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舞借势破官威】假传凌霄令，吓退贪官救灾银

陇西道的暴雨冲垮了官道，秦风勒马立在断桥前，泥浆里半掩着“救灾银车绕行“的木牌。对岸山崖上，十几个差役正用铁锹将官银箱埋入滑坡的土石堆，箱角鎏金的户部火印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赈灾的银子也敢动。“秦风靴尖挑起块碎石，击中最胖差役的膝窝。那人栽进泥坑时，腰间铜牌露出“陇西府“字样，挂着的钥匙串刻着春香楼标记——这哪是官差，分明是城西赌坊的打手！

打手头子抽出牛尾刀：“哪来的野镖客，敢管刘县令的...“话未说完，龙魂剑已挑飞他束发巾，露出额角黥印——竟是刑部通缉的江洋大盗！

暴雨中剑光如电，十二把牛尾刀尽数断成两截。秦风踩着最后一人胸口：“带路见你们县令，就说凌霄子有令。“

县衙后堂飘着炖鹿筋的香气，刘县令正搂着美妾听曲，忽见浑身泥水的镖客踹开雕花门。师爷刚要喊衙役，却被剑鞘拍在面门，两枚金牙混着血沫喷进汤碗。

“去年黄河决堤，朝廷拨给陇西的三十万两白银。“秦风将染血的户部公文拍在桌上，“刘大人用七万两修了这翡翠屏风，三万两买了扬州瘦马，剩下二十万两——“

剑尖突然刺穿地砖，挑出暗格里成摞的银票。美妾尖叫着想逃，却被秦风用筷子钉住裙摆：“劳烦姑娘唱完这曲《怜灾民》，调子起高了，当心嗓子。“

刘县令肥脸抽搐：“壮士可知我姐夫是户部侍郎...“话音未落，龙魂剑已削去他半截胡须，“半炷香内看不见开仓放粮，下一剑取你吃饭的家伙。“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县衙前聚起黑压压的灾民。秦风拎着刘县令立在粮仓屋顶，剑锋贴着他脖颈：“念。“

“奉...奉飞龙崖凌霄子仙尊法旨...“县令哆嗦着展开伪造的公文，“即...即刻开仓赈灾...“

人群突然骚动，二十个黑衣杀手混在灾民中亮出兵刃。秦风踢飞瓦片击碎灯笼，黑暗中对面的醉仙楼骤然亮起火光——白芷手持火把站在楼顶，照亮杀手们胸前的血狼纹身。

“血影宗也来喝粥？“秦风大笑声震得粮仓梁木落灰。龙魂剑挑起粮袋抛向空中，剑风割破麻布，新米如瀑布倾泻。杀手们被争先恐后的灾民冲散，淬毒的暗器全扎进了粮堆。

刘县令趁机摸向腰间响箭，却被秦风捏住手腕。“听见了么？“剑客耳廓微动，“你姐夫派来灭口的铁骑，距此不过五里。“

暴雨中果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秦风拎着县令跃上旗杆，撕下官袍画出血狼图案：“猜猜看，是户部的箭快，还是血影宗的刀快？“

当五百铁骑冲破雨幕时，看到的正是县令“畏罪自尽“的尸首挂在血狼旗下。为首的参将刚要查验，忽见对面山头亮起七星灯阵——那是边关告急时飞龙崖弟子召集义军的信号！

“撤！“参将调转马头，“凌霄子在此...“

七日后，陇西道传出歌谣：龙魂剑过处，贪官挂旗杆。秦风在茶摊掷下碎银，身旁的白芷正研磨新药：“刘县令的验尸单写着心悸暴毙，你那声虎啸倒是比真老虎还吓人。“

“赝品罢了。“秦风望向官道上络绎不绝的运粮车，“真正的虎啸...“他忽然劈手夺过说书人的醒木，在案上重重一拍，“该由百姓自己来吼！“

说书人吓得跌坐在地，怀中掉出户部的密函。秦风用剑尖挑起信笺，朱批赫然写着：杀秦风者，赏万金。白芷将药粉撒向空中，东风卷着粉末飘向运粮队，拉车的驽马突然集体嘶鸣，拖着二十车“赈灾粮“冲进巡抚别院。

