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伊奥的脸上露出崩溃的微笑。
他捋捋现状,他刚被一个疯子组织雇佣工作,现在又要被另一个疯子强行绑上反抗疯子组织的战车!
“哈哈哈哈哈,你们他妈的,都是疯子!”
他在崩溃的大笑,露出满口粘着干涸血液的牙齿,西蒙也跟着他笑。
渐渐的,西蒙收敛笑容。
“你真觉得你干完这一票组织就会放你回家?”他反问道,“难道在你心里塞勒姆是慈善组织吗?”
摆在伊奥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他自愿为西蒙工作,要么西蒙用夺心咒操纵他为他工作。
伊奥很清楚,他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发誓不伤害贝尔蒂,也不会去骚扰她。”
“好啊,我向梅林发誓。”西蒙表现的很坦然。
在巫师界,对梅林发誓是最高等级的誓言。
但这种誓约没什么意义,西蒙随时可以毁约,而伊奥对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要西蒙还捏着“贝尔蒂”这张牌,伊奥就只能心甘情愿地任由他驱使。
西蒙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将贝尔蒂与“戾兽”的关系泄露出去,仇家就会蜂拥而至,让他抱憾终生。
“你想要我做什么?老板?”沉默片刻,伊奥用冷漠的嘲讽开口。
“很简单,帮我欺骗组织。”
西蒙终于道出他的最终目的。
“你说得倒轻松,怎么骗?”
事情发展到现在,伊奥完全看清了西蒙。
接头人毫无疑问就是他杀的,而组织派遣他来,也是确确实实怀疑到他的头上,这还能怎么逆转?
两张照片拍到伊奥的面前。
“这是……”
照片上是一具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但伊奥还是依稀辨别出接头人的相貌,没错,这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来自八眼蜘蛛的巢穴,西蒙去处理八眼蜘蛛们的时候顺便给那具尸体拍照留档。
“你这是什么意思?”伊奥皱着眉,还没理解西蒙的想法。
西蒙开始他的讲述:
“接头人在几天前弄丢了重要的情报,他害怕遭到组织的清算,于是便准备逃跑。”
“他不能移形换影,也不能用门钥匙,只能选择徒步穿过禁林,穿过禁林后再从别的麻瓜手里购买载具。”
“就在他悄悄进入禁林时,我跟上了他。”
“我误以为接头人要叛逃,便与他在森林里交战,交战中我被他胡乱射出的流弹打中胸膛,暂时陷入休克,而他则在慌不择路的逃亡中不小心跌入八眼蜘蛛的巢穴,被八眼蜘蛛残忍的分食。”
活着的人才有权力塑造真相。
这套说辞是他考虑多时后得出的结果。
实际上这套说辞的漏洞很多,比如说接头人为什么要穿过禁林,再比如说擅长铁甲咒的他为什么会被射出的流弹击中,漏洞很多但没办法,这已经是西蒙所能想出的、最完美的一套说辞。
而且这套说辞还能圆上西蒙在那天夜晚心脏骤停的事,应该能勉强应付塞勒姆的高层。
伊奥点点头,将这套说辞一字不漏的记在脑中。
“不介意的话,向我透露一下你与组织的联络方式吧。”西蒙请求道。
“我不能在这儿和组织联络,得去三十公里外的一家农场。”
西蒙与货架上的利兹对视一眼,胜败在此一搏。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根头发,这是他回到村子时随意从两个路人头上揪下来的。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
树林里扭出两道诡异的涡旋,下一刻,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森林中。
西蒙与伊奥双双移形换影到距离村子三十公里外的位置。
不远处就是他提到过的农场。
牛群在草场里悠闲的散步,二人避开牛群,在伊奥的带领下向着目的地走去。
目的地是位于农场外的一间供农工与旅客休息的破旧酒吧。
摇摇欲坠的招牌上印着“加油、啤酒、住宿“三项服务,但每个服务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
推门而入的瞬间,西蒙挥舞两下魔杖,为他们套上混淆咒。
店内散发着一股廉价古龙香水的味道,零零散散几个顾客坐在脏兮兮的桌子前抽烟,没几个喝酒的。
伊奥直奔前台而去,他扭开吧台上烟蒂堆成小山的烟灰缸,手掌摸向那台红色的台式电话。
连续拨转几次后,伊奥拨通一个号码,西蒙立即凑近偷听。
三声忙音后,电话另一头接通,竟然是一个听上去颇为年轻的少女音。
这是自他接管这副身躯以来,第一次正式与塞勒姆通讯!
“欢迎您致电希尔伯特大酒店,我将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
希尔伯特大酒店?
西蒙将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
“我要与客服部门对话。”伊奥对着话筒说道。
又是三声忙音。
这一回话筒里发出的是冷淡的少女音: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伊奥思索片刻,回忆一下暗号后缓缓开口:
“隔壁808号房间太吵,吵得我睡不着觉,麻烦你们派人去让他们安静一下。”
“请您稍等。”
又是三声忙音。
“已接到您的投诉。”冷淡的女声再度开口,“请您简单描述一下您听到的异响。”
听到这句台词,伊奥冲西蒙点点头。
他默默地攥紧拳头,成败在此一举。
接下来,伊奥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西蒙编篡的谎言,语速适中,语气平静。
话筒陷入漫长的沉默,就在西蒙怀疑对面的人不会再回应时,话筒里再度冒出声音。
“伊奥先生,您干得很不错,调查的结果令我们满意,尾款会打到您的账上。”
伊奥沉默不语。
“组织目前人员紧张,我们想请您暂时担任您的调查目标、也就是瑟斯顿先生的接头人,不知您意下如何?”冷淡的女声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待遇加倍,我们将会给您双倍的酬金。”
正如西蒙所料想的那样,组织肯定会揪着伊奥不放,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
伊奥看向西蒙,征求他的意见,西蒙则点点头。
“好的,我答应你们。”
冷漠的女声话锋一转:
“您作为接头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条信息传递给瑟斯顿先生……”
“瑟斯顿先生,您没能成功阻止接头人的叛逃,组织将对您实施惩戒,另外请您在一个月后前往希尔伯特大酒店,接受忠诚度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