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特别心理医生

利昂和西迦先行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片刻后，冷淡的黑发女士洛耀也从公司走了出来。

“跟他交代过了？”

洛耀将银质纽扣逐个扣到喉结下方，皮质枪套在腰侧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然后坐到了西迦的身边。

“是的，已经给他看过文件了。”

“那就出发吧。”

伴随着马车车轮与石板地面作用发出的“隆隆”声，三人朝着他们第一个调查地点——北区的精神病院驶去。

“利昂，你有什么想法吗？”

西迦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问向利昂。

利昂看着手中的文件，假装在思索。

“如此数量的死亡事件，不得不让人想到也许是某个与邪神有关的仪式所需的献祭，虽然一般会有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要求，但是不排除会有特殊情况。”

“献祭？可是他们死亡的时候并没有可疑人员在场啊？”

洛耀不解地问道。

“这个不是问题，如果真的是某种仪式的话，可以提前通过某种手段‘拿到’献祭物，比如说一定量的生命，这样他们就会在之后的某个时间以相对合理的方式死去。”

“可是，这些案子里的死者本身就具备一定的死亡合理性，你看布朗先生年事已高，帕拉西奥斯先生早半年前就有重度精神病的表现。”

西迦指着文件上每个案件中的补充部分反驳道。

利昂却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

“这也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巧妙之处，正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死亡合理性，所以警察在接手案件之后不会很敏感，只有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起疑心。”

“而这个时候，他仪式所需的祭品也差不多该收集齐了，甚至可以大胆预测，他此时正在举行仪式。”

闻言，西迦的指甲深深掐入制服袖口：

“你是说...凶手正在完成仪式？”

利昂将文件捏出褶皱：

“如果真的有幕后之人，如果真的存在与邪神有关的仪式，恐怕当我们站在这里时，祭坛上的蜡烛已经点燃。”

利昂适时地将语气变得沉重一些。

也就在这时，马车正好停在了精神病院的门前。

见两位女士都面色凝重，利昂将文件放回公文袋中，拍了拍马车的木制车门道：

“好了，两位女士，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还是要实地调查之后才能确定，我们该下车了。”

洛耀和西迦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跟在利昂身后下了车。

面前这片建筑群的大门由哑光灰白色的金属制成，表面没有丝毫锈迹，仿佛每日都有专人清理一般，这与利昂想象中的破败与斑驳有所出入。

惨白的围墙向两侧延伸，顶端盘踞着荆棘般的铁丝网，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刀锋般的冷光。

“前段时间这里出了一件命案，根据上级命令，我们需要重新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利昂走到门卫处，对值守的保安出示了见习督察的证件，顺利得到了对方的放行。

三人一路询问下，确定了当时在场的主任医师的办公室所在地。

狭长的走廊里，入眼之处都是一成不变的惨白，铁制门框上被擦拭得锃亮的号码牌、淡淡的消毒药剂气味，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是一家极好的医院。

利昂的靴跟叩击地砖发出脆响，每声回音都像在嘲笑他的不安，他四处张望着，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以过于敏感来安慰自己。

特别心理医生，柯恩·奥尔蒂斯。

办公室门旁的写着房间主人的职位和姓名，三人对视一眼，洛耀走上前去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

“请进！”

门内传来的声音让利昂如沐春风，心里感慨着不愧是“特别心理医生”，光是声音就极具特色。

推开门，一位身穿纯白外套的儒雅男子正坐在木桌后面翻阅着什么，注意到三人身上的制服，男子合上手里的东西，起身问道：

“我想，警察应该不会结伴来看心理医生吧？让我猜猜，是前段时间那起案件吧？请问还有什么疑点吗？”

柯恩医生的嗓音像浸过蜜的丝绸，利昂感觉意识仿佛坠入温水。

“没什么，我们只是想再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再检查一下病房和死者的尸体。”

“唔~详细情况我之前跟你们的同事已经说明了，再说，这起案件不是被断为意外事件吗？”

说完，利昂竟然生出一股要离开这里的冲动，原本跟对方交流的洛耀也突然顿住没有继续说话，胸口的炙热感让利昂恢复了一些，于是他代替洛耀继续说道：

“我们发现了一些疑点，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柯恩医生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他继续用一副笑脸面对三人。

“没问题，你们想了解些什么？”

“嗯，先将当时的全部过程再讲述一遍吧？”

“时间有点久远，容我思考一下，可能有些细节也记不太清了，三位，你们先坐。”

利昂三人在柯恩医生的示意下，坐到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

“当时我正准备给帕拉西奥斯注射镇定剂，然后进行常规的心理疏导……”

柯恩医生边回忆边将事件娓娓道来。

“大概就是这样，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疑点吧？”

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利昂依旧靠着胸口的炙热压制住了离开的冲动，但是洛耀和西迦没有这样的能力。

“确实如此，利昂，看来这边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个柯恩医生有点不对劲，好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催促我们无意识地离开！

利昂没有立即揭穿，而是顺着西迦的话，让自己不那么突兀。

“似乎是这样，打扰了，柯恩医生。”

三人出了办公室，直接朝着医院大门走去，期间，洛耀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等我一会，我想去一趟盥洗室。”

及近大门时，利昂突然说道。

“好，我们在门口等着。”

西迦点了点头，似乎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原路返回，利昂又来到了柯恩·奥尔蒂斯的办公室门前，门没有锁，利昂直接推门而入。

“警官，还有什么事吗？您真是吓了我一跳！”

利昂捕捉到了柯恩医生脸上的那一丝慌张，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摸了摸怀里的左轮，随后似笑非笑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聊一些案件之外的事情，柯恩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