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轮回重启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深抱着昏迷的妹妹踏出古井。废墟间弥漫着槐花的甜腥气,原本死寂的镇民们突然齐刷刷抬头,空洞的瞳孔泛起涟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人偶重新启动。苏黎的摄像机突然自动播放,屏幕里闪过一串诡异的数字——2095年8月22日,正是七十年后的中元节。

“时间...又开始流动了?”苏黎的声音发颤,她脖颈处的疤痕突然发烫,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槐纹。林深低头查看妹妹的手腕,失踪时系着的红绳不知何时换成了青铜铃铛,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发出空灵的声响。

警笛声戛然而止,几辆黑色轿车驶入古镇。车门打开,下来的却不是警察,而是身着黑袍的神秘人。为首的老者掀开兜帽,面容竟与阿芜年轻时一模一样,眉心镶嵌着半枚槐形玉佩:“守墓人,该履行新的契约了。”

林深将妹妹护在身后,家族血脉在体内沸腾,掌心的青铜钥匙嗡嗡作响。老者却只是轻笑,抬手抛出一物——正是他以为已经消散的邪神心脏残片,此刻正悬浮在空中,表面流转着诡异的紫芒:“七十年前,初代守墓人将邪神心脏一分为三,你们摧毁的不过是其中之一。”

苏黎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移植部位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摄像机自动对准天空,画面里,倒生槐树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树根穿透云层,在苍穹中编织成巨大的囚笼。更可怕的是,林深看见废墟下无数苍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每只手都握着青铜铃铛,与妹妹腕间的一模一样。

“这些是被抹去记忆的守墓人。”老者的声音混着铃铛声回荡,“当最后一颗铃铛响起,新的镇魂夜就会降临。而你们,将成为祭品,或是新的执刑人。”

林夏突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她颤抖着抓住林深的衣袖:“哥...我记得...地下室里还有...”话未说完,黑袍人已抛出锁链缠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向天空中的槐树林。林深怒吼着挥出拳头,金色符文却在触及黑袍人时消散,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于现实。

“想要救她,就去寻找剩下的心脏碎片。”老者抛来半块玉佩,玉佩表面浮现出血色地图,“记住,守墓人的血脉既是钥匙,也是枷锁。当你们集齐三块碎片,或许能解开七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正秘密——以及,为什么每一代守墓人都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至亲。”

黑袍人带着林夏消失的瞬间,整个古镇开始逆向生长。坍塌的房屋重新竖起,烧焦的槐树抽出新芽,而那些苍白的手臂,正在将青铜铃铛系在每个镇民的腕间。苏黎的摄像机自动开始录像,镜头里,林深的脸被阴影笼罩,而他身后,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的时间线里重复着相同的抉择。

“我们该怎么办?”苏黎的声音带着绝望。林深握紧玉佩,钥匙上的符文突然与玉佩产生共鸣,在他手背烙下新的印记。他望向逐渐被槐树林吞噬的天空,想起周正日记里被烧毁的最后一页——那里隐约可见“轮回永劫”四个字。

“继续守护,直到真相大白。”林深拉起苏黎的手,朝着玉佩指示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长,与地上密密麻麻的铃铛影子重叠。而在某个时间裂缝里,沈临熙的影子露出诡笑,他手中握着第三块心脏碎片,正将其嵌入胸口的槐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