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哥谭有个林先生

暴雨下的哥谭，像是一个懦弱的人戴上了面具，摘下了心中的面具，展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高高在上的警官们，坐在巡逻的车上抱怨这个月的份子钱又少了，挺着肥硕的肚子，冷漠的看着一个华裔被黑人们拖进了巷子里，转过头关上车灯，继续享用着早餐。

“不去看看吗？这可是林先生的地盘。”

“就是因为这是林先生的地盘，我们才要视而不见，这是给林先生面子，学着点吧你。”

老油条享用着美味的汉堡，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教育自己的新搭档，原本他还很看不上自己的搭档，但自从见过了芝加哥调来戈登后，他发现自己的搭档还是蛮顺眼的。

与警车中一片安静祥和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同，十几米外的巷子中，一群黑人男孩笑着围住华裔男子，想要找点乐子。

只不过作为偷渡者，田浩的英语还没有好到能够听清满是俚语，而且语速极快的街头话。

他神色逐渐黯淡，像是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他终于明白了，这座城市果真就是外界评价的那般，是一座混乱无序的犯罪之都。

“你们在干什么？”

巷口的声音吸引这群黑人男孩的注意，这群无法无天的男孩看见了一名手持短棍的华裔男子，他脸上的傲慢令他们十分的不爽。

“我劝你们，把他放下，然后乖乖的离开这里，看在你们年纪还不算大的份上，我就放你们一马。”

男子仰着头，丝毫没有把这群小男孩放在眼里，哪怕他们有十几个人之多。

这样的态度瞬间激怒了这群黑人男孩，像是他们这样的年纪，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不给他们面子，更别提这样的态度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美符合众人的预期，黑人被激怒，他们上了，他们倒了，他们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的跑了。

而田浩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就被一棍子敲晕了过去，再度睁开眼，他已经坐在了街边的早餐店，雨滴落在篷子上的声音，就像是当初呆在集装箱时，海水拍打船舱的声音，让他感到不安。

“放轻松孩子，几岁了？”

田浩听见声音转头望去，目光撞上桌子对面的男人，那人坐姿笔挺如青松，身着常服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

“十五岁。”

“十五岁？那你看起来有点显老，来哥谭干什么？寻亲还是打拼。”

“打拼……”田浩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连过上千次的谎话，可那漆黑瞳孔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让他浑身不自在，好像童年时犯错说谎，被父亲发现了一样。

“顺便寻亲……”

话音落，田浩便心虚的移开视线，而对桌的中年人听完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喝着豆浆，吃着早餐。

化工污水与雨水交织成致命的酸雨，每一滴都裹挟着刺鼻的酸臭与重金属的腥气，如同一把把无形的手术刀，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肌肤划开，任污水渗入肌理。

哥谭这座逐渐腐烂的城市，令这浓稠如墨的雨幕，都裹着刺鼻的腐腥味。

“今天的事我听小赵说了，不要在意你那些同龄人，哥谭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一会有人带你去解决身份的问题，给你个忠告孩子，无论你要做什么你得先学会在这座城市生存下来。”

林克抽出纸擦了擦嘴，从怀里掏出零钱放在桌子上，拿起伞走出小店，此时田浩慢慢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做黑帮！”

看着即将走远的林克，这个十五岁就敢不远万里偷渡到异国他乡的少年，终究还是急了，见这位可能是黑帮大佬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顿时又害怕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刚刚的话惹怒了他。

“孩子，恐怕你暂时没得选，记住我刚才的话，你得先学会活下来，才有资格谈条件。”随即，这个有些孤高的男人，就这么消失在了雨幕中。

当林克离开街道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涌出很多人，在田浩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人们支起摊子，拉上卷帘门，热热闹闹的做起了生意。

“小子，跟我来。”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顿时把田浩吓的一哆嗦，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看起来就像那种一本刑法，除了封皮全犯过的男人。

“我们教教你哥谭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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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查是哪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我们的人，那考虑一下找移民局引渡的事情，十五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简直荒唐。”

林克的身后跟着之前在那群黑人男孩手底下救走田浩的男人，他低着头无比谦逊的跟在林克身后。

“我明白了，先生，但……您当初不也是十五岁的时候就来了哥谭吗？我还以为您是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小赵作为林克的心腹，也是被林克养大的孤儿，和他的关系十分的亲近。

“不一样的，小赵。”

走出唐人街后，林克抬起头，望向远处托马斯韦恩的雕像，眼中满是怀念。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我和托马斯这样的友谊，无关种族、立场、善恶，我们的友谊超越了一切。”

从回忆中走出后，林克扭头看向小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该回去了，大家还需要你不是吗。”

“呃，先生，您的女儿让我看着您把药吃了再走，不然她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家里那只小猫，林克就有些头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可能告诉小猫，自己在梦中和其他的宇宙的林克共享记忆后精神分裂症就差不多好了。

最终女儿奴林克还是屈服了，他当着小赵的面把药吃下去后，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哥谭大学，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道，心情很好的他哼着歌，对今天开始有些期待。

作为哥谭大学的客座教授，今天他在展厅有一场讲座，但这不是他期待的原因。

真正让他高兴的是，他的老朋友阿尔弗雷德今早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一只在外游荡了十年的蝙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