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丰收县，房元庆

虽说联通丰收县的官道有些崎岖，而且到了中途就断了，但对于骑着邙山马的陈度和梁正雄而言，依旧不算难事。

真正难的，也就是确认方位，所以负责报信的钱壮也一并带在身边。

后者徒步而来，中间山穷水尽不少次，将近一个月才到怀阳县。

而陈度两人，便是有些麻烦，其实也就是五六日左右就能抵达。

——

六日后。

丰收县四面环山，可以说是被大山包围的小地方，交通不便，外来人便是发现了，也多半会绕道而行，是真正的鸟不拉屎之地。

当地人管四边山头唤作四方山，意思就是围绕四方的大山。

山中土壤贫穷，可开垦的田地少之又少，所以县里的农户都是稀罕人家，除此之外大多都是猎户和采药人。

四方山的优势远远不如空成山，养着区区三千人，都很勉强。

四方山的某处平坦缓冲地带上，一处占地十几亩的山寨拔地而起，在绿色密林中显得格格不入。

宅子大门外，分别设有三道防线，相互间隔三百米，巡逻队伍的阵型还有模有样。

穿过笔直主干道走入最中心的木屋，隐隐传出抽泣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着几道凄厉的惨叫。

屋内，血迹斑斑。

角落上，数十个身穿布衣的平民百姓被驱赶至此，蜷缩着身子，人人恐惧地颤抖身子。

在他们的视线中，一个男人被摁在桌面上，从指甲开始，一根一根地拔掉，能亲眼看着指甲盖和血肉分离时还缠绕着根根肉丝。

不多时，十只手指已经全部被拔掉指甲，鲜血哗哗流淌。

“当家的，已经拔完了。”负责拿着钳子的络腮胡糙汉抬头看向主位。

那里，坐着一个身材肥胖如圆球的光头男人，坐姿端正，看着血腥的一幕，面无表情。

方寨寨主，房元庆。

“没什么意思，手指也一并拔掉。”

“是！”

“房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大人，饶我一命，柴大人，您说句话，说句公道话！”

被摁在桌上的男人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求饶着。

房元庆身旁，是一个身穿官袍、年近六旬的老汉，此时卑躬屈膝，别说是求情，都不敢去看土匪头子一眼。

只见男人的食指被钳子夹住，土匪小厮陡然发力，将一整根手指拔了出来。

角落中人死死闭上眼睛，却被不远处的土匪一脚踹在脸上：“睁开眼睛！不许闭眼！”

墙角所有人只能睁大双眼，忍着呕吐感看着这一幕。

主位上的房元庆脸色愈发兴奋，直至十根手指都被拔下来后，这股情绪才渐渐平息。

“房大人，如若那姓钱的小子真跑到了怀阳县，估摸着就这几天，镇妖卫就要到了。”

被称为柴大人的官袍老人毕恭毕敬地提议道。

房元庆眸光一闪，起身拎着这位丰收县的知县就往偏房走去。

走至门口，他脚步一顿吩咐道：“把人砍了吧，没啥看头。”

“是！”

移步至一处偏房，房元庆如丢小鸡一般将人丢到角落：“你是丰收县的知县，这事你熟悉，就交给你去办。”

“若是办不好，你应该明白？”

柴义连连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房元庆坐下凳子，自顾自喝了口水，问道：“说说看。”

显然，是不太放心。

柴义眼珠子一转，谄媚道：“只需大人稍微出面，让县里那些草民不敢说真话，拖住他们就行。”

房元庆怒目一瞪：“你真当镇妖司那些人是不动脑子的粗鄙武夫？！”

柴义老身一震，解释道：“自然不能瞒天过海。一般而言镇妖司出人都是为了杀妖除魔，钱壮如果能引来镇妖司的人，无非就这两个理由。”

“等我摸清远道而来的大人目的，若是杀妖就在山中找一头替死妖除掉，如是除魔就否认，毕竟咱们这也没魔教妖人。期间再找个理由将钱壮支开就可。”

房元庆又问：“倘若不是杀妖而来，而是剿匪而来？”

镇妖司主要目的是杀妖除魔，但其中维持地方安定，也是职责之一，剿匪事虽然不如前面两件事大，但也还是有可能出人过来。

“那便给钱。这就劳烦大人出资了，毕竟我府上也空空如也。只要钱财到位，便能让那些镇妖卫退去。”

说到这里，柴义胸有成竹：“毕竟剿匪又不是他镇妖卫主要负责之事，杀我们没啥战功可捞。如果执迷不悟，那我们便只能行下下策。”

“那就杀人嫁祸。”

剿匪的优先级相对低一些，来的人多半不是高手。

四个字一出，哪怕是房元庆，也都心头一颤。

那可是镇妖卫！

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几种方案，否则就只能束手就擒。

柴义起身行礼：“大人并非大周朝人氏，身份难测，大不了便远走高飞，此乃最下策，但也别无他法。”

“以大人内壮炼髓的本事，除非总旗之流的人物亲至，大人自保有余，杀人不难。”

房元庆摆了摆手：“动脑筋比不过你们这些文人，接下来你只管去做，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可若是让我知道你反水，我死也会拉上你一把！”

“我如今和大人站在一条线上，反水？那还不是杀头大罪，与其如此，不如一条路走到黑，说不得还能跟着大人吃香喝辣！”

柴义说完，告辞离去。

房元庆深以为然，不再多想。

房间重新昏暗下来。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

伴随着开门声，一个衣衫单薄、身姿若隐若现的女子从外走入。

房元庆双手放在膝盖上，虽然意动无比，却也强装镇定。

这娘们除了皮肤黑了些、手臂粗了些，身段没得说，脸蛋在这种乡下地方也算极好的，用来玩最合适不过了。

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好像就是被他抓上来的哪个男人的婆娘？

具体名字忘了。

嫁为人妇不过三年的年轻女子抿了抿嘴，主动上前坐在房元庆腿上。

“只要大人饶妾身一命，这条命，便是房大人的了。”

房元庆憋了半晌，开怀大笑：“既然如此，你就是我老房的第二十一房，自可活命。”

“谢老爷。”

房元庆大手一挥，单手将人抱起来，走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