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闭口禅

与魔教的闹剧过后，华山派的继位大典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华山派的弟子们个个躬身肃立，神情肃穆地等候着。

只听得“镗镗鞳鞳”几声，劳德诺接连敲响鼓钟，而后大声喝道：“各派高人，还请肃静！”

宁中则对大徒弟殷容方才的表现甚是满意，她手持掌门令牌，庄重地宣布道：“奉先夫遗命，今命华山派大弟子殷容，接任本派第五代掌门之位。”

在华山历代祖师的神像前，殷容神色端肃，恭恭敬敬地行下拜礼，聆听教诲。

此刻的他，竟带着几分拘谨之态，与方才和魔教对峙时的锋芒毕露判若两人。

各派人士见了这一幕，由是赞叹，岳不群果然家教有方，教出的弟子如此知礼守矩。

“殷容，你接得此令，便是华山派第五代掌门人。”宁中则继续宣读着法旨，“从即日起，你肩负华山派掌门重任，更需以身作则，言行合一。切不可贪图安逸享乐，亦不可有负先师的颜面。身为掌门，务必铭记这几句话：慎独持心性，谅人所不能，亲近以致远，德厚而纳川。”

殷容说道：“弟子必定日夜思念师娘所言，坚持修身养性，绝不苟安尊位，努力做到慎独持心性，谅人所不能，亲近以致远，德厚而纳川。”

说罢，他双手接过令牌，缓缓站起身来，面向在场众人，口中连道“受之有愧，不敢当，不敢当”。

接着，又说什么先师恩情如大海，掌门之位传于小子，我惶恐之下自觉万分的愧不敢当，但是遗命为大，我毕生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变成一张椅子。

从今年二十不到，就这么一直兢兢业业八十年，一百岁死掉的时候尸体必须埋在华山，骨头再化作华山的黄土，灵魂化作华山的精神，我整个人从头皮屑到脚底盖全是华山派的之类的……

“好！”在场众人已开始鼓掌叫好，说你真他妈客气，简直恭敬不如从命到了极点，并且忠孝之状可鞠。

就此，华山派殷掌门，落座。

第二日清晨，华山莲花峰上，有一块从中裂开的巨石，名为斧劈石。

此刻，巨石之上盘膝坐着两人，其中坐南朝北的是一位少年，正滔滔不绝地重复说着话。

他在传授心得：“嗯，第一式韦驮献杵的口诀已清楚了，师娘，您且先行功，凡有不顺畅之处，我来帮您疏通，待弄通了第一式，咱们再练下一式。”

“嗯，第一式韦驮献杵口诀都已清楚，师娘且先行功，凡不顺畅处，有我疏通，弄清第一式，再练下一式。”

宁中则微微颔首，起身躬身，随后合拢五指、下垂双臂、微屈双膝……顺畅地运起了韦驮献杵第一式。

待功法运转到韦驮献杵第二式时，她心中顿生疑惑，感觉有一处不甚通畅，动作也随之出现了停滞，于是向徒弟问道：“你方才所述易筋经韦驮献杵式中，第二势口诀里的‘目瞪口呆’一词，作何解释？”

殷容耐心解释道：“这四字之意都在字面上，双眼瞪大直视前方，极力远眺，舌尖放平、平铺舒展，便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了。”

“原来如此。”宁中则登时钻出牛角尖，马上摆正姿势，重新演练韦驮献杵。

于是这一关轻易便过了，殷容又将易筋经第二式口诀摘星换斗式传授给她，两刻钟后，继续传授易筋经第三式口诀倒拽九牛尾式……

易筋经义理晦涩深奥，古时不少才智卓绝的僧人，因语言不通，穷尽一生也难以参透其中奥秘。

殷容继承了林远图的武学经验，轻而易举便练成了易筋经，在他的帮助下，宁中则仅用了半月功夫，便轻松学会了这门神功，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宁中则原本就已是江湖中拔尖的高手，如今练成易筋经，内力在无形之中更上一层楼，恐怕就算是先夫岳不群在世，也难以与她匹敌。

殷容安排好守家主力，顿感宽心不少，便带着令狐冲远游去了。

《葵花宝典》入门便循阳极阴生之径，其真气形态阴森诡异，一旦迸发，刚烈狠辣，堪称极阴极柔与极阳极刚的极致融合。

然而，在极阴极柔这一方面，它相较玄冥神掌，唯独少了一个“毒”字。

要是《葵花宝典》沾上一个毒字，东方不败大战四位当世顶尖高手时，定能轻松取胜。

有此前车之鉴，殷容便打算沾点毒，以折磨令狐冲。

五毒教的蓝凤凰浑身是毒，他却怕一不小心毒死令狐冲，所以还是不去招惹为妙。

常言道医毒不分家，医术精湛的行家往往也具备下毒的本事，相较之下，原则性极强的平一指平大夫，看上去无疑更加人畜无害。

一踏入开封府城，此处人烟稠密，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游手好闲之徒。

世上有一种专门陪着有钱人消遣谋生的团伙，那些无所事事的浪荡子干这行最为合适。

这门工作看似轻松，实则门道繁多，关键在于能说会玩，熟悉当地社会关系，并且吹拉弹唱、吃喝嫖赌样样都得略懂一二。

这天，有个闲人接到一单工作，雇主要求寻找神医平一指，工作内容极为简单，报酬却颇为丰厚，足足十两银子。其实十两银子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主要是给银子的老板长得真好看，简直比观音菩萨还好看。

殷容和令狐冲此刻已来到一座瓦房外站定，望着那两扇沉甸甸的大门，门前贴着一副对联。

右边写着：“杀人医人一样多。”

左边写着：“蚀本生意决不做。”

横批是：“人口平衡。”

令狐冲大为惊奇，叫道：“这是杀人名医的住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话刚出口，他便暗叫糟糕，刚想抬起双臂格挡，对方却已先一步抬手，噼里啪啦地抽打他的耳光。

眨眼功夫，令狐冲就被掴了十六记耳光，脸上变得火辣辣的，满嘴是血，显然受伤极重。

殷容神色冷淡了几分，说道：“我教你修炼闭口禅，你怎么当作耳旁风了？”

令狐冲沉默不语，不作应答。

殷容冷笑道：“我问你话呢，你还敢不敢破戒了？”

令狐冲摇头不语。

殷容更加恼怒，厉声道：“令狐冲，你敢不敢破戒了？”他正问间，又扇了令狐冲两个巴掌。

令狐冲痛得厉害，终于开口：“不……”

“敢”字还未说出口，殷容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冷笑道：“好啊！‘不’字之意即是拒绝，你敢说‘不’，便是拒绝不敢破戒，拒绝不敢破戒就是喜欢破戒！”

说到此处，他咬牙切齿，又抽了一巴掌，说道：“我让你喜欢破戒，你有罪过！”即便如此，仍不解气，“啪”的一声，又抽了一个巴掌。

令狐冲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脚步踉跄得如同酩酊大醉之人。

他的双臂下意识地胡乱抓着，想要稳住身形，模样狼狈至极，牙齿不知掉了几颗，双颊满是血肉模糊，嘴唇哆哆嗦嗦，怕是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又不是出家的和尚，破了这劳什子戒又能怎样？你这该死的乌龟王八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且先忍下这奇耻大辱，待我令狐冲武功练至大成，定不会轻饶了你！

【恨意值骤增，多一百又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