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您怎么看这个手术。”
“可圈可点。”
“但是,还是鲁莽,无论是止血的选择还有补片的处理。”
“都透露着不专业。”
“豫府要是把这种医生都成为精英,那贵医院还真是不挑不检呢。”
林鸿说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虽说他是请来点评的专家。
但是连带着豫府一起说,让在座的医生们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他却又说的句句在理,让人难以反驳。
周磊此时心里都乐开了花。
“这老色批还挺上道,这不说我心坎里了么。”
他脸上情绪变换,带上一丝怒意,声音带着压迫的味道。
冲林鸿说道。
“林老师,您这话说的可不合适。”
“蒲凡虽然进入医院不久,确实临床上缺乏经验,但是他在手术这方面的天赋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哼,医学可不是赌命的游戏。”
“我看,就是缺乏管教,这参天大树啊,不修枝,那就会长的奇形怪状。”
林鸿喝干净茶杯的水。
转头看向周磊。
在场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林鸿跟周磊杠上了。
对于周磊挺身而出为蒲凡辩论的行为,让众人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太对了我滴哥,再骂,再骂我狠一点。”
周磊心中想着,对上他的眼神带着期待。
“林老师,如果您对我们豫府对于新人的培训模式有异议,可以讲出来让我们大家参考一下。”
“不过,我自信我们豫府出来的人绝非庸才。”
周磊的话语竟然赢得满堂喝彩。
“要我说的话,你们新人都缺乏处理复杂病例的经验。”
“长期的老带新这种培训模式,都把新人带刁了。”
“对医学毫无敬畏之心。”
“就应该扔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让他去经历处理不了的病例,在一次次失败中才能真正敬畏医学。”
林鸿在手上把玩着茶杯。
似乎在等周磊回话。
“陌生的环境?林老师您的意思是交流学习?”
林鸿眼睛一转,心里琢磨着。
“我都点这么明白了,还在这跟我兜圈子,再让我说下去可不是今天这个价了。真麻烦,我直接说吧。”
“你们这不是有个国际医疗部么,那里的复杂病例够多了吧。”
“我建议他去国际医疗部沉淀一年,再回急诊科上班,这样这孩子还算有的救。”
“当然,我今天只是来当评委,只是提个建议。”
“你们豫府采不采纳,跟我没关系。”
会议室里众人听到连连点头。
“确实,林老师虽然说话毒辣,但是在理,蒲医生入院捅出不少篓子了吧。”
“是该去国际医疗部沉淀沉淀。”
“没毛病,国际医疗部复杂病例多,带教老师也厉害。蒲医生去那里岂不是飞黄腾达了。”
“林老师说得在理,人家确实是为我们着想,现在的新人都浮躁的不行,是该整治整治了。”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蒲凡为首,身后跟着黄老几人还有秦川。
周磊看到后,丝毫不慌乱,此时现场其他人都很认同林老师的观点。
纵是黄老几人说破天,也不会扭转局势。
“黄主任,您来的正是时候。”
“林老师看完蒲凡的操作,觉得他可圈可点,留院成为正式员工绰绰有余。”
“只是,蒲凡行事有些莽撞,林老师建议他来国际医疗部沉淀一段时间,把心性磨一磨。”
黄老嘴角微微抽搐。
要不是刚才现场有老王头偷摸实时回报。
他还有可能真信了周磊的鬼话。
老王头观察很仔细,看到江浸月离开的时候满脸红晕,他隐隐猜到今天的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多年看谍战剧的经验告诉他,这事有诈。
所以他偷偷移到林老身后,低着头偷听着林鸿跟周磊的对话。
正巧的是,他在的角度能看到周磊给林鸿递出卡片。
他隐隐猜测今天林鸿和周磊是演了一出戏。
而目标就是蒲凡。
毕竟虽说林鸿身份超然,陆道安见到他都得叫一声前辈。
但是他丰富的个人生活经历,老王头这个年资的多少也有些耳闻。
毕竟在网上关于锤林鸿的PPT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份。
什么许诺奉子成婚不带安全措施,然后骗去流产,三万块钱试图打发小护士。
还有什么研究生一个寝室四个女生,都被林鸿深入了解,甚至还约到一起,要求四人一起跟他打牌九。
这些PPT内容之劲爆,场面之震撼。
老王头看完只能竖着拇指大喊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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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满脸火气,听到周磊的要求他就明白周磊打着什么主意了。
但是今天是蒲凡的主场,黄老想骂人,也得憋着。
“如果林老师觉得我鲁莽,那请你点出我哪里操作鲁莽了。”
蒲凡听完后,不急不躁的说着。
黄老几人拥着他,看林鸿的眼神都不算特别友好。
“蒲医生看来不服气。”
“那我就告诉你,具体哪里有问题,心外这方面,陆道安来了都得冲我行礼鞠躬。哼,不知天高地厚。”
林鸿指指屏幕。
“视频切到手术一小时十五分钟。”
“主动脉前壁0.3mm撕裂,血管钳近心端止血,这没问题。”
“右手食指直接插入冠状动脉窦按压。”
“你是想让患者冠状动脉损伤,还是空气栓塞,还是想让患者窦房结功能障碍永久带起搏器啊?蒲凡医生!”
面对林鸿压迫感极强的询问。
蒲凡挠了挠头。
“你明知道,你的指头哪怕偏移0.1mm,都会导致患者情况恶化,有球囊不用,依旧是选择这种风险最高的方式。”
“不是鲁莽是什么?是富有创新精神?”
林鸿嘴上不让,接着说着。
他讽刺的话让在场人都感到不舒服。
毕竟训的是蒲凡,但是捎带脚也说了豫府医院。
“置入球囊时间不够,会缺血量过大,引发别的问题。”
“好,我发现你不光鲁莽,还擅长诡辩。”
“我问你为什么用风险最大的方式,你跟我说球囊时间不够。纱布填压或Satinsky钳部分阻断都可以完成止血。”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风险最高的方式。”
林鸿话里埋着坑,无论蒲凡再怎么回答,鲁莽这件事都已经坐实了。
他不愧是PPT常客,PUA人是一把好手。
“因为这是我当时唯一能选的方式。”
蒲凡指向屏幕。
屏幕上,他站在一助的位置,器械台在陆道安那一侧。
他无论是去拿球囊,还是纱布那些,都需要时间。
“而且,谁说我徒手按压,风险最大?”
“跟你们普通人不一样,我手指颤抖的可能,为零。”
蒲凡看向林鸿的目光,像看垃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