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沉眠的少女

逐渐失去行动能力的病……

【三浦源介：阿姨，能告诉我雪川同学在什么医院吗？】

【雪川美纪：恐怕不行，小遥不希望有人来探望……】

“纱夜，你先回教室吧。”

“源介，你小心一点啦……”

“知道了！”

收起手机后，三浦源介向着校长办公室跑去。

像亚冬会花样滑冰冠军这种特殊新生入学的话，绝对是由校长负责接待的。

也就是说，校长和雪川美纪见过面。

立花校长比自己这名普通高中生有权威多了，由他来劝说对方说出医院地址，成功率最高。

“校长！”

“三浦同学？”

办公桌后，正在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立花校长连忙放下梳子。

一脸严肃的看着闯进办公室的三浦源介。

虽然已经大范围秃顶了，但还是在细心呵护为数不多的幼苗啊……

中年男人的自尊就是这么认真。

“校长，雪川遥同学入学的时候，您一定和她母亲见过面吧？”

三浦源介开门见山地问起问题。

“三浦，你问这个做什么……”

立花校长端起茶杯，热腾腾的雾气顿时让眼镜上出现了雾气：“陪雪川遥入学的是她的教练，曾经也是位有名的女运动员。”

“也就是被称为冰之蝶的高桥明子了，不过你们年轻人应该不认识。”

“教练？”三浦源介很是奇怪。

陪孩子入学应该是父母的义务才对，怎么会是教练……

“那您有雪川同学母亲的联系方式吗？可不可以帮我问问她在哪所医院？”

“我想去探望一下……”

立花校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错，很有人文精神嘛……”

他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三浦源介的肩膀：“探望这么一位明星运动员，的确会让我们圣文的口碑上升。”

“绝对会上新闻，提高入学率什么的。”

其实圣文学校并不缺入学率，不过报名的学生越多，能筛选出的学生质量也就越高。

校长对于这点还是很关心的。

“这样吧，我给高桥教练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了。”

说着，立花校长拿起了桌面上的座机。

“……”

“对，是我，立花校长。”

“是这样的，我们学生想要探望一下雪川同学。”

“您能提供一下她的所在的医院吗？”

“还有雪川母亲的联系方式……”三浦源介小声的提醒。

校长点头：“当然，这种事最好还是提前通知一下家属，您能提供雪川同学母亲的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

几秒钟过去，校长的粗眉毛挤在了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座机电话后，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话：

“雪川同学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至于医院地址……”

……

……

……

东京银座福永诊所。

一名银发少女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只有一旁还在活跃的仪器能证明她的生命依旧存在。

“医生……您来了……”

在少女身边守候的则是一名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中年女人。

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女医生看了眼雪川遥的状况，又看了眼仪器的数据屏幕。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的语气却比以往要低沉些：

“高桥教练。”

“恐怕这次没什么好消息。”

“虽然我们诊所对于神经损伤之类的事情很擅长，也医治过很多受伤的运动员。”

“但这次……”

“我们完全没有头绪。”

“雪川小姐的身体机能一直在快速衰退，不止是四肢。”

“眼下，她只有脑部活动非常活跃……”

“就算我们用激素药物刺激来强行维持住生命体征……也会留下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

“而且，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您现在是她的监护人，所以我们要征求您的意见。”

高桥明子呆呆地看着沉眠不醒的雪川遥。

她闭上眼睛，嘴唇颤抖地碰撞了几次，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几行泪珠滚落。

“高桥小姐？”

“不行……”

得到回答后，医生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她们。

“……”

关上门后，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等一下！没有病人家属的同意！你不能去探望！”

在这悲伤时刻，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护士的呵斥声音。

医生停下脚步，看起状况。

“立刻停下！”

一名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正在向自己这边跑来。

身后还紧跟着几名想要阻止的医护人员。

不过这男生的速度和力气都很大，完全制服不了……

“我是雪川遥的同学！”

三浦源介抓住了惊恐女医生的肩膀：“不要报警什么的。”

“你……”女医生皱起眉：“你不能……”

听到病房外的动静后，满脸泪痕的高桥明子走了出来：“让他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医护人员才放开了三浦源介的胳膊。

“多谢……”

气喘吁吁的三浦源介跟着高桥明子走进了病房里。

“雪川同学现在怎么样？”

高桥明子的回答只是摇头。

的确，无论怎么看，床上的少女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三浦源介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掌。

希望还赶得上。

相比于初见那天，雪川遥的身体消瘦了不少。

她也太执着于把梦境代替现实了……

直到现在还沉溺于虚幻中。

看来无限制使用这能力，是会透支身体的。

“欸……”

“她……”

“医生……”看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高桥明子连忙跑出了病房：“医生！”

很快医生便折返了回来。

看清屏幕上的变化后，女医生错愕地露出一抹微笑。

“是好消息？对吧？对吧？！”高桥明子焦急地追问。

“可能是。”女医生的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身为医生的守则之一，就是不要给家属太多希望。

这样即使医治失败，家属也会有心理准备。

承诺太多，事后只会让家属更加痛苦。

捕捉到医生微表情的三浦源介明白，自己正在将雪川遥拉出梦境。

“太好了……”

“太好了……”

抓住这一丝希望的高桥明子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太好了……”

在这种紧绷氛围中，三浦源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他和雪川遥以及高桥明子根本就不熟。

不过，病床旁的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好奇。

照片里是高桥明子教练，以及她教过的运动员。

雪川遥自然也在其中。

除此以外，还有一名与雪川遥年纪相仿的女孩。

两人站在一起，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女孩的模样，三浦源介有些眼熟。

他在新闻上见过……

是因为比赛成绩不理想，被网络舆论大肆攻击后，自杀的那名年轻运动员……

这就是雪川遥会这么在意梦想和自杀者的原因……

“奇怪……”

一直在观察的女医生蹙起眉：“她现在应该醒过来才对……”

“明明数据已经很接近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