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水鬼

外面正直清晨，老萧已经准时的端上了美味的早餐。

青笋肉末粥和时蔬春卷。

只是桌上多了两个人。

两个女子。

一个是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道姑，身着素白云纹广袖道袍，难掩其曼妙身姿，衣襟处绣着淡青鹤影，腰间束一条冰蚕丝绦带，将盈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愈发纤细。墨色色长发以木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落耳畔，衬得她如梨花映雪般清冷出尘。

另一个却是个小萝莉。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天青色道袍，袖口用金线滚着八卦纹，乌溜溜的双螺髻各系一枚鎏金铃铛，随着扭头发出清脆声响。脸颊圆润红彤彤，杏眼灵动如林间小鹿，睫毛忽闪间透着一股狡黠机敏。

见到李纯阳走出茅屋，道姑连忙起身，那小萝莉也将目光从春卷上移开——

两人同时对李纯阳行礼：

“太一道妙玉见过掌门。”

“贵己观玉瑶见过掌门。”

李纯阳一愣，太一道和贵己观的长老？

来确认自己身份的？

道姑妙玉恭敬道：“掌门，我是太一道派来保护您的，以后您有任何要求都得吩咐妙玉。”

“我也是，我也是！”

一旁的小萝莉玉瑶举手喊道，“我也是来保护掌门的！”

这两个道门的长老只是看了李纯阳一眼，就确定了这个长相英俊的少年就是掌门！

因为她们体内的太液灵气有了反应。

“嘿嘿，掌门，我们可厉害啦！”

小萝莉玉瑶笑嘻嘻道，“妙玉姐姐可是道门五品哦。我虽然是六品，但是我的保护能力特别强大！”

李纯阳一惊。

那美貌道姑妙玉，如此年轻，竟然就已经是五品了？

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五品的美貌道姑当保镖？

不过呢——自己过几天正好要去下大墓，这不是现成的帮手？

“掌门，我们不会干扰您的私人生活。”

妙玉有些惊诧于掌门的皮囊怎么能这么好看，轻轻道，“我们会在暗中保护。”

“如此甚好。”

李纯阳也没理由拒绝，“坐，一起吃早饭。”

“两位道友请坐吧。”

老萧笑着张罗，有人保护少爷他比谁都开心。

尤其那个道姑长得是真好看啊，修为也高。

少爷年纪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老萧？”

李纯阳走过来笑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萧：“少爷说吧。”

李纯阳组织了一下语言：“老萧，我已见过母亲留下的印记，她说去了大周修补裂缝，你对此了解吗？”

老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少爷，大周就是前朝。阴阳家先祖发现，王朝更迭，其实并非是前朝彻底消失，而是进入了另外的空间。”

“就像大周和大夏，时间上是前后关系，但是实际上大周灭亡之后仍旧存在，它是一个游离于大夏之外的空间。”

“大部分时候，大周和大夏是互不影响的。”

“但是大周并不稳定，经常需要阴阳家前去修补。”

“但一般派一两个阴阳家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从未出现过十年前那样：全族人一齐消失的情况。”

“这说明大周那边的事情非常紧急了。”

“如果大周失控，是有可能影响大夏的。”

“……”

消失的王朝竟然依旧存在！

李纯阳有些惊讶于这个信息，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个四维空间吗？

李纯阳点头：“好啦，老萧，我下山一趟。”

“少爷。”

老萧给李纯阳整理了一下锦色白袍，“老萧知道少爷有很多事要做。但是别忘了，按时回家吃饭。”

李纯阳灿烂一笑：“好！”

————

下了阴阳山，李纯阳来到了程记酒谱。

“程老板，来两坛酒！”

一身粗布，头戴木钗的程素心闻声走出店铺，看到李纯阳之后眼神一亮，“是小郎君啊！”

“正好还剩两坛，送你了！”

李纯阳扔下三十文：“怎能白要你的酒？”

一边笑，一边拎着两坛酒来到了隔壁的铁匠铺。

“叮叮当当”，一身腱子肉的壮汉张世豪正在打铁。

“张大哥！”

李纯阳将酒放下，“该歇会了！”

张世豪停止抡锤，哈哈笑道：“好！”

李纯阳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张大哥，你是武道几品？”

张世豪笑道：“六品，不过没用。”

李纯阳：“那你冲开了多少穴窍？”

张世豪：“十多年了，才冲开122个。”

李纯阳暗暗点头，看来自己的确是天才……他又道：“最近镇子里有什么有趣的事？”

张世豪的铁匠铺就在路口，每日南来北往的侠客、三教九流可是见过不少。

李纯阳是呈坎镇名义上的镇长，他须得随时掌握自己的大本营。

本来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东西来了。

张世豪凑过来，低声道：“李道友，最近码头那边不太平呢。”

码头？

李纯阳朝左看去，呈坎码头赫然在目。

因为呈坎镇游侠之风甚浓，且十万大山里的宝贝都要再次集结运往北境，故而呈坎码头是个很繁华的渡口。

“码头有什么事？”李纯阳问道。

张世豪灌下一口酒，砸吧下嘴：“严格来说，倒也不是码头，而是新安江里最近出现了水鬼。”

“专门攻击过往船只。”

“只是这几天，就有七八艘摆渡船倾覆了，死了十几个人了。”

“而且，前段时间纪念徐卧鲤圣人那座【卧鲤桥】被洪水冲毁了，现在过江，无桥可走。”

“现在，游侠们都宁愿往下游绕数百里，也不乘船过江了。”

“镇子里很多人都是以打渔为生的，现在生计也断了。”

“听说那水鬼身长一丈，尖嘴獠牙，甚是可怖！”

“而且呀，不只是江里，听说镇子里的有人在水井里也发现了水鬼，那人被扯下水惨死了。”

“……”

水鬼——

李纯阳眉头皱起。

黄山书院一灭亡，浩然之气消失，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还说是这些水鬼是为了天子南巡而来？

“救命！救命！水鬼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码头上传来了惊呼。

李纯阳跳上房顶，定睛看去。

远处的江面上，一叶扁舟摆渡，上面有一船夫和两个游侠。

此时船行至江中心，浑浊的江水中忽然跳出一个三丈长的怪物！

皮肤遍布褶皱，如同被水浸泡千年的腐皮，暗青色表皮上黏附着滑腻的藻藓与不明黏液。

双爪如铁铸镰刀，指节扭曲变形，漆黑指甲足有半尺长，边缘布满锯齿状裂痕，隐约可见腐肉间渗出的墨绿色汁液。

头颅似人非人，血盆大口中獠牙交错——

上颚两颗獠牙足有成人臂长，下颚则生着密集的三角短齿，宛如倒插的碎骨匕首！

这水鬼，跳上扁舟，两只爪子拍西瓜一样拍碎了两个游侠的脑袋，而后张开巨口直接将船夫的脑袋给咬掉了！

“嗷吼！”

水鬼在扁舟上对岸咆哮，分明是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