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执棋者

永和殿内一片死寂,那原本庄重威严的青铜鹤灯台如今已惨遭不幸,竟被人无情地削去了半边头颅。

残损的身躯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向人们哭诉它所遭受的厄运,整个场景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凄凉之感。

五爪金龙纹的台阶之上,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血痂凝结成片,宛如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它们似乎在默默诉说着方才在此处爆发的那场惨烈至极的战斗,让人不禁想象当时的血腥与残酷场面。

大周皇帝李承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了整整三步。

他左臂的金丝龙纹袖早已破碎不堪,被一支淬毒的弩箭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暗红色的血珠不断从伤口涌出,沿着盘龙柱的缝隙缓缓渗入地砖之中,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迅速染红了大片地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禁军统领燕无归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大喝一声:“护驾!”伴随着这声怒吼,他身形如电,猛地撞碎了东侧的雕花槅扇。

刹那间木屑四溅,烟尘弥漫。

而燕无归手中长剑挥舞,七品巅峰的强大剑气呼啸而出,犹如一条狂暴的巨龙,狠狠地在汉白玉地面上犁出了三道深达数丈、长达三丈有余的沟壑。

剑气过处,石屑纷飞,大地为之震颤。

月光如同寒霜一般倾洒而下,轻柔地覆盖在了永和殿那残破不堪、布满岁月痕迹的琉璃瓦之上。

清冷的光辉映照而出,使得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阴森而又寒冷的气息。

就在这片寂静之中,一名身着青衫的刺客犹如幽灵一般急速穿梭于宫殿之间。

他的身影快如闪电,飘忽不定,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见其衣袂翻飞,猎猎作响,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刺客的腰间悬挂着一块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独特的光泽——那是来自镇海侯府所特有的蓝田冷玉之光。

玉佩上精心雕琢的浪花纹路,此刻也在月色之下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突然,一声怒喝划破夜空:“追!九门落闸!”这声怒吼来自禁军统领燕无归。

伴随着他的命令,三十名训练有素的金吾卫脚踏“登云梯”阵法,如飞鸟般迅速跃上宫墙。

刹那间,刀光闪烁,剑影交错,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封锁住了刺客的退路。

面对如此严密的包围,刺客只是冷冷一笑。只见他手臂一挥,从宽大的衣袖中猛地甩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

这些银针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宛如一群致命的毒蜂朝着金吾卫们疾驰而去。

金吾卫们见状,急忙纷纷侧身避让。然而,那些速度极快的银针还是如同雨点般密集地钉入了坚硬的汉白玉地面。

只听得“嗤嗤”声响不绝于耳,被银针击中的地方瞬间冒出缕缕青烟,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成一片焦黑之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竟是永夜神教的‘蚀骨针’!”燕无归见状,心中不禁一惊,双眼微微眯起,瞳孔骤然收缩。

他深知这种暗器的厉害之处,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光。

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化作一道长虹,径直向着刺客的后心疾刺而去。

刺客身形一晃,竟在剑气触及的瞬间化作流萤,消散在夜空中。这是永夜神教的独门秘术——“永夜遁”。

他的残影在琉璃瓦间闪烁,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

“不好!他要逃!”燕无归大喝一声,然而刺客的身影已跃出宫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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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凌阳侯府内。

陈玄推开了紫檀木窗,檐角的铜铃被惊动,发出叮咚的响声。

书案上的密报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了镇海侯韩啸私购暹罗硝石的货单。

范蠡用朱砂笔在旁边批注:“纯度超常两成,可造连环炸膛。”

“公子,醉月楼新到的雪顶含翠。”侍女捧着越窑青瓷盏碎步走来,盏底黏着半片桃花瓣。

陈玄食指轻叩案几,六品武者的真气震碎了花瓣,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蜡丸。

蜡丸里裹着一封密信:一幅沾着鱼腥味的鞋印拓本,边缘标注着“修文坊听尸人”。

系统光幕在陈玄的视网膜上浮现:【谋略值+15(识破硝石陷阱)】

【当前:395/500】

【下次召唤需消耗500点】

……

记忆如风雪灌入识海。病榻上的陈玄听着御医叹息“颅伤致痴“,脑内突然炸开金石之音:

【检测到宿主期待力达到阀值】【执棋者系统激活】【新手礼包:历史/武侠召唤卡各×1】

历史卡牌在虚空中化作流光,城南粮仓陡然燃起通天烈焰。百姓们惊呼逃窜时,却见布衣书生抱《计然书》踏火而出,衣袂不染半点烟尘。

“越国上将军范蠡,拜见主公。“书生额角朱砂痣与卡面纹样分毫不差,抬手间粮价波动图在雪地显现:“侯府三成库银正流向东海。“

三个月后的上元夜,陈玄在赌坊掷出武侠卡。

骰盅炸裂的瞬间,倒吊在房梁的邋遢男子啃着鸡腿落下:“百晓生愿为主公掌天下耳目。“他袖中甩出七十二枚铜钱,竟在青砖上拼出当朝宰相昨夜密会图。

陈玄凝视系统光幕中跳动的数值:

截断镇海侯盐路(景和二年春)+80

渗透漕运衙门(景和二年秋)+60

散布水师贪腐谣言(景和三年夏)+45

替换镇海侯外室(景和三年冬)+70

垄断江南丝绸(持续)+125

“还差105点。“他扯动书案下的黄铜铃绳,十二道密令通过机关暗道传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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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饕餮镇纸第三次叩击楠木案,书柜缓缓旋开,露出了三尺宽的暗门。

范蠡从暗门中走出,月白长衫上沾着细碎的盐粒,仿佛刚从海边归来。

他手持《漕运革新疏》,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青州船厂新到的三百根铁木,实际是赢洲国战船的龙骨。”

他低声自语:“当年吴越之战,潮汐亦是关键。勾践若未听我言,岂能一举灭吴?”这句话虽轻,却透露出他对前世记忆的深刻印象。

房梁上突然传来嗑瓜子的声音,百晓生倒悬而下,十二枚铁算珠在掌心排列成赢洲国水师的阵型:“七个永夜祭司,各带三十名孤儿,最后都进了镇海侯的私兵营。”

他甩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孩童衣角的凤凰纹刺绣,低声说道:“这手法,与当年宇文氏的‘血祭营’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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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将密报铺在东海舆图上,烛火跃动间,七处暗礁竟组成了前朝宇文氏的图腾。

范蠡剑鞘轻点胶州湾:“三日前潮位异常高三尺,恰好淹没走私船的吃水线——这是百晓生改良的测深仪数据。”

他微微一笑,仿佛回忆起当年以商道助国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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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响彻宵禁的街道,东南方突然升起三盏孔明灯。

百晓生特制的灯罩内侧,糯米浆写着“乌孙马现西市”。

几乎同时,范蠡的鹞鹰穿过暴雨,爪间密信滴着鲛油:“韩府管家丑时出城,马车辙深三寸。”

范蠡对陈玄说道:“主公,天下大势如棋局,落子需谨慎。”

百晓生接话道:“不错,当年我亦曾执掌天下耳目,却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