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阿村的犄角旮旯里,住着一个远近闻名的“皮猴”——秦临风。
这孩子,八岁刚过,身板还没茅庐的墙高,却满肚子坏水,成天在村里上蹿下跳,偷鸡摸狗,把个村子搅得鸡飞狗跳。
这不,打从集市上回来的鸡贩子刚把鸡笼安顿好,临风就鬼头鬼脑地溜了过去,趁人不备,手一伸,一只肥嫩的草鸡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鸡贩子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抓贼啊!有人偷鸡!”
临风哪会怕这等阵仗,脚下像抹了油,几个闪身就钻进了村头的那片玉米地,待鸡贩子追来,哪还有他的影子?只留下玉米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这无果的追逐。
临风得手后,一路小跑回自己的“老巢”——村外山坳里的茅庐。
这茅庐是早些年一位云游道长留下的,荒废多年,临风却当成了自己的安乐窝。
刚踏进茅庐,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扭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竹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看透了临风所有的小把戏。
“小娃子,又去偷鸡了?”老头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戏谑。
临风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嘴上却硬气:“哪是偷,我这是借,改天还他只更大的!”说着,他把鸡往地上一扔,生起火来,准备烤鸡。
“借?借了可得还,不然就是无赖。”老头起身,从身后摸出一把弯刀,麻利地帮临风褪去鸡毛,动作娴熟得让临风惊讶。
“你……你是谁?”临风警惕地后退一步,手按上腰间的木剑——那是他在山里捡的,虽不能伤敌,却也算个防身的家当。
“纪云子。”老头自顾自地把鸡架上火堆,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深邃而神秘。
“哦。”临风轻轻说道。
什么嘛,根本没听说过。
他不知道,这纪云子是仙人下凡,武仙之首,能移山填海,呼风唤雨。
不过眼前这老头,哪有半分仙人模样,倒像个和蔼的老邻居。
鸡渐渐烤得金黄,油脂滴在火上,兹兹作响。纪云子从怀里掏出个旧瓷瓶,往鸡上洒了点白色粉末,香气瞬间浓郁起来。
临风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烤鸡。
“吃吧。”纪云子把鸡撕成两半,递给临风一块。
临风接过,顾不得烫,大口咬下去,鸡肉鲜嫩多汁,在他舌尖上跳舞。纪云子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突然问道:“小娃子,要是做件大事,得搭上性命,你愿不愿意?”
临风嘴里含着鸡,含糊不清地说:“啥大事,只要俺能做到。”
“拯救天下苍生。”纪云子追问。
临风抹了把嘴,挺直腰板:“当然愿意!俺临风虽说爱玩点小把戏,可绝不是怕事的软蛋!”不就是拯救天下苍生嘛,他想他一辈子都没有那个能力。
纪云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嗯,很好。”
临风毫不犹豫:“只要能护住大家,俺啥都愿意!”
纪云子长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递给临风:“这是一本入门武学心法,习之可强身健体,甚至……超凡入圣。你既有此心,便赠予你。”
临风接过,只觉入手温热,那册子仿佛有生命般,泛着淡淡的光芒。
他翻开一看,里面尽是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和晦涩的文字,可不知怎的,他竟一个字不落地全懂了。
“这……这是武功秘籍?”临风惊讶得合不拢嘴。
“算是吧。”纪云子站起身,背起竹篓,“不过,此功极耗体魄,你这身子骨,怕是得吃不少苦头。”
话音未落,临风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灌下,瞬间在体内乱窜,他“哇”地一声惨叫。
看着纪云子,他站立在自己的身前,一手抓着他的头,似乎一股股真气进到自己的体内。
弄得他一时间周身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冷热交替,痛苦难忍。
接着纪云子身形一闪,已至门外,留下一句:“若真有那拯救苍生,便挺住!”
临风在地上翻滚,汗水湿透衣衫,可他死死咬着牙。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热流终于安静下来,临风只觉浑身无力,瘫在地上,却见自己原本干瘦的手臂,竟泛着淡淡的莹白色光芒,仿佛脱胎换骨。
次日,阳光洒进茅庐,临风醒了,只觉身体忽冷忽热,像是有团火在体内与冰块拉扯。
他挣扎着起身,看着空荡荡的茅庐,纪云子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那本《灵圣功》静静躺在角落,仿佛在召唤他开启一场未知的仙侠之旅。
临风深吸一口气,只觉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涌动,仿佛沉睡的巨龙苏醒了。
他缓缓走到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他那张满是灰尘却难掩灵动的脸。
他伸手触摸水面,水波荡漾,映出他眼中对未来的憧憬与好奇。
“既然命里有奇缘,那俺秦临风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他对着溪水大声宣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接着,只感觉身子突然一震,身体变得时冷时热。
“哇!身体坏掉了!”
他蜷缩着身子在溪水旁边,额头上出现大汗,脸上青红变化。
……
秦临风在茅庐里闷了几天,体内《灵圣功》的异变让他时冷时热。
这日他实在憋不住,溜回村子,想弄点好吃的。
刚进村口,就见村民们围在一处,面露恐惧。
临风挤进去,听人议论纷纷:
“那公鸡成精了,昨夜把李家一家三口都啄死了!”
“我看见那公鸡,眼睛红得像血,羽毛乌黑发亮,跟平常的鸡完全不一样!”
临风心里犯嘀咕,这世上哪有成精的鸡?肯定是有人故意捣鬼。
这时,阿牛哥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临风,你胆子大,能不能帮我个忙?”
临风眼睛一亮,心想肯定又是偷啥好玩的东西。
阿牛哥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在临风眼前晃了晃:“林大娘的肚兜,你帮我弄来,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临风心里一惊,这林大娘是村里的美人,平日里端庄得很。
阿牛哥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一看到银子,他又动摇了。
这两块银子足够他买不少好吃的和修炼的草药。
“怎么,不敢?”阿牛哥挑衅道。
“谁说不敢!”临风一咬牙,接过了银子。
夜幕降临,林大娘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临风像只灵猫似的,贴着墙根溜到后院。
透过窗户,他看到林大娘正在铜盆里洗衣裳,月光下,那背影婀娜多姿。
“怎么办?”临风心里七上八下,但一想到银子,又壮起胆子。
他悄悄爬上晾衣绳旁的枣树,轻轻一扯,那肚兜便落在他手里。
就在这时,林大娘突然转身,临风心提到嗓子眼,赶紧屏住呼吸。
好在林大娘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叹了口气,又继续洗衣服。
得手后的临风像只得胜的公鸡,一溜烟跑回阿牛哥家。
“银子拿来!”他把肚兜往阿牛哥面前一扔。
阿牛哥大喜过望,可看着临风,又觉得他单纯得可爱。“你这小家伙,真有你的。”他笑着摸了摸临风的头。
“快说,林大娘身材咋样?”阿牛哥迫不及待地问。
临风回想起来,林大娘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可这些话又不好意思直说。他挠挠头,憋红了脸:“就是……就是挺好的。”
阿牛哥听得心猿意马,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临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事儿好像不太对劲,可他又说不明白。
回到茅庐,临风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林大娘平日里的善良,想起自己偷东西时她毫无防备的信任,心里涌起一股愧疚感。
可一摸到怀里的银子,又安慰自己:“反正阿牛哥也没说要干坏事,说不定只是想看看。”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临风小小的脸上,他辗转反侧,纯真的心灵第一次面临道德的拷问。
翌日,大阿村的气氛愈发紧张。
村民们在李家门前搭起灵棚,供奉着李家三口的遗像。
临风远远望着,心中有些发毛。
他听说官府已经派仵作来验尸,要查清这公鸡杀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