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街冲突

“大爷，大老爷，求求您开开恩，老婆子是真的是没钱啊！”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女人，而且年龄不小了。

原本，对于这热闹王铮真的没太大兴趣，但是听到这带着哭腔的恳求声之后，王铮却真的有点好奇了。

在后世，王铮可没少见到类似年龄的大爷、大妈，抱着别人的大腿或者车轮，坐地嚎哭的场景，以至于没有一定身家的人都不敢助人为乐。

但是，那是后世，王铮可不认为，那些人啼笑皆非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有发生的土壤。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老人家们，领着养老金，满街，满城，满世界乱跑的年代，会在这时候上街的注定是贫苦人家的老人。

“爷”这称呼虽然泛滥，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叫的，能被称呼“爷”的人，多多少少要有些身份的。

所以，王铮好奇的是，是哪位“爷”这么不开眼，连贫苦人家老婆子的那个几个钱都要压榨，真的不怕被人笑话，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若是以前，里三圈，外三圈，挤进去还真不容易，但是此时此刻王铮身上这一套锦衣卫的打扮就发挥了效果。

不需要说话，看到王铮之后，围观的好事者自动闪开了一条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让开了，就比如挡在王铮前面，一个一边啃烧饼，一边看热闹的家伙。

这家伙的注意力显然全部集中到了前面，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王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对方让一下，结果这个满嘴烧饼的家伙只是嘟囔了两句，连头都没回。

连续被王铮拍了几下，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只不过这位显然也蛮横惯了，头还没转过来，脏话就已经飙了出来。

“挤什么挤，你他娘的，要挤回你家炕上找你婆姨挤去，再TM的，信不信老子把你蛋黄给……”

话到一半，挂着不满和嫌弃的脑袋转了过来，那一身锦衣卫独有的袍服出现在了这家伙的眼中，喷薄而出的脏话戛然而止。

下一刻，身高接近六尺高的汉子扑腾一声跪在了王铮的面前。

前一刻蛮横的要命，满嘴污言秽语，下一刻直接跪了，完全没经历过类似场景的王铮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候，“哇！！！”

这明显属于孩子的哭声传入了耳中之后，王铮原本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也顾不得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尿的家伙。

“滚！”

听到一声滚，已经被吓尿了的家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走，而王铮也不再客气，直接伸出双手，准备从人群中扒开了一条路。

然而，人群中央的冲突却依旧在进行，喝骂、求饶以及孩子的哭声不停的传入王铮的耳中。

“去你娘的，你不交，他不交，这街上的规矩还要不要！赶紧把钱交上来！”

在他们的对面，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一手挎着一个蒙着蓝布的竹篮，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抱着一个扎着哪吒小辫，顶多四五岁的女娃，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求情。

“大爷，大老爷，老婆子的儿媳妇病了~~”

“老婆子~~就是看这条街上热闹，所以带着孙女过来卖几个炊饼，想给儿媳凑点看病的银钱，真的不知道这边还有这样的规矩~~”

“求两位大老爷行行好，放了老婆子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看热闹的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到底，就算是泼皮也需要脸面的，小声的议论不可避免的出现。

而这时候，王铮终于挤了进来，两个穿着羊皮袍子，头戴狗皮帽子的汉子出现在了王铮的视野之中。

别说，这两个家伙王铮还真认识，就是两个在最近几条街上混饭的泼皮而已，平素连狗都不会搭理他们，现在竟然也成“爷”！

因为背身的关系，两个汉子显然没注意到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王铮，而这些小声的议论传入了两个泼皮耳中之后，两人没有收敛，反而是恼羞成怒。

其中一个狠狠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接着大步上前，一脚将老妇手腕上挎着的竹篮踢飞，手掌大小的炊饼直接散落了一地。

要知道昨天才下过雪，此时雪尚未化完，雪水混杂着泥水，使得地面更加的泥泞、肮脏。

看到炊饼散落到这混杂了泥水和雪水的地面上，一老一小一边是心疼，另一边在两个泼皮的淫威之下却不敢上前，于是乎哭的更是厉害。

然而，两个恼羞成怒的泼皮却并没有收手，另外一个更是大步走到了老妇的身旁，阴冷又歹毒的问道。

“交不上来银子是吧！”

“大老爷，若真的有钱，早就拿去给儿媳瞧病了，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求大老爷放了老婆子吧，等回去了，一定给大老爷立上长生……”

老妇人的话没说完，泼皮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交不上好说，拿你这小孙女抵账就是了！”

见状，老妇人疯了一般，死死的抱住了小姑娘，疯狂的向泼皮求饶。

“大老爷，行行好，放了孙女吧，老婆子就算……”

见老妇人不松手，一脸横肉的泼皮冷笑一声，抬起脚，作势就要朝着老妇踢去。

到了这时候，一些心软的看客已经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

“嗷呜！！！”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传出，只不过这声音不像是一个老妇人可以发得出的，倒像是那个泼皮的，只不过这声音有些惨无人道了。

只不过，更让他们疑惑的还在后面，因为紧接着……

“嘶~~~”

在场所有人没有闭眼的人，齐刷刷的倒吸吸一口凉气。

等他们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不少人的双手，挡在了自家小腹之下。

场地中央，眨眼之前还凶神恶煞，准备对老妇人行凶的泼皮，已经如同煮熟的大虾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胯下痛苦的抽搐，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刚才到底怎么了？”

“那泼皮伸脚的时候……”旁边的人，开始有声有色的描述起发生了什么，“那位小军爷抄起腰刀，朝着那泼皮的那话，就抽了过去……，然后……”

“那玩意，带着刀鞘五六斤重，那泼皮怕是这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了。”

讲也就罢了，有些好事者，甚至演了起来，就连挨打瞬间的表情，动作都表演的惟妙惟肖。

看到同伴的惨状，另一个泼皮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连忙闪到了一边。

然而，后续的反应却出乎了王铮的预料。

这个泼皮呢，既没有求饶，也没有逃跑，仅仅后退了几步，在确定自己没有追击之后，甚至瞪大眼睛，开始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