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看到许五丫的样子，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许五丫立刻满脸笑容地跑到叶天跟前，甜甜地喊：“小天天弟弟。”
“五丫姐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叶天笑着问道。
许五丫低着头，看着没有穿鞋子的小脚丫，扭扭捏捏地道：“我——我想和你们一起玩。”
她现在穿的裙子，是她母亲昨晚熬到半夜，用叶天送的衣服改成的。
因为叶天，她才能穿上漂亮的衣服。
她很感激叶天，就想和叶天亲近，想在一起玩耍。
“当然没问题。”叶天笑着道，然后扭头对抛着空心球玩耍的小翠翠几人，吩咐道：“姐姐，小花，茶茶姐姐，你们带着五丫姐姐一起玩。”
“好哒×3。”
“村长，你太过分了，全村人都有鱼分，为什么就不给我和我妈分？”
“对，为什么不给我们母子俩分？难道我们不是山坳村的人？”
这两道抗议的声音，是李无良和他母亲贾春燕。
他们原本在家中睡觉，听到全村人分鱼，就跑出来看热闹。
看到李老实排队只领到李老实一个人的一百斤的鱼，没把他们算上，立马就不干了，出声抗议。
“滚蛋，我们是按工分来分的鱼，你们没上工，有哪门子的鱼。”牛大力没好气地道。
“许五丫，韩晓茶，李英，他们这些不上工的小屁孩不一样有鱼分，就连三岁的狗蛋都有，而我们却没有，我看就是你故意针对我家，不想我家好过。”李无良不服道。
“村长，你不给我们分鱼，我就去公社找领导告你。”贾春燕威胁道。
牛大力看向负责登记的李弘文。
山坳村人少，村干部往往都是一身多职。
李弘文就是这样，会计，保管员，记工员都是他，他出声解释道：“五丫她们今天帮忙给牛割草了，狗蛋也参与了，他帮忙搬运，所以我给他们的父母加了一两个工分，他们有参与上工，自然有权力分鱼。
而李无良和贾春燕，我都记不得你们上一次上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就这样的德行，你们也好意思提出分鱼，要脸不？”
“是呀是呀！连工都不上，好意思分鱼，真不要脸。”
“四肢健全的大人，天天窝在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家里孵蛋呢！”
“那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小天天勤快呢！小天天都知道帮忙去药鱼。”
“别拿这样的废物跟小天天比，他们不配。”
“对，拿狗蛋来比，狗蛋还在穿开裆裤呢！就知道上工帮忙了，长大了肯定能拿满工分的棒小伙……”
村民们对着李无良母子俩指指点点，说的话，都是嫌弃和指责。
李老实默不作声地扛着自己分的鱼，离开了。
他为人老实，知道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的错，但他劝不了，也管不了，干脆一走了之。
贾春燕看到没有人帮她说话，还都在对他们母子俩冷嘲热讽，情绪有点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拍着大腿，假装哭嚎：“丧良心呀！全村人帮着村长欺负我们家，没法活了，你们杀了我吧，我……”
“不给我们分鱼，你们也别想分。”李无良冷哼一声，然后快速上前，把秤给抢了。
牛大力死死盯着李无良看，无比严肃地问：“你真要分鱼？”
李无良把头一仰，倔强地道：“当然。”
牛大力向旁边背着枪，在抽烟的父亲，伸手道：“爸，把你的枪给我。”
“当家的，不能给。”贾夏梅出声制止道，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牛铁柱撇了一眼自家老婆，说了句：“我们有两个儿子，不怕事。”
话中的意思是，就算牛大力打死了人，被拉去枪毙了，他还有一个儿子牛大石给自己养老。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把枪递给了牛大力，完了，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子弹，递了过去。
牛大力接过枪和子弹，然后慢悠悠地装子弹。
李无良害怕了，额头冒出冷汗，双脚发抖，支支吾吾地道：“村长，你——你想干嘛？”
而他的母亲贾春燕，原本在地上撒泼，现在看到牛大力拿枪，还在装子弹，吓得嗷的一声鬼叫，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李无良看到母亲跑了，自己也想要跑，可刚转身，跑了几步，就被人踹倒。
是牛大力。
牛大力一个冲刺，一脚把李无良踹倒在地。
李无良翻过身，不断地后退，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颤声地哀求道：“村长，村长，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牛大力重重一脚踩在李无良胸口，然后动作无比缓慢地把枪口，顶在李无良的额头上，拉栓上膛，这才冷声问：“还想不想分鱼？”
“不想了，我不想分鱼了，村长，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李无良无比恐惧地道，死亡面前，他再也没了胆气。
牛大力突然快速把枪口移开，在李无良脑袋侧面的地上，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子弹几乎是贴着李无良的头皮飞出去的，然后打在地上，击出了一个小坑。
李无良的身体猛地一颤，白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裤子还留出了尿。
牛大力把枪抛给父亲，然后对村民大声地道：“继续分鱼。”
牛铁柱准确地接住儿子抛来的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不愧是我的种，像个男人。”
贾夏梅却拍着胸，心有余悸地道：“你不能再把枪给他了，刚刚我真以为他会一枪打死李无良，把我吓坏了，幸亏他打的是地上。
“我哥太牛了。”三十岁的牛大石崇拜地道。
“以后谁敢欺负我，我就让我叔，拿枪打死他。”牛天佑与有荣焉地自豪道。
虽然刚刚不少村民也被吓到了，可牛大力一说继续分鱼，村民又热情地围了上去。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至于躺地上，晕过去的李无良，除了他的铁哥们牛光毅之外，没人在乎。
牛光毅想着，自己和李无良的母亲，深度交流过，不能不管，不然以后贾春燕就不跟他去小树林了。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蹲下，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李无良的鼻前。
感受到鼻息，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