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休想顶替我

苏灵墨狠狠咬了一口小厮的嘴，赶忙回头对着司钦年大喊：“司将军，救命！”

她在赌，赌司钦年一定会帮她。

还好，她赌赢了。

司钦年一个健步冲到了苏府门口，两脚便踢飞了那两名小厮，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司钦年轻轻握腰，扶住了快要摔倒了苏灵墨，“这苏府看来并不太平啊，不如让在下送苏姑娘进府吧？”

“多谢，有劳司将军了。”

苏灵墨和司钦年并排走进了苏府的前院。

此刻的太子正准备宣布将停在苏府门外的礼物赐给苏家，苏灵墨和司钦年的行礼打断了太子：“臣女苏灵墨、微臣司钦年，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听到苏灵墨的声音，心头瞬间如有一道闪电划过，他四肢僵硬、愣在了原地：这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和那晚救他的声音一模一样。

半晌，太子才回过神来，他端详着苏灵墨的脸，她那清澈似水的双眸和苏瑾玥的确很像，但眼珠却比苏瑾玥更透亮，脸颊也多了两个小酒窝，五官比苏瑾玥更加美丽动人，皮肤却粗糙了不少，一看平日就甚少保养，脸颊上还有一道新鲜的长划痕。

“你就是苏灵墨？”

“正是臣女。看到太子殿下您并无大碍，臣女心中十分欢喜。”

如今是夏日，苏灵墨身穿淡蓝色薄纱裙，胳膊上红色的伤痕透过薄纱清晰可见，太子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搀扶苏灵墨。

太子身居朝堂，早见惯了各种冒名顶替的计俩，看到苏灵墨和苏瑾玥这两张相似又美貌的脸，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但太子不想仅仅通过声音就草率下结论，他没想到堂堂的兵部侍郎会偏心至此，为了让嫡女顶替庶女受赏竟敢犯下欺骗太子的大罪！

太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试探苏瑾玥和苏灵墨二人。

苏侍郎害怕苏灵墨会拆穿他们的阴谋，一把伸手将她拉到了一旁，“灵墨，太子殿下来我苏府有要事相谈，你先回屋吧。”

苏灵墨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波澜，她知道父亲不会给她主动开口的机会，她要让太子亲自发现真相。

苏灵墨微笑着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太子刚要伸手阻拦，苏灵墨转身抬步离开，她的那半块淡紫色绣花锦帕“正巧”从腰间滑落。

一阵微风拂过，锦帕被吹到半空，司钦年一把抓住锦帕，交到了太子手。

太子从黄色祥龙锦袍的胸口处掏出了另半块锦帕，两块锦帕正好严丝合缝，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站住！灵墨姑娘，你才是那晚救本太子的女子。”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臣女。”

太子看向苏侍郎的眼神凌厉肃杀，“大胆苏侍郎，竟敢鱼目混珠，欺骗本太子。来人啊，苏侍郎以下犯上，以大不敬之罪将其压入地牢。”

“太子殿下息怒啊！”

苏瑾玥看到那一分为二的锦帕也猜到了端倪，她还想继续辩驳，嫁祸苏灵墨：

“父亲并未欺骗太子殿下，那晚确实是臣女救了您，臣女给您包扎了伤口，回去后，将救了太子之事告诉了庶妹，当时庶妹将半块锦帕要去了，臣女没有多想，便将锦帕赠予庶妹。没想到……呜呜……”

“是吗？”

太子辅佐父皇处理朝政多年，断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轻信了苏瑾玥，试探道：“本太子一直很好奇，那晚有近十名叛贼追杀本太子，苏姑娘你一介女流，是如何吧甩开那些叛贼，又毫发无损的呢？”

“臣女…臣女…”苏瑾玥磕磕巴巴，“臣女一路逃进了树林，藏在草丛中才躲过一劫。”

“是吗？灵墨，你来说，当晚的情形是什么样的？”

苏清玥微微点头，她就是故意等待太子问她才开口，这样才不会被父亲打断：

“是。回禀太子殿下，那晚，臣女换上了太子的锦袍，一路骑马逃到了郊外的山坡上，叛贼越追越紧，臣女只能脱下太子的锦袍，用手绢将锦袍系在马背上引开叛贼。随后臣女跳下了马背。不料却摔下了山坡…拖太子洪福，臣女伤得不重。”

