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跑啊，你倒是跑啊！你怎么突然不跑了？”
莱儿边急促地喘着气，边催促着一旁的塞谬尔。
“心累。”塞谬尔靠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咳，咳咳！咱俩都别跑了，咳咳，中场休息，中场休息！”莱儿做出休息的手势，用着沙哑的声音，边咳嗽着边说道。
在此之前，莱儿已经追逐了塞谬尔将近三个小时左右。
从餐馆到钟塔，再到图书馆和酒馆，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家户外餐馆。
在此期间，塞谬尔发现，无论他跑到哪里，莱儿总能通过各种方法手段追上来。虽然塞谬尔的界律第六级超凡能力是瞬间移动，冷却时间是三分钟，即使如此，但也经不起来回连续好几个小时的折腾。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件事情的性质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
'这简直就像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但猫能够闻到老鼠的气味，从而获得老鼠的大致位置，那么...'
想到这里，塞谬尔开始正视起莱儿。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心中的那颗疑惑的种子也仅仅只是种下了而已，很快这个问题便被他自己一股脑的抛开，遗忘在脑海中的某一个角落。
餐厅的服务员走上前，将两杯水分别放在莱儿和塞谬尔面前。
莱儿不顾及形象地拿起那杯水，如同豪饮烈酒般，不过几秒钟就爽快地喝完了。
塞谬尔看到莱儿的举动，不禁地联想起那位西劳路上的西尼事务所的信徒所说的那些话。
“先生，你觉得莱儿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像生长于高岭上，但却格外尊贵的花朵般。”
'嘶...'
结合之前在酒馆发生的事情，这件事给塞谬尔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在某一刻，他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些话和莱儿真的一点都...八竿子打不着。
“喝水，喝水。”莱儿潇洒地摆了摆手，示意塞谬尔喝水。
“不喝。”塞谬尔抬头看着遮阳伞，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悠闲的姿势。
经历了前几个小时的教训，他打算静观其变。
莱儿见状，只是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什么话都没有说。
俩人相互沉默了不知多久。
“你为什么要跑？”
“你为什么要追？”
塞谬尔和莱儿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莱儿愣了一下。“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莱儿的笑声，塞谬尔依然保持淡定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追？”
“你还没有无条件地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原因？”
莱儿没有回答，反而拿出一张张面额为一的白夜币摆放在桌子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
莱儿正视塞谬尔，缓缓开口道：“我之前无条件满足你一个愿望，但你还没有无条件满足我一个愿望，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塞谬尔斩钉截铁道。
“可我之前无条件满足了你的一个愿望诶。”
“什么时候？”
“我亲爱的小月亮，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前几天在一家酒馆内相遇...”
“停停停，别说这个了。”塞谬尔连忙打断，打算反客为主道：“那九十白夜币呢？”
对塞谬尔来说，九十白夜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差不多也相当于在塔克勒基金会任职调查员半天的工资。
莱儿没有回答，他顺着莱儿的目光下移，他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面额为一的白夜币。
“这些钱不够九十白夜币，你能不能就别追我了？”
莱儿摇了摇头。“但你还没答应无条件满足我一个愿望哦。”
“可你还没给我九十白夜币。”
莱儿反驳道：“但你还没答应无条件地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不答应。”
“那九十白夜币也就没有咯。”莱儿语气轻快地回答道，仿佛手中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桌子上的那些白夜币，补充道：“这些也没有了。”
塞谬尔一时语塞，眼神瞟向周围的人流。
“你...”为什么要追？
“你要是跑了，我就继续追。”
他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莱儿提前打断了。
眼看一直被追逐下去也不是办法，早已心累的塞谬尔换了个提问方式。
“你怎么样才能不追我？”
“你必须先答应无条件地...”
“不行。”塞谬尔直接打断道。
莱儿露出沉思的表情。“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
红幕布拉开，轮滑摩擦地板，背景板移动至舞台中央，大吊灯上的蜡烛正燃烧着，融化的蜡油滴落在五角星形状的烛台上，犹如盛开于星星上炙热的玫瑰般。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塞谬尔看着眼前硕大的舞台，回首望去，处于阴影中的观众席上坐无一人。视线最后回到莱儿身上。
“是的，只要你陪伴我十二个小时，相当于给我当保镖了，这些订金都是你的。”莱儿拿出几张面额为十的白夜币。
塞谬尔粗略估计，大概有四十白夜币左右。
见塞谬尔有些犹豫，莱儿又拿出几张面额为一百的白夜币，如同恶魔低语般地说道：“还有额外的奖金哦。”
在那个瞬间，在某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空间，空间的中央站着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那白色人影打了一个无声的响指。
于此同时，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正悄无声息的干扰和误导着塞谬尔的想法与思绪。
'只是陪伴她十二个小时...和之前那些任务性质都不同，基金会应该不管这个吧，毕竟没有哪条规定上面可没指出在职调查员不能干这个。'
在这种力量的干扰下，塞谬尔接过那沓白夜币。
“谢谢，你是个好人。”
莱儿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般。她背对着塞谬尔，长袖遮掩住了手臂的皮肤，她提起裙摆，如同跳宫廷舞般地向舞台处走去，在乐池前停了下来。
她半转过头，在舞台灯光照耀下，她的部分发丝在光线的作用下变成了灰色和白色，半张脸呈现于光亮处，另外半张脸呈现于阴影中，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塞谬尔，就如同妄想得到猎物心脏的猎人，亦或是在丛林中等待着救援的迷路者。
从远处看，她整个人正在与舞台融为一体。
“欢迎来到布列松歌剧院，我亲爱的小、月、亮。”
她诵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