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退为进悄如愿
- 红楼:从好圣孙开始夺嫡
- 落梦生
- 2153字
- 2025-04-29 00:15:34
姚弘旭虽点明了此事,但不待贾敏横眉,便又转口笑道:
“还请姨妈放心,方才的事儿我必守口如瓶。
只是大族之中人多眼杂,上下也未必心齐,倘若日后出了纰漏,于姨爹而言终究有些妨碍...
依侄儿的意思,不如便说是我教与妹妹的,反正我无官无爵,最多不过进宗人府呆上两天罢了。”
贾敏虽一眼便看穿了他稚嫩的卖好,但听他话里若有所指,也不知他是推己及人,还是方才在外头瞧见了什么,一时也不好拒绝这份善意。
不过她并未立即应承下来,反轻笑着转过话题:
“不知子明此次南来,准备在这扬州呆上几日?”
姚弘旭如实回道:“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侄儿办完事务便要还京。”
贾敏美目微闪,却也不问究竟,只道:
“既如此,你如今又年岁未长,住在外头姨妈着实放心不下,若出了岔子更不好向京中交代。
这样罢...后院里头正还空了一间上房,我且命人收拾出来,你今儿便搬进来住下,可好呢?”
姚弘旭微微一怔,不觉面露难色:
“侄儿多谢姨妈关爱,只是我还有几名护卫...”
贾敏随意摆了摆手:
“二门外的空屋子还有许多,且让林之忠安排就是。”
姚弘旭仍是迟疑:“可姨爹那儿...”
贾敏颦了颦眉,仍笑吟吟地道:
“你姨爹今儿主持郊祭去了,须得过午方回,不过他最是疼爱个晚辈的,自然也没有不允的道理。”
“侄儿担心会扰了姨娘的清净...”
姚弘旭还待推脱,却见贾敏黛眉轻横,似笑非笑道:
“好侄儿果然体贴,不过你若不住进府里,又哪里有时间来教导玉儿呢?
那样往后说出去只怕也没人会信,反要怪我们随意攀诬了。”
“这...”
姚弘旭微微语滞,只好拱手告负:
“姨妈所虑极是,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贾敏这才弯了弯唇角,满意地点了点头:“原该如此才好。”
而后便唤进人来,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等管家媳妇们难掩讶然地领命去了,她才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
姚弘旭会意起身告辞,说要去收拾行李。
贾敏稍稍一留便也作罢,又笑让他申正之前回来吃饭。
姚弘旭推辞不过便只好应下,然后一面咂摸着“回来”这个词,一面仍被林之忠引了出去。
一时到了门厅,里头闹闹穰穰的正吵个不停,尤其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十分刺耳:
“王大管家,这劳什子的‘姜佳氏’原不过是关外野人,哪里就能和荣国府攀上亲了?
即便真个攀上了,也定然比不上我薛家和荣国府的关系亲近!
如何太太只见姓他姜的,却不见我薛虺?这天下哪有这门子的道理?
莫不是...你王景安在里头捣了鬼?”
“暧呦呦,薛公子这可真真冤枉死我了!
我倒是想让薛公子进去呢,可还没见到太太就被人挡了回来,叫我如之奈何?”
“呵,谁不知你王管家是林侯家里几代的陈人,谁能挡你?!”
“欸,薛公子可不敢如此说,林管家说太太正和表少爷说话,还打发了人给表少爷收拾屋子,一时抽不开身。
薛公子若是不信,且等林管家出来,一问便知的。”
“表少爷?还住下了?而我薛家却连仪门都进不了?
太太如何就能这般偏心?!”
“嗐,谁说不是呢...”
林之忠再听不下去,黑着脸踹门进去:
“住口!私下妄议太太,王景安你是何居心?!”
屋里登时一寂,众人面面相觑,只有王景安随意笑道:
“哟,之忠也来了,我有哪句说得不对,还得劳你指出来,可不好上来就扣帽子啊!”
林之忠语滞:“你...”
透过大开的门户,姚弘旭瞥见里头除了那些讪讪离座的盐商家人(注:下人),和那老神在在林府大管家王景安,还有一个坐没坐相、眼神乱飘的华服青年。
最下首的角落处,垂眉敛目的傅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姚弘旭的到来,当即起身向剑拔弩张的王景安和林之忠两人告辞。
林之忠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反是王景安笑眯眯地应了,还要打发人送他。
傅恒婉拒了出来,正要护着姚弘旭离去,那华服青年“嘿”了一声紧赶几步出来,高声喝道:
“喂,你就是那姓姜的?”
姚弘旭蹙眉止步。
傅恒右手按刀,上前附耳道:
“六爷,此人名叫薛虺,是淮南盐商首总恒舒号三房次子,他爹薛珅便是如今恒舒号在扬州的主事人。”
天下盐赋,两淮居半,盐商自然也是最多——大大小小,数百上千。
官府为便于督管,便选出资厚引重的总商三十家,有权将其余散商募至旗下,一体纳税交捐,领引运盐。
而首总,顾名思义,即为总商之首,负责居间统筹协调,淮南、淮北各设一人。
除此之外,两淮盐商有一个叫“务本堂”的办公场所,里头能列席常务会议,管理银钱出入的八家总商,又被称作堂商。
这八大堂商(含首总)尽皆名录内务府档案,各授内务府虚衔,可领内帑银行商,正是民间常说的“皇商”。
这些基本常识昨晚傅恒已经探清回明,故而姚弘旭此时并不陌生。
不过这首总薛家的人就是这副德行?说好的扬州盐商崇文好礼呢?
姚弘旭正在腹诽,那边薛虺又抬起下巴嗤道:
“呸!这野人果然就是野人,一点礼数都不懂,可真真白瞎了太祖爷的恩德!”
说着还环视一圈围出来看热闹的盐商家人:
“诸位同仁,你们说呢?”
众人有陪笑的,有佯装未听见的,也有黑着脸不说话的。
虽说三族已盟婚百年,但仍以江北为主,许多江南士绅虽不敢明反国策,可私下固执排外,牢骚不少。
故而才有此景。
傅恒不觉攥紧了刀把,却仍来低声劝姚弘旭:
“六爷不必理他,咱们先走罢。”
走?
虽说想要抢收“韭菜”,这薛家很是关键,但眼下若是忍气吞声了,日后泄露出去可就成了洗不掉的污点。
到时候便是有了足够功劳,长子的爵位也难册下,更别说什么助父成龙了。
姚弘旭念动间已想清关节,登时扬眉瞬目,抬扇一指:
“兀那小子!竟胆敢妄议太祖,怨诽国策!
且还裹挟诸绅,引火吹灯!其心十分可诛!
傅恒,掌嘴三十,以敬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