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个好东西。
一枚就价值数千两银子的神仙钱显然更是个好东西。
徐辞使用明姑娘教的方法,将灵气从白露钱里导引出来。
精纯的灵气环绕周身。
那种体验,就像是在大夏天,一个拿着摇扇的人猛地进到了空调房。
原来修行也能如此简单。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陈子元这么瞧不起普通修士,因为二者确实不在一个位面。
或许某些人吭哧瘪肚修炼十几年,还比不上人家几枚神仙钱的功效。
徐辞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灵力,估摸离洞府境也不远了。
差不多也就是两枚白露钱的距离。
从他穿越至今,大半年的时间,从炼气圆满到合脉巅峰,修行速度自然不算慢。
但考虑到后边一山更比一山高,要真想快速往上爬,那绝对要多搞点神仙钱。
只能说,道阻且长啊。
而在徐辞住处的屋顶上,此时正坐着一位红衣女子。
她微微抬着头,望着山下。
徐道士不是个普通人——这件事明姑娘在听闻他要去京城祭水时,便已知晓。
但没想到他能“不普通”到这种程度。
从灵江水神的布雨术,到玄真观某位祖师的古怪道法——在对方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情况下,仍能独自学会其术法,徐道士的这个本事堪称恐怖。
尽管由于生前身份的缘故,明姑娘听说了不少修道天才的事迹。
其中甚至包括“一夜入神通”的传说。
但徐道士的表现依然让她惊讶不已。
可越是如此,明姑娘心中越是疑惑。
她望向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辰。
真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
次日。
天刚蒙蒙亮,徐辞就出了门。
他决定最后在这待一天,明日启程前往京城。
而昨晚他心中还有些问题,看今天能否解答。
走到离大殿有些距离,便听到了梆子声,三下慢,两下快,是沈然在敲。
这意味着道观的一天开始了。
“沈道友,早上好。”
徐辞看到刚想进大殿的沈然,热情地打招呼。
沈然转头,微笑道:“徐道友好。”
徐辞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
“沈道友,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当问。”
啊?
徐辞愣了一下。
沈然随即笑道:“徐道友请问,我知无不答。”
徐辞看了一眼大殿的祖师像,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这位玄真观祖师的事迹,可否?”
“徐道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那便是不清楚。”
“为何会不清楚?”
“因为祖师爷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来历,并且在玄真观建成二十年后便离开了。”
“离开...也就是说,他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活着?想必不可能,毕竟已经八百年了。”
这可说不定。
“不过,有件事倒是知晓,”沈然说道,“祖师爷姓陈。”
陈...陈家!
徐辞立马想到了昨晚那个陈家子弟。
他说镇界石是他们陈家的,而传说中玄真宗留下的神石,竟就是镇界石。
玄真观的祖师爷姓陈,镇界石又在玄真观后边的石碑底下,而立这块石碑的人又见过某位剑仙...
一条脉络隐隐浮现。
但这涉及到陈氏和玄真宗,其中内情自己现在是不可能搞清楚的。
由于这事跟徐辞没什么关系,因此他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对了,沈道友。”
徐辞对沈然说道:“我今天再打扰一日,明日便走。”
“可是招待不周?徐道友不必如此急的。”
“主要我之后还有事要去办。”
“那就没办法了。”
二人之后又聊了几句,徐辞还去给陈姓祖师爷上了柱香。
玄真观只有三人,又没有香客。
所以为了生计,长明子需要制作符箓,沈然要采药以及把符箓和药材卖到山下,最小的清风则负责将整座道观打扫干净。
因此,师徒三人都很忙。
除了初一十五以外,道观是没有什么早晚课的。
徐辞是很清闲的,但也只能帮清风小道童扫一下地。
这天上午,他帮着扫完地,小道童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辞来到山门外,坐在石阶上。
眼前树影婆娑,阳光斑驳。
山风带着草木的气息,从上吹到下,又从东吹到西。
风带来的,还有依稀可闻的诵经声。
上方的山道上,两个小人儿正朝下走来。
“徐道友!”
徐辞闻声望去,见到了清风小道童...以及身后差不多年纪的小道姑。
两个孩子来到徐辞下方的石阶上。
“这位是明月道友。”小道童介绍道。
小道姑一本正经地打了个稽首:“徐道友,有礼了。”
“明月道友,有礼了。”
小道姑长得还算可爱,只是不知为何,小脸一直绷着。
清风小道童说道:“我跟明月是多年好友,听师兄说徐道友明日就走,所以便想带她来认识一下。”
明月小道姑点头道:“听闻徐道友帮过清风,作为朋友,我在此谢过了。”
“不必客气,”徐辞的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着,“你们认识多久了?”
小道童回答:“五年了!”
“是五年六个月零十一天。”小道姑纠正道。
徐辞又问道:“那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又是小道童率先回答:“聊哪里的山果好吃,还有...”
“咳咳!”
小道姑打断道:“我们平常都讨论些道经上的内容,比如‘致虚极,守静笃’什么的。”
清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之后徐辞又跟他们聊了几句后,突发奇想,问道:“你们踢过毽子吗?”
两个孩子都摇了摇头。
清风还问:“毽子是什么?”
“你们等着,我去做一个,很快。”
徐辞起身到周围山间逛了一圈,捡了几根野鸡的羽毛,再拿出两枚铜钱,做了一个简单的毽子。
“我踢给你们看看。”
徐辞足尖一勾,彩羽便追着布鞋腾起,随后上下翻飞。
“很简单的。”
他把毽子踢向清风小道童。
后者慌忙用脚接住,却只踢了一下,毽子便掉在了地上。
之后又几番尝试,但都没接住超过三下。
徐辞笑着对明月说道:“不去教教他吗?”
小道姑起初还在矜持,但最终仍是没忍住。
“真笨,我来教你。”
徐辞静静地坐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玩耍。
有山风过境,摇落树叶如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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