太子想到，司钦年将军说过，他赶到郊外救驾时，只看到了太子中箭身亡的汗血宝马上挂着太子的黄色锦袍。

很明显，一瘸一拐的苏灵墨才是没有说谎的那个人。

太子的眼中乌云密布：“苏侍郎和其女苏瑾玥欺君罔上、藐视王法。将苏瑾玥拉出去仗刑一百，以示警告。苏侍郎罚俸一年，由兵部侍郎降为兵部主事。”

“太子殿下请恕罪！”许夫人泪如雨下，跪地给苏瑾玥求情，“瑾玥一介弱女子，这一百板打下去可就没命了！求太子殿下看在小女是初犯的份上，饶恕小女一命吧！咳咳。”

许夫人面容憔悴，哭得梨花带雨，她根本不知道一直被她捧在手心的苏瑾玥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苏侍郎和赵姨娘的女儿，而她的亲生女儿苏灵墨一出生就被掉包了。

苏侍郎、赵姨娘、苏侍郎的母亲张氏也齐刷刷跪地求饶：“瑾玥年纪小不懂事，一时冲动犯错，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啊！”

所有人都在为苏瑾玥求情，没有一个人体会苏灵墨被冒名顶替的委屈。看着苏瑾玥一身锦缎、苏灵墨一身素衣，身上的伤也没有被医治过的痕迹。太子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是偏心眼，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救命恩人苏灵墨。

太子转头看向苏灵墨眼神里满是温柔，“灵墨，你认为本太子该怎么罚他们呢？”

苏灵墨没有推辞，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姐姐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犯下大错。还请太子殿下宽大处理。既然姐姐言语无状、冲撞了太子。不如就罚姐姐掌嘴五十吧？至于父亲，他并非有意欺瞒太子殿下，他也是被姐姐蒙骗了，还请太子殿下明察啊！”

苏灵墨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向苏侍郎，“父亲，您一定是被姐姐蒙蔽的，是吧？”

想要毁掉苏瑾玥拥有的父爱和母爱，那就必须使苏侍郎和苏瑾玥产生嫌隙。

苏侍郎一向把官路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立刻领会了苏灵墨的意思，把锅都甩给苏瑾玥，撇清自己的责任。

苏侍郎跪在地上，匍匐在太子脚边，极尽谄媚：“是啊，太子殿下，微臣也是被小女蒙骗！微臣一向恭谨、忠心可鉴，绝不敢欺骗太子啊！”

太子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为了表忠心，苏侍郎站起身，怒骂苏瑾玥：“往为父平日这么疼你，你竟敢欺骗父亲，真是大逆不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苏瑾玥的脸上。

苏瑾玥的脸瞬间肿了一半，她出生十六年来饱受疼爱，还是第一次被父亲掌掴，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许夫人和赵姨娘都心疼不已，但也不敢阻拦。

苏侍郎的母亲张氏则在心里暗暗叫好，在她眼里，她儿子的官途可比孙女重要多了。

太子的脸上毫无波澜，只吩咐道：“欺骗父母、欺瞒太子，掌嘴五十怎么够？看在灵墨的面子上，本太子就免了你的死罪，赐你掌嘴一百吧。小春子，你来行刑。钦年，你留下监刑。”

司钦年和太监小春子应是。

太子继续命令：“胡太医，你留在苏府为苏灵墨治伤。用最好的药，务必不能让苏姑娘的脸上留疤。”

胡太医应是。

接着，太子对苏灵墨温柔道：“叛乱刚除，朝廷政务繁忙。本太子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这些金银物品你先收下，等忙完政务，本太子再向父皇请旨封赏苏姑娘和苏府。”

听到请旨封赏四个字，苏侍郎和老夫人张氏的眼睛都亮了，完全把苏瑾玥受罚的事抛到了脑后，连忙跪谢。

苏灵墨腿脚不便，太子免去了她的行礼。

太子离开后，苏瑾玥双目无神、瘫软在地上，等待她的刑罚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