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雄

“今日凌晨,我们所生活的这座城市、这座岛屿,险些被一头白龙、一位龙化的龙语者毁灭……

“巴哈姆特在上、维德弗尼在上,让我们向这场龙灾中所有的遇难者表示哀悼。

“愿龙神与风神的水晶之光,指引逝者得以安息,又指引生者前进的方向。”

阿尔缓缓走上街道,如同所有其他路人一样静静站在原地,低头闭目。

只是和广播中不同的是,阿尔听见周遭的火之民们,正吟诵着第三位神明的名字。

“伊芙利特在上。”

在这之后。

整座城市,陷入长达三分钟的寂静。

“默哀结束,让我们言归正传。”

市长的声音,重新在耳畔响起。

市长说:“我们要记住此时此刻的伤痛,同时,我们也要感谢在危急时刻出手拯救了我们的总督大人。

“总督大人及时出手,将那条堕入疯狂的可悲白龙击退,驱逐至苍穹之下的大地。”

没有死啊。阿尔心想。

市长又道:“同样,我们也要感谢战斗在第一线,救助无数市民,并维持秩序的相关人员们。

“士兵、警察、医生、修士……

“正因有他们的无私奉献,才让我们能在受灾后,迎来一个拥有秩序、拥有未来的黎明。

“而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感谢另一个人。”

喇叭中市长的演讲,稍稍停顿片刻。

阿尔不知市长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并非龙语者,而是一名平民,一名处刑官与医生的儿子。

“同时也是一名,火之民。

“他的名字是:阿尔·阿莱西奥。”

在这一瞬间。

阿尔感觉到街头,一道又一道视线向自己投来。

有人茫然、有人惊讶、有人果不其然。

更有一位正准备将手伸进阿尔裤裆,准备盗窃的小人族呆愣在原地,随后口中咕噜着道歉、误会之类的说辞,逃之夭夭。

市长继续念稿。

“昨夜除了那头白龙之外,还有一位强大龙语者,一位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主教,即将上任的猎魔人,同样濒临龙化。

“这位主教想要自杀,却做不到。

“危急时刻,勇敢的阿尔·阿莱西奥挺身而出,阻止了她的龙化。

“我已听闻有人议论,如果没有他,白龙会不会袭击别的城市,而让我们斯科塞斯城不至于蒙受如此灾难?

“这种言论荒谬至极。

“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没有他的英勇之举,整座米兰岛将无一幸免地从苍穹坠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市长略作停顿。

而接下来的发言,市长更加严肃起来。

“这一事实,已经由由总督大人及图密善大主教临时组建的调查委员会核实,真实无疑,不容置疑。

“米兰岛所有生者,都应铭记阿尔·阿莱西奥的恩情。

“让我们重新念一遍,并记住他的名字:阿尔·阿莱西奥。

“并且,虔诚的龙神信徒们,仅在此刻让我们献上对这位火之民的敬意,让我们吟诵——

“火神,伊芙利特在上。”

“伊芙利特在上!”

“伊芙利特在上!”

“伊芙利特在上!”

献给火神的祈祷声在这一刻,回荡在街头上空,久久不散。

而阿尔,则同步将市长的话说给巴塔利亚听着。

阿尔更注意到周围的居民们在此刻望向自己的目光,已不再是好奇,而是震惊乃至狂热。

阿尔甚至看见有熟识的老奶奶边哭泣,边向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到这里,市长的宣讲依旧没有结束。

市长说。

“为了表彰阿尔·阿莱西奥的英雄之举,经总督大人及大主教大人商讨,决定给予英雄以下待遇。

“允许其参加受洗仪式,成为第七纪元以来空之世界第一位火之民龙语者;

“允许其享受所有空之民权力,包括但不限于就读军校,并在毕业后进入学城、进入政府机关、进入军团、进入教会就职;

“我们更会在阿尔·阿莱西奥生活的街区,修建一座供奉火神伊芙利特的大教堂,以尊重阿莱西奥先生的信仰。

“市政厅前,也将为阿尔·阿莱西奥先生立起大理石雕像,永久纪念这份功绩!”

话音落下。

阿尔将视线,投向周围的所有人。

“恭喜你,阿尔。”

保罗冲上来,握住了阿尔的手。

更多的人也围向阿尔。

“恭喜你,阿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殡仪馆的……”

“阿莱西奥先生,恭喜你。有空的时候如果你不介意,请来我的面包店坐一坐。”

“喔,火神在上!您为我们争取到了一座大教堂!”

“阿尔,我听说成为龙语者的那个仪式很危险,会死人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阿尔……咦?有人偷钱包啊!”

人群中又掀起一阵混乱,阿尔眼睁睁看着一名小人族小偷被拎出人群暴打,为种族刻板印象再添一笔。

随即,阿尔面向围聚在身边的人群,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前世那些大佬们是如何应付这种情形的。

阿尔逐一握手,尽可能的挤出相当阳光的笑容。

“谢谢。”

“谢谢你。”

“谢谢,非常感谢……”

阿尔记不得自己说了多少声谢谢。

说句实话,阿尔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穿越至今仅仅过去几个小时,阿尔摇身一变,从一名平平无奇的十六岁少年,变成了一位不得了的名人。

‘名人,也只是徒有虚名。

‘这终究是个力量为尊的世界。我不能就这么飘了,必须要取得脚踏实地的力量。’

阿尔在心中,警醒着自己。

不久后,阿尔终于走出人群,回到家去。

父母留给阿尔的家塌了。阿尔虽然心中觉得可惜,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选择回到叔叔的家。

他相信面对面对无家可归的自己,叔叔一家人会好心收留他的——尽管叔叔一家并不在家。

他们去哪儿了呢?

不重要。

重要的是,阿尔终于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回到叔叔家后,阿尔点燃壁炉,整个人陷进老旧的布沙发里,任由棉花与羊毛将自己裹紧。

闭上眼睛,看似是在闭目养神,意识却回到精神世界。

他要去见,未来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

巴塔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