当夜，陇西十六县粮价暴跌。更夫看见县令府库的银箱长了腿似的往灾民屋里跑，据说箱底都刻着八个字：以民为鞘，龙魂归心。

暴雨冲刷着县衙前的青石板，血水混着泥浆漫过灾民草鞋。秦风剑尖挑开最后一袋霉米，腐臭气息熏得几个孩童哇哇大哭。白芷蹲在漏雨的草棚下，银针蘸着药汁刺入老妇腕间：“这米被硫磺熏过，煮粥前需用井水淘七遍。“

“哪有井...“瘸腿汉子刚开口，龙魂剑忽然破空飞来，削断他背后刺客的袖箭。秦风单脚踩住粮车，震得车辕陷入土中三寸：“东南西北四口甜水井，就在县令后院荷花池下。“

灾民轰然骚动，锄头钉耙撞开后院铁门。白芷指尖银针转向秦风：“你怎知...“

“刘胖子养的那池锦鲤，“剑客勾起嘴角，“鳞片泛黄，尾鳍带青，分明是用了石灰岩层的活水。“

凿井声与暴雨争鸣时，一匹快马踏碎水洼。驿卒高举的金漆公文还滴着水：“户部急令！陇西府库...“话音未落，秦风已扯过公文抖开，朱砂批红刺目——“暴民作乱，格杀勿论“！

“暴民在此！“他突然振臂高呼。灾民应声举起淘米的竹筛，暴雨打在筛眼上，竟折射出万千光斑。对面山头的铁骑顿时马匹惊嘶——那些竹筛背面，全贴着从翡翠屏风剥下的金箔！

参将的令旗还没挥下，秦风已跃上粮车顶端。龙魂剑劈开车板，雪白新米瀑布般倾泻，冲得战马蹄下打滑。“三十万两雪花银，“他踹飞一袋掺了砂石的霉粮，“换这些戍边儿郎的命，值不值？“

白芷忽然掀开药箱，数十只药包抛向空中。剑锋划破油纸，苍术与雄黄的粉末遇水成雾，呛得战马涕泪横流。参将的赤兔马人立而起，将主人甩进淘米的水缸。

“军爷仔细看看！“老石匠突然举起凿子，“这赈灾银的官印，和您铠甲上的虎头纹，莫不是一个模子？“

人群分开处，二十口鎏金箱齐齐打开。本该铸着“户部赈灾“的银锭，竟全刻着“幽州军饷“！参将的面色比银锭还白，他认出其中几枚暗记，正是自己上月倒卖给黑市的赃物。

暴雨渐息时，秦风在县衙废墟上烤着土豆。白芷用银簪挑开焦黑外皮：“你早知军饷被调包？“

“刘胖子书房有本《养鱼经》，“他朝火堆扔了块松香，“注水之法写得比户部账本还细。“

火光忽明忽暗，映出梁上三道黑影。秦风手腕轻抖，土豆皮如飞镖钉入房梁：“血影宗的朋友，下来尝尝断头饭？“

黑衣人坠地瞬间，袖中毒砂泼向火堆。白芷药箱一倾，晒干的荷叶裹住毒物，遇热发出噼啪爆响。秦风剑走游龙，挑飞三人面罩——竟是县衙失踪的师爷、仵作和牢头！

“好一招借尸还魂。“剑尖抵住师爷喉结，“你们宗主连条看门狗都舍不得派？“

师爷突然狞笑，嘴角溢出黑血。白芷疾步上前，银针刺入他百会穴：“是西域的七日醉，灌醋能解...“

“不必了。“秦风挑开师爷衣襟，胸口狼头刺青缺了左眼，“死士的毒，是留着给活人闻的。“他大袖一挥，药粉撒向半空，屋檐上顿时栽下五个持弩的黑影。

晨光破云时，十八辆粮车吱呀上路。白芷在最后一辆车辕系上药囊，风铃般叮咚作响。秦风马鞭指向前方岔路：“医仙谷在东，飞龙崖在西。“

“我随你走西。“白芷将晒干的毒砂装进香囊，“这些西域奇毒，凌霄子前辈定能破解。“

忽有鹰唳划破晴空，漠北的金雕俯冲而下。秦风接住绑在雕腿上的狼牙箭，箭杆刻着突狼部图腾。阿依娜的耳坠裹在血书里，寥寥八字：赤水河畔，桃花将开。

白芷的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你的桃花劫，怕是比这赈灾局还凶险。“

秦风策马踏入官道烟尘，龙魂剑穗上三缕青丝随风纠缠——苏婉容的绣帕，林清秋的断发，阿依娜的耳坠，在朝阳下晃成一片迷离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