对苦麦芽村的村民都做了什么。
小克拉伦斯也被紧急派往苦麦芽村,就算村长说他们村子里并没有传染病,但卢西安还是要确认这件事才行。
所有在互助会医所体检后死亡的人,他们的真实死亡原因是什么,卢西安必须尽快搞清楚。
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行医失误,而是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在密谋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不然自己尚未进入莱西城以前,赫拉夫人本该有专人保护,她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卧室里,而且是伪装成自杀的形式。
当该安排的事都已经安排好后,托尔终于押着一个男人回到城主府,向卢西安汇报:“大人,就是他杀了阿曼.里奇!”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一句话都不肯说,简直像个哑巴一样!”
卢西安看向被卫兵压在地上的男人,更加惊讶。
“……耶鲁奇?”
“大人,您认识他?”托尔奇怪问道,完全不知道卢西安大人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个满身死气的男人。
卢西安却摇了摇头,“只是我和科洛克他们外出时,在苦麦芽村遇到过的一个古怪的男人,当时我们曾向他问话……”
“你们先放开他,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好好问他。”
托尔和士兵们还担心耶鲁奇会伤害到卢西安,当耶鲁奇抬头看到卢西安的脸,他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惊愕。
“是你?”
“没错,就是我,好久不见。”
在落日余晖照射的城主府议事厅里,卢西安与耶鲁奇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情况再次相遇,只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却越来越大了。
西垂的太阳在耶鲁奇脸上投下温热,将他的神情衬得愈发古怪。
卢西安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问道:“耶鲁奇,你为何要刺杀阿曼·里奇?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耶鲁奇很快恢复脸上的冷漠,无所谓地瘫在地上,“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杀死了里奇家族最后一个男人,至少在地狱与我妻子相见时,我能告诉她我不是个孬种,嘿、嘿嘿……”
“你的妻子死了?她也是死在互助会医所的检查中吗?你还有没有别的亲人生活在苦麦芽村?”
耶鲁奇听到卢西安提起互助会医所,先是一阵错愕,“你知道互助会医所和我们村子的事?”
“才刚刚听说,我们现在正派人着手调查此事……”
“呵呵、呵呵……”
耶鲁奇突然凄惨地站了起来,笑声里充满苦涩与怨愤,在安静的议事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无尽的恨意:“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里奇家族,他们该死!他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也害死了我的妻子!”
“他们毁掉了我的一切!只是就这样简单让他去死,都不能完全让我发泄!”
“他应当遭受到我们所受痛苦十倍以上才行!我都后悔刚刚杀他时没有一点点挖去他身上的肉,放干他的血,让他像猪羊一样在恐惧中慢慢死亡!”
说着耶鲁奇双手不自觉握紧,关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卢西安微微皱眉,继续问道:“所以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是里奇家族做的这一切,而不是互助会医所里的医师独自做的?”
“你究竟知道什么内情?”
耶鲁奇偶然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卢西安,似是陷入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之中,却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再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人都已经死光了,我也马上就要追随她们而去,我要去见她们了……”
“那苦麦芽村里的其他村民呢?”卢西安又问他,“而且,你知道里奇家族根本不是整个事件最终的幕后黑手吗?”
“你的仇根本没有报完,真凶还在逍遥法外,而做了这些人替罪羊的里奇家族已经几乎死绝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顺着里奇家族找到幕后黑手。”
“你觉得你就这样去见妻女,她们会为你鼓掌叫好?”
听到卢西安说真凶另有其人,耶鲁奇眼中瞬间升起质疑:“这不可能!”
“我曾经偷偷跟去医所,亲眼看到赫拉夫人乔装打扮进入互助会医所,出来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一定是用了医所医师在我们身体上实验的药物,才会精神焕发,而赫拉夫人是亚尔德男爵妻子,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亚尔德男爵的授意下做的!”
“如果不是她、不是里奇家族,谁还能调动亚兰镇的卫兵做事?谁还能让一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得不成为里奇家族邪恶药物的试药人?”
“你亲眼看到医所的医师,在你们身上试药了?”卢西安立刻抓住重点。
“我没亲眼看到,但我偷看到帘子下的人影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打进人体内了!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就死了!”
“这不是试药是什么?”
“你告诉我,还能是什么!?”
在得知自己的仇可能还没报完以后,耶鲁奇变得有些暴躁。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看到的一切,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汇报给教会,他们应该会管这种事吧?”卢西安问道。
“我听说天谕教会严谨医所进行人体实验以及其他任何禁忌实验,这些行为都会被判定为邪恶和背叛神的巫术研究。”
“我……我偷偷向教会举报过。”
耶鲁奇又给了卢西安一个意外答案,“其实教会派人检查了互助会医所,也暗中派人来村里检查过,只不过村民们都不知道这些事。”
“教会检查的结果呢?他们应该有所发现吧?”
“……”
耶鲁奇深深叹了一口气:“不,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
“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