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分头行动

殷容目光越过老顽童，看向落在远处的玄冥二老，道：“我这两个孙儿，脚力疲懒得很，若再快些赶路，他们就要找不着北了。”

老顽童顺着殷容的目光望去，瞧见那玄冥二老狼狈不堪的模样，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却似想起什么极为好笑之事，猛地拍腿，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倒是忘了这茬！你说……”

言至此处，老顽童骤然收住笑声，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伸手指向那在后方鹤发龟背的玄冥二老，又转头看向正值青春的殷容，问道：“这俩是你孙子，你是他们爷爷？”

殷容纠正道：“不是寻常爷爷，我可是他们的祖宗哩。”

老顽童一听，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殷容，口中啧啧称奇：“你小小岁数，居然迈入了祖宗的辈分，当真匪夷所思！”

殷容笑而不语，一派的高深莫测。

少顷，玄冥二老好不容易赶将上来，他们两脸通红，汗水湿透衣衫，甫一立定便抱拳向殷容行礼，气息未匀地说道：“老祖，让您久等了。”

老顽童围着二人绕了好几圈，忽而身形一闪，凑到二人中间，伸出双手，在鹿杖客、鹤笔翁的肩头重重一拍，大笑道：“你俩小娃娃，扮起老头来当真惟妙惟肖！只是这辈分怎么越扮越低了？眼前这位，瞧着不过弱冠之龄，如何就成了祖宗，而你俩反倒沦为后辈？”

鹿杖客与鹤笔翁结结巴巴道：“我等……我等……”二人缓了口气，恭恭敬敬说道，“老祖他辈分必然在我等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岂有此理？”老顽童双眼一瞪，朝着鹿杖客反驳道，“你爹的爹，才叫爷爷！”随即身形轻转，面向鹤笔翁，“你爷爷的爷爷，才是你祖宗。”手臂一转，直直戳向殷容，歪着头叫道：“就他十几岁的样儿，怎么就成了你俩祖宗？”

鹤笔翁欠身，解释道：“老祖青春永驻，是前辈您看走眼了。”

老顽童又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难以置信道：“我看走眼？我周伯通闯荡江湖数十载，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岂有看走眼的道理？”

鹿杖客又补充道：“老祖辈分远超我等，武功更是登峰造极，论起岁数，决计老了我们八百条街，这是千真万确之事。”

老顽童眉头紧皱，双臂抱胸，生生沉思两秒，突然之间，一个箭步窜到殷容身前，急切问道：“他们一口一个老祖地唤你，你到底有多大年纪？莫不是藏着什么长生不老的仙诀，快些讲与我听！”

殷容摇了摇头：“什么长生不老的仙诀？真有此等神术，古往今来的皇帝老儿，又怎么一个个的魂归黄土？”

老顽童一听之下，觉得此言在理，又追问道：“既如此，那你小小年纪，因何登临祖宗辈分？”

殷容笑了，“辈分都是生来便有的，与年纪有甚么干系？”他话锋一转：“老顽童，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倒要考考你了，你在江湖之中纵横多年，可知道郭巨侠的二女儿郭襄的消息？”

老顽童神色一怔，挠了挠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面上浮现出几分追忆之色，叹道：“郭襄那女娃儿啊，我记得当年襄阳城破前夕，她还在四处奔走，为抗元之事忙碌，后来天底下成了大元，我便再没见过她了。”

殷容哦了一声，便缄口不语。

鹿杖客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老祖，这郭襄姑娘与您是啥关系，值得老祖如此挂念？”

一旁的鹤笔翁也竖起耳朵，显然十分好奇。

殷容斜睨了一眼旁处同样竖起耳朵、满脸好奇的老顽童，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而后娓娓道来：“多年之前，老祖我深陷困厄之时，幸蒙郭姑娘义薄云天，慷慨援手，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今襄阳城破，山河易主，叫我如何放心下她的安危？”

老顽童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一起去找她！我老顽童虽许久没见她了，但江湖这么大，总能打听出些消息。”

殷容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随后四人踏上征程，老顽童一刻也闲不住，没事揪三朵野花，追五只飞鸟，玄冥二老起初还对这老头心存戒备，可时间一长，也被他的活泼劲儿感染，偶尔还跟着笑出声来。

待四人抵达武当山，只见古木参天，怪石嶙峋，殷容四处探寻张三丰的踪迹，却遍寻无果。

老顽童搜寻郭襄身影更加没有头绪，一无所获之下，愈发沮丧，顿生跑路之意：“不若我们分头去找郭襄，待我找到，就会速来通知你们。”

殷容当然应允：“好说，只是一月之后，无论寻得与否，都在此处会合。”

老顽童嘻嘻哈哈地应下，一个纵身，便没入了山林之中，眨眼间没了踪影。

殷容向玄冥二老索要宣纸，顺手取了鹤笔翁的毛笔，笔锋游走，须臾间两幅画便成了。

画中之人浓眉大眼，英气逼人，显然是同一个男子。

殷容将画作分别递给玄冥二老，沉声道：“你二人按照此画，务必找到画中人。”

二老接过画，瞧了几眼，满脸困惑。鹿杖客率先发问：“老祖，郭二小姐分明是女子，可这画里却是个男人，这……”

鹤笔翁也在一旁附和：“对啊，难道老祖要我们找的是他？”

殷容道：“此人叫做张三丰，你二人即刻分头行事，拿着画像挨家挨户打听，莫要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玄冥二老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颔首示意后，足尖轻点，朝着不同方向施展上乘轻功而去。

本以为会分头许久，可没承想，才走出没多远，前方道路奇异般地交汇一处。

二人身形几乎同时顿住，下意识抬眼，瞧见对方，皆是一怔。

鹤笔翁挠了挠头，“师兄，这……咋又碰上了。”

鹿杖客迅速扫视四周，然后笑道：“碰上了，便是缘分，与其分头行事，不若并肩而行免得一个人路上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