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外大寨中,一连数日,刘启都安然静居于这一方天地。
每日晨曦初露,微光轻柔地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刘启便如往常一般准时起身,动作沉稳且有序,毫无慌乱。
军营内的喧闹都与之无关。
他会在房中从容踱步,步伐均匀而有力,亦或是在桌前安然落座,全神贯注地潜心研习兵书。
神情专注,其目光冷静深邃。
这一日,刘启陡然一激灵,想了之前甄豫所写的信函。
此前,他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信函是为助力自己,所以从未拿出来使用。
然而,当他取出仔细研读内容时,却惊异地发现,此信竟是写给张郃,恳请其照料自己。
刘启深邃眼眸瞬间微微一凝,平静眼神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诧异,但旋即便迅速恢复沉稳平静。
捏着信函,他脸上缓缓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缓缓起身,迈着步伐,不疾不徐地移步至烛火旁,动作沉稳自然地将信函凑近那跳跃闪烁的火焰。
火苗随意跳动,瞬间兴奋地攀附上纸张,橘红色光芒欢快跳跃闪烁,映照在他坚毅而轮廓分明的面庞上。
他眼神始终平静如水,就那样静静看着信函在火中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刘备那边传来获刘虞举荐,即将前往平原县担任县令的消息。
刘备得知后,并未立刻表现出过多欣喜或激动,而是静坐在案前,陷入深深沉思。
他明白这次张举叛乱前夕,天下局势已然暗潮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实则危机四伏。
此番前往平原县任职,绝非易事。
刘备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对比他人待人以强,则自己应该待人宜宽。
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在平原县推行仁政,以仁爱之心安抚百姓,积聚实力。
于是,他即刻召集关羽、张飞前来商议。
二人匆匆赶来,屋内气氛瞬间凝重。
刘备神色凝重,缓缓起身说道:“二位贤弟,我获举荐将赴平原县。如今幽州叛乱虽平,可天下依旧混乱。”
“百姓民不聊生,备思虑良久。”
“此去平原,我等需以仁德为怀,保百姓安宁。”
关羽手抚长须,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心中思索着刘备的话。
深知兄长此举责任重大,以仁德治县虽困难重重,但却能从根本上赢得民心,遂沉声道:“兄长心怀苍生,以仁治县,必能深得民心。”
“关某自当随兄长左右,为百姓谋福,为汉室尽忠。”
张飞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心里想着终于又能跟随兄长干一番大事。
他兴奋地说道:“俺老张没二话,就跟着兄长干!谁敢欺负百姓,俺这丈八蛇矛绝不饶他!”
刘启这边,也很快得知了刘备的消息。
他招来乐进、赵云,神色平静却透着坚毅:“我听闻刘备欲以仁道行事,但这乱世唯有出手致命,方能立足。”
乐进拱手,思索着说道:“兄长谋略深远,乐进愿为您披荆斩棘。”
赵云目光炯炯,抱拳说道:“云追随刘县尉,定当竭力效命。”
不久,两人各自率领人马离开幽州。
刘启骑一匹黑色骏马,身姿挺拔,神色冷峻,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威严。
其麾下乡勇经过连番血战,如今行军亦是整齐肃穆,士兵身着黑色战甲,手持利刃,眼神坚毅。
乐进、赵云紧随其后,坐在马上,气势不凡。
乐进看着刘启的背影,心中想着定要全力以赴。
赵云则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
刘备则骑枣红色骏马,面容和蔼,带着温和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的军队身着布甲,士兵神情专注,步伐稳健。
关羽、张飞分立两侧,威风凛凛。关羽看着刘备,心中对兄长的仁德之举充满认同,坚信刘备定能在平原县做出一番成绩。
张飞则兴奋地左顾右盼,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启在平原县的征程。
当他们行至范阳边境,黄昏已至。
天边落日如燃烧的火球,将天空染成橙红,余晖洒下,给大地披上金色薄纱。
刘启与刘备同时勒住缰绳,为眼前景色所吸引。
刘启望着落日,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玄德公,幽州之乱虽平,可天下依旧深陷火海。”
“小弟不才,认为这乱世之中,唯有以强硬手段,出手致命,方能震慑宵小,匡扶汉室。”
刘备微微点头,目光诚挚,他理解刘启的想法,但坚信自己的仁道之路同样可行。
刘备目及远处,说道:“刘兄弟,我知你行事果决。然我坚信,仁德亦能汇聚人心。我此去平原,以仁为剑,安抚百姓,积聚力量,亦能为汉室复兴助力。”
关羽在旁说道,回想起刘备以往的仁德之举,对刘备充满信心:“兄长仁厚之名远扬,行仁道必能让百姓归心。”
张飞看了几人一眼,附和道:“俺觉得兄长的仁道没错,不过要是有人捣乱,还是得狠狠教训!俺听兄长的!”
乐进思索后道,他觉得霸道应与仁德相辅相成:“兄长说,乱世之内当行霸道,可速立威;然仁德有时也不可或缺,刚柔并济,或能更好成事。”
赵云附和:“以霸道前行,适时辅以仁德,恩威并施,大业可图。”
刘启看向刘备:“玄德兄,你我道路不同,但目标一致。愿你我在各自的路上,都能达成所愿。”
刘备微笑回应,“定不负今日所言。”
言罢,刘启与刘备挥手作别。
古人论迹不论心,刘启也不好多说。
旋即,刘启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飞驰而去,军队紧随其后,气势凌厉。
刘备望着刘启远去的方向,片刻后,转身率队前行。
二人心中各有所念,刘启以沉稳理智之态,每一步都带着向前的决心。
刘备则秉持仁德,迈向仁道之旅,欲以温和之力汇聚人心。
两人在乱世来临的岔路上渐行渐远,却同样怀揣着复兴汉室的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