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私行

“不要戴遮面的头盔,面甲会让我不能呼吸。”

罗拔全身包裹着镀银铠甲,侍从正捧着一件缀有棕色羽毛的头盔为他戴上。

“没有面甲会带来破绽,等你被一箭扎在眼窝后,你就不会嫌弃它了。”

唐纳尔看上去尤为可怖,绿盔绿甲绿斗篷,连盾牌都是绿色,在夜色映衬下如同幽魂一般。

正当他们争执时,哈罗德带着侍从盖尔斯走了进来。

“这小家伙是谁?”唐纳尔问道。

“格拉夫森伯爵的幼子,我的侍从。”

正当哈罗德开口介绍时,盖尔斯走到他的盔甲架子旁,回头问道:

“爵士,您需要穿盔甲吗?”

“多谢了,小家伙,不过你行不行呀?”

盖尔斯奋力去摘那件镂金银甲,唐纳尔连忙上前伸出援手。

锁子甲、护喉、护腕、手套,一样接一样,他们反复检查着锁扣,把哈罗德装扮成了个铁罐头。

“哈利!”罗拔焦急地走过来问道:

“你的朋友在哪里?我们还需要四个骑士才能与敌人旗鼓相当。”

“我想,她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哈罗德一边回答,一边伸开双臂让盖尔斯替他扎上剑带。

罗拔正拿起一个手套套上扣紧,一时间他的动作凝滞住了:

“她?”

“是的。”哈罗德伸出的双臂摊开了手:“我想布蕾妮会是我们的强力帮手。”

“是吗?”罗拔咬紧牙齿,拍拍侍从肩膀:“把我的马牵过来。”

“不是吗?”唐纳尔啧啧地道:“注意你的身份,罗拔,难道你忘了输给她的事实?”

“我没有忘,不用你提醒我,今天结束前我会比她做得更好。”

罗拔愤愤戴上另一只手套,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坐骑。

“你其实可以不用去。”唐纳尔抓住哈罗德肩头:“我们会把你所有敌人的头颅砍下。”

“他说得没错。”罗拔骑上马接口道:“哈利,动手吧,你的每个敌人都要付出代价。”

天边渐渐渗出血红色的光芒,风停了,雾气缭绕,犹如白蛇一般蔓延卷过海鸥镇。

哈罗德带着罗拔和唐纳尔穿过街道,奔出城门。

他们在城镇的西边树林找到了布蕾妮,她带着坐骑等在那里,一匹披着皮甲的新战马在那里急躁的嘶叫着。

然后他们看见了别人,白貂盾牌,灰白头发的雇佣骑士,“穷鬼”伊利佛;黄色水牛罩衣,金色脏胡的大肚子骑士,“吹牛大王”克雷顿。

两位骑士骑着枣红色战马,朝他们奔了过来。

“各位大人,你们可真是欠了我们一份重重的人情。”

“金龙会让你忘了它。”哈罗德回答:“你可以在战后向我讨要。”

“布蕾妮说得没错,您可真是富有且慷慨。”伊利佛敲打着克雷顿的肚子:

“我们现在虽然饥饿难耐,可只要我们能够坐在马上,我们就能战斗,保证价有所值。”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六个人。”

罗拔点着人数,凑到哈罗德身边:“但还差一个人。”

“不,是七个啊!”

哈罗德大笑起来,手指着刚刚牵着马走来的一个骑士。

“疯鼠”夏德里奇很消瘦,个子不高,年轻却面带沧桑,目光透露着任何男孩都不会有的坚毅。

他穿着绣有红眼睛白老鼠的棕蓝相间外套,棕色代表他游历过的土地,蓝色代表他跨越过的河流。

哈罗德翻身下马,向前快走两步迎上去:

“夏德里奇爵士,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示谢意,感谢你这些年为我的付出,我发誓它必将有所回报。”

“阁下,幽影谷的夏德里奇,永远愿意为您服务,听从您的差遣。”

夏德里奇将头盔夹在胳膊之下,恭敬地俯身行礼,露出了耳朵下的旧伤。

“哈哈,疯鼠,你今天这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和我们平日认识的你还真是大不一样。”伊利佛大笑着:

“你实在太吝啬了,拥有这么慷慨的雇主,却一直没有向我们吐口半句,还得是布蕾妮小姐,我们才没有失去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

夏德里奇没有理会伊利佛,微笑着朝哈罗德道:

“他们两位,尽管一个年迈而自负,一个肥胖又近视,但他们是雇佣骑士中难得的好人,值得信赖。”

“不。”伊利佛惨叫着摇头:“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没错,可以,我们是好人,值得信赖。”

就在这时,阳光撕开晨雾,盖尔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哈顿爵士,约恩伯爵要见你。”

“哈利现在还不是骑士。”约恩伯爵穿着青铜符文铠甲,策马奔驰而来,在哈罗德面前止住缰绳。

他跳下马,从鞘中拔出长剑,将罗拔挤到一边:

“哈顿家族的哈罗德。”

伯爵庄重的将长剑平放于哈罗德右肩膀上:

“以战士的名义,我赐予你勇气。”

长剑继而转到左边:

“以天父的名义,我赐予你正义。”

接着,长剑在哈罗德的左右肩轮放,约恩伯爵口中念念有词:

“以圣母的名义,我命令你锄强扶弱,以贞女的名义,我命令你保护妇孺。”

“哈利爵士!”众人兴高采烈的喊道。

“诸位,我是第六位骑士,现在,我们需要真正的第七位骑士。”哈罗德高呼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布蕾妮,塔斯之女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亮。

“哈利爵士,动手吧,每个骑士都能够封别人为骑士。”唐纳尔爵士接口道。

“塔斯的布蕾妮。”哈罗德从鞘中拔出长剑:“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布蕾妮缓缓地走过来,屈膝跪倒在地。

“塔斯之女得偿所愿,我们有了七位骑士。”伊利佛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七位骑士将在今天发起一场比武审判。”唐纳尔抬起了他的面盔,嘴角掠过一抹微笑。

“七子审判,由我们指控提出,没有领主同意,无需被告承认,直至一方在战斗中全部死亡。”罗拔也露出笑意,举起盾牌。

“诸神会裁定究竟有罪无罪。”

哈罗德翻身上马,猛地一勒缰绳,呵斥着战马奔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