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蚀骨星图
星舰残骸投下的阴影里,凌夜的紫纹在自动修复肩胛骨的伤口。那些细小的紫色光丝像活体缝合线,将破碎的肌理重新编织。苏璃靠在生锈的液压杆旁,用冰棱镊子从机械触手上夹起半片青铜傩面。
“傀儡师的代行者。“她将傩面碎片扔进暗红色的土壤,碎屑立刻被地底涌出的冰髓藤吞噬,“看来天机阁在遗迹外围布下了噬脑虫巢。“
凌夜注意到她包扎绷带时手腕在轻微颤抖。冰魄银纹在皓白肌肤上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昨夜晶洞中的能量共鸣,似乎对两人都造成了某种不可逆的侵蚀。
“为什么帮我?“他踢开脚边的齿轮,那些零件立刻被紫纹分解成金属流质,“你明明可以把我交给天机阁。“
苏璃突然扯开左肩衣襟,冰晶般的肌肤下浮现出锁链状的黑斑。那些黑斑在银纹照耀下如同活物般蠕动:“三年前我盗取噬星遗骸时,被注入了天机阁的囚神锁。只有噬星者能解开这种星髓毒素。“
晨雾中传来机械蜂群的嗡鸣。凌夜刚要开口,整个地面突然塌陷。紫纹瞬间展开光翼裹住两人,却在下一秒被星舰残骸发出的引力场扯进深渊。
失重感持续了二十三秒。当凌夜砸进某种胶状物质时,紫纹正在疯狂预警。幽蓝的生物荧光渐次亮起,映出令人窒息的景象——他们坠落在由人类颅骨堆砌的祭坛上,每个眼窝中都生长着冰髓藤,藤蔓末端连接着悬浮在半空的青铜星轨仪。
“噬星族的血祭殿...“苏璃的呼吸喷在凌夜颈侧,带着罕见的颤音,“这些头骨都是天机阁的叛逃者。“
紫纹突然剧烈抽搐,凌夜感到有无数声音在头骨堆中低语。当他触碰最近的冰髓藤时,整座祭坛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青铜星轨仪投射出全息星图,其中某个光点正与紫纹共鸣。
“抓紧!“苏璃甩出冰棱锁链缠住星轨仪,另一只手环住凌夜的腰。下坠过程中,凌夜看见井壁上刻满会流动的楔形文字,那些文字在紫纹视界中重组为动态画面:披着星纱的噬星族人在神庙起舞,直到天际降下燃烧的青铜巨舰......
井底传来水流声。两人跌进温热的血池,粘稠液体中漂浮着尚未溶解的机械残肢。苏璃的银纹照亮穹顶时,凌夜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八百具水晶棺椁呈螺旋状悬浮在空中,每具棺内都沉睡着右臂缠绕紫纹的少男少女。
“克隆体...“苏璃的指甲掐进凌夜手臂,“天机阁竟然复制了这么多噬星者。“
血池突然沸腾。数十具棺椁自动开启,克隆体们睁开的瞳孔里跃动着妖紫火焰。最先苏醒的那个少女俯冲而下,指尖延伸出的紫纹光刃直取苏璃咽喉。
金铁交鸣声中,凌夜的紫纹与克隆体产生诡异共振。他清晰感受到对方体内流动的能量轨迹,就像照镜子时发现镜中人握着匕首。当光刃距离苏璃颈动脉只剩半寸时,凌夜本能地抓住了克隆体的手腕。
吞噬开始了。
紫色漩涡以两人接触点为中心爆发,克隆体发出非人的尖啸。凌夜看到她的记忆碎片:培养舱里日复一日的电流刺激,星髓溶液灌入肺部的灼痛,还有苏璃的脸出现在监控屏幕上的某个瞬间......
“松手!“苏璃的冰棱枪刺穿克隆体眉心,反手给凌夜注射了一管猩红药剂,“你想被同源能量反噬成疯子吗?“
药剂带来的剧痛让凌夜跪倒在地。他呕出大团紫色结晶,那些晶体落地后竟自动组成六芒星阵。剩余克隆体突然集体转向星舰深处,朝着某个方位发出哀鸣般的共鸣。
“它们在召唤母体。“苏璃擦去嘴角血渍,冰魄银纹在掌心凝成罗盘,“跟紧我,你妹妹需要的纯净星髓就在反应炉核心。“
穿越克隆体陈列区时,凌夜注意到每具水晶棺底部都刻着编号。当看到“实验体1999-凌夜“的字样时,紫纹突然不受控地击碎棺盖。里面的克隆体面容与他完全一致,只是右臂紫纹已经蔓延至脖颈。
“二十年前的你本该是最终版本。“苏璃用冰棱扫开前方蛛网,那些银丝在断裂时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直到我在培育舱动了手脚,让你获得了吞噬进化的能力。“
星舰核心区的气密门布满爪痕。苏璃将天机星盘嵌入控制台时,凌夜看见她后颈浮现出与克隆体相同的编号印记。门开的瞬间,腐臭的星髓辐射如实质般涌出,他的紫纹却兴奋得发出蜂鸣。
直径百米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被冰髓藤包裹的星髓原石。但那块本该纯净的晶体内部,却蜷缩着个与苏璃容貌相同的女子。她的下半身已与星髓矿脉同化,冰魄银纹在体表结成蛛网般的枷锁。
“这是我姐姐苏瑾。“苏璃的星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哀鸣,“天机阁初代星纹母体。“
仿佛感应到血脉呼唤,苏瑾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整个星舰开始震颤,克隆体们的悲鸣通过通风管道形成立体声浪。凌夜的紫纹自动扑向星髓原石,却在接触瞬间被苏瑾体内的银纹锁链缠住。
“快吞噬她!“苏璃从背后抱住凌夜,冰魄银纹顺着两人接触处疯狂注入,“这是唯一净化星髓的方法!“
紫纹与银纹交融的刹那,凌夜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暴雨夜,苏璃抱着啼哭的婴儿冲进贫民窟,身后是燃烧的天机阁实验室;苏瑾在星髓矿脉中慢慢晶化的双手,正在为妹妹刻制逃生用的星盘;而所有克隆体培养舱的监控画面里,都有个戴青铜傩面的男人在微笑......
当紫纹贯穿苏瑾心脏时,星髓原石迸发出超新星般的耀斑。纯净的能量洪流中,凌夜清晰感受到心脏处的晶化斑正在形成第二道星环。苏瑾的身体化作星屑消散前,将某件物品塞进他掌心——半枚刻着噬星族祭文的青铜钥匙。
爆炸冲击波袭来时,苏璃用身体护住凌夜。克隆体们在强光中集体汽化,星舰外壳层层剥落,露出外层空间永恒的夜幕。凌夜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苏璃染血的唇角,和那颗坠入她领口的星屑。
-星纹母体:天机阁通过将活人转化为能量中枢来控制星髓矿脉
-噬脑虫巢:天机阁生物科技,可寄生在机械装置中形成智能防御系统
-同源反噬:吞噬克隆体会导致记忆污染与能量紊乱
-青铜钥匙:开启噬星族“群星之冢“的秘钥,关系到星陨之夜真相
接下来故事可以侧重以下方向:
1.凌夜返回贫民窟救治妹妹,发现星髓辐射病与克隆实验的关系
2.苏璃体内囚神锁恶化,不得不与凌夜进行更深度的能量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