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在混混正靠近戴云裳之际,琉宁麒一个瞬身来到那名手中持麻醉网枪的混混头子面前,一拳猛砸,将他的整张脸打歪了。琉宁麒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长的如此歪瓜裂枣了,指定是有些欠打导致的。
“这枪不错,就当送我了,没意见吧这位大哥。”琉宁麒俯下身来,对混混头子微微笑道。混混头子受了这么猛烈的一拳,哪里还敢反驳,连连点头,求他饶命。奇异的灰色血液也在他连连点头下缓缓落在地上。
!!!
琉宁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位混混头子,而后立刻跑到其他几人面前,一拳一个让他们遭受了如同头子一样的待遇。
灰色的血液,都是灰色血液!
琉宁麒惊呆了,又缓缓看向戴云裳,戴云裳是有些茫然的,看到琉宁麒这样,还以为是他有些生气,要为自己出头呢。看到琉宁麒看向自己,也是很自然,很开心的笑了下。
“看看你的血。”琉宁麒俯下身将戴云裳扶起,轻声道。戴云裳啊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琉宁麒,但却没多问,在掌心一划,露出她鲜红色的血液。
琉宁麒瞪大了眼睛,没有看错,自己绝对没有看错,眼前几人很有可能就是白骨巨人之前的模样,他们已经再慢慢厄汐化了。
“你们,最近干了什么?”琉宁麒冷厉道。
混混几人都被吓破了胆,自然不敢隐瞒,说了一些十分下流上不来台面的无耻行为。琉宁麒连连摇头,示意他们有没有去过外围吃了什么,或者注射什么药剂。几人这才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长阳注射的什么病毒疫苗,说注射一针就有一万可以拿,像他们这样食不果腹的难民可谓是天文数字啊。这不有了一点钱,就整个人都飘了,也觉得长阳地方小,没意思,便来了瀚澜。
长阳!爸!妈!
琉宁麒听到后,大脑瞬间陷入一阵空白,再也顾不得其他,就朝着城门口狂奔而去,戴云裳不明所以,但看到琉宁麒有些慌乱的神色。她在心里有些担心,也很快跟上。
“宁麒,你怎么了,你等等我啊。”戴云裳在后面迟迟追不上琉宁麒,她也是有些懵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和疯了一样呢。
琉宁麒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一边望向在后面脸色明显苍白的戴云裳,他顾不得其他,将戴云裳横抱过来,脚踏电光,一蹬百米。
……
长阳,碎裂的壁墙之上尽是枯藤干草,死亡气息笼罩着落在地上的长阳两个大字,到处白骨巨人四处张望。践踏着这座陌生却有些熟悉的街道,琉宁麒双眼发红,近乎疯狂的低声喘息,他有点想咆哮,但他不能,他还可以坚持的。
宁麒。戴云裳知道这是他的老家,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她一下子明白琉宁麒为什么一下子就和疯了一样,她只好在他背上轻轻抱住他,希望可以令少年少一些痛苦。
在门口,甘霖修理所已经碎成无数,隐隐间只能看到几笔画,却短时间内让人看不出可以组成什么字。琉宁麒缓缓走进废墟之中,将戴云裳轻轻放下,自己则蹲在一处废墟之中,双手不断翻开那片片碎砖裂瓦,好像还有什么期待在下面等着他,好像还有什么呼救声在等待他的帮助。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琉宁麒一直觉得自己与家里人完全不亲近,即使以后二老突然离开自己,自己也不会太伤心的。但是,错了,他错了,正这一刻发生,无论是真还是假,他都很痛苦,很悲痛,很难以置信。他骗不了自己,眼前的废墟,可他还是想要骗自己,不会的。
“宁麒。”戴云裳从琉宁麒背后一把将他抱住,哭的有些心疼。
“不会的,老琉虽然不正经,也是个高阶元修者,肯定不会的,他们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不在长阳,一直是的。”琉宁麒喃喃自语,眼泪如同大江之水不断涌下来,直到废墟之中出现一封信。
被琉宁麒刚刚动作导致出血的手,不经意间滴到了信的一个字,‘爸’。
琉宁麒的手剧烈颤抖,缓缓拿出。
‘宁宁,看到你如今的成长,父亲很高兴,为你感到骄傲,对不起,这些年一直冷落你们娘两,但父亲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父亲研究的这个项目不仅会被虹竹堂死死叮着,更是摄汐教众不断骚扰,我不得不和你母亲离婚来保护你们,可你母亲也是真傻,就是不肯忘了我,不过好歹我们熬出了头,我们成功了,不过摄汐教居然也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东西,他们借病毒疫苗为由,让整座城吃不上饭的难民来打,但其实那就是厄汐之水,他们将那群人活生生在安全结界内变成厄汐巨人,再从内部瓦解安全结界,宁宁,作为父亲,我真的好希望你不要去和摄汐教有什么参与,但作为雷核的拥有者,你显然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的,你记住,一定要好好用父亲辛苦留下的成果帮助更多要帮助的人,虽然我这个父亲很不称职,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们,你们永远都是我必须要去保护的家人。’爸,琉亦。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琉宁麒近乎发疯般地咆哮着,有些撕心裂肺,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显得极度苦涩,在这片满是人间炼狱的废墟上空徘徊。平时看上去坚强,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少年,此刻如同刚来到世上的稚婴,嚎啕大哭,全然不顾身后满是心疼之色的少女与身旁穿行而过的白骨巨人。
两人在废墟之上跪了许久。
“走吧。”琉宁麒在废墟上立了两块牌位,希望是他大逆不道,乱立的吧,他磕了两头,起身对戴云裳说道。声音嘶哑,几乎听不见,脸色惨白,彷佛刚从人间炼狱走出来。没有思绪,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仇怨与悔恨。
戴云裳轻轻按抚着少年,眼中担忧不减,若不是怕琉宁麒会更伤心,只怕自己也要哭出来了。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琉宁麒的步伐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迅电神速,如今的状态只是勉强可以自己行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