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雷军答应得干脆，“但你们的人不能进研发中心。“
“成交。“崔胜贤在合同上画上一个圈，“最后一个专利问题。谷歌知道你们魔改安卓系统吗？“
林斌亮出保密协议，“这是和谷歌签订的联合优化备忘录，他们允许MIUI深度定制，前提是...“
“前提是帮他们打通中国市场。“崔胜贤突然接话，“雷总好算计，拿洋人当挡箭牌。“
“彼此彼此。“雷军眨眨眼。“听说崔会长上个月刚拿下北电网络的专利授权？“
女高管急忙救场，“那是集团正常业务布局。“
“正好。“周光平突然拍手，“北电有TD-SCDMA的核心专利，只要崔会长肯授权。“
“想都别想。“崔胜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是HC集团压箱底的筹码。“
雷军不紧不慢调出地图，“华国移动明年要建十万个TD基站。想想看，如果小米成为首批TD定制机...“雷军像是个传销头子一样蛊惑崔胜贤。
女高管突然插话，“按每台补贴200元算，百万销量就是两个亿。“
“雷总给我画饼呢？“崔胜贤嘴上嘲讽，手指却诚实地在计算器上跳动。
“是合作共赢。“雷军加码，“只要拿到专利授权，海力士的内存可以直接打进TD采购目录。“
崔胜贤松了松领带，“最多给你们三年授权，且每台手机收1%专利费。“
“0.5%，且不设保底。“雷军寸步不让，“别忘了，小米卖得越多，海力士赚得越狠。“
“雷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崔胜贤抓起蜂蜜罐往咖啡里倒了，“海力士内存能进TD采购目录的前提，是小米能卖出百万台。可要是卖不到这个数，这一切都是空谈。“
“那就把专利费提到0.8%。“雷军突然打断，“但要是超过百万台，海力士要给每片内存返利0.5美元。“
崔胜贤盯着咖啡杯里旋转的蜂蜜，“雷总这砍价手法，倒像是菜市场买白菜。“
“都是跟崔会长学的。“雷军笑着敲了敲桌上那份海力士与中芯国际合作备忘录，“您不也准备了三个专利陷阱等着我？“
会议室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法务代表赶紧打圆场，“要不咱们先敲定投资框架，专利授权单独立项讨论？“
“不必。“崔胜贤突然把钢笔往桌上一拍，“0.6%专利费，不设保底。“
雷军激动猛地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先把投资框架签了。“
“急什么。“崔胜贤用叉子戳起块苹果，“先把三件事说清楚：第一笔钱什么时候到账？工程机什么时候送检？用户量怎么统计？“
林斌立即接话，“投资款到账48小时内，我们就把工程机送进泰尔实验室。用户量以IMEI激活数为准，每台设备联网激活超过72小时才算数。“
“不够。“崔胜贤身旁的财务总监突然开口，“还要绑定支付宝实名认证，防止刷量。“
“支付宝接口谈好了。“黄江吉为难，“阿里那边同意开放API，但每笔认证要收0.3元服务费。“
雷军抓起计算器按了几下，“按百万用户算就是三十万开支，从市场费用里抠出来。“
果然，崔胜贤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雷总，咱们最后对一遍数。“
“您说。“
“羲和资本首期投1000万美元，换12%股权。海力士内存协议价每片4.4美元，专利授权费0.45%，TD入网许可两个月内拿到。“崔胜贤每说一句就竖起一根手指，“雷总觉得我漏了什么？“
“还有您答应送我的那箱济州岛蜜橘。“雷军笑着指指墙角行李箱，“说好要带给团队尝尝的。“
紧绷的气氛突然松动，连法务代表都忍不住笑出声。
崔胜贤抓起钢笔唰唰签字，“雷总，明天我的人就会进驻财务部。“
当双方交换签好字的合同时，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下午五点二十八分。
孙艺珍突然想起什么，“胜贤，您不是说今晚要请雷总吃涮羊肉？“
“瞧我这记性。“崔胜贤拍了下额头，“东来顺的包间订好了吧？“
“订的三楼雅间。“郑秘书看了眼记事本，“特意嘱咐留了十斤锡林郭勒的羔羊后腿。“
雷军边收拾文件边说，“正好把老周他们叫上，他念叨内蒙羊肉半年了。“
“周光平总监正在楼下试工程机呢。“前台小姑娘突然探头进来。
话音未落，周光平举着手机冲进来，“雷总，咱们在2G网络下跑出287kbps的下载速度，比诺基亚N97快两倍。“
崔胜贤抓过手机查看测速软件，“你们把EDGE协议栈优化了？“
“何止。“周光平兴奋得满脸通红，“还重写了TCP/IP协议，现在刷网页能预加载三屏内容。“
孙艺珍好奇地凑近屏幕，“这不就跟看纸质杂志一样流畅？“
“就是这个感觉。“雷军激动地挥舞手臂，“等移动互联网爆发，用户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
“雷总。“崔胜贤突然把手机塞回周光平手里，“这功能暂时别宣传。“
“为什么？“好几个人同时发问。
“等拿到入网许可再放消息。“崔胜贤露出老狐狸般的笑，“顺便把竞品分析报告改改，重点标注三星i7500的EDGE速度只有120kbps。“
雷军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崔会长，您这招够损的。“
“彼此彼此。“崔胜贤抓起西装外套，“走吧雷总，再不去东来顺，老铜锅里的炭火都要烧没了。“
电梯门关上后，孙艺珍戳崔胜贤腰眼，“真舍得下血本？“
“这叫放饵。“崔胜贤按下23层按钮，“等他们MIUI用户破百万，海力士的订单能淹死三星。“
走在前面的雷军突然回头，“二位说什么悄悄话呢？“
“说您该换双防滑皮鞋。“孙艺珍笑着指指雷军沾雪水的鞋跟，“中关村结冰的路面可不好走。“
“还是孙小姐细心。“雷军跺了跺脚，“等拿到投资款，先给团队买劳保鞋。“
寒风中，两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出银谷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