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内心不断否决梦想家工坊爆炸的可能性。
林恩根据过去的回忆评估路德应该有自己的应对方法，多半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还是有点担心。
林恩看了眼表。
但是随后，林恩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万一不是梦想家工坊爆炸，或者说，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呢？
按理来说，工坊爆炸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提前被埋了炸弹。
但目标如果是自己的话，他应该死在里面，而不是在自己到了快跑出的边缘才引爆，目标或许也不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尽管猜测目标不是自己，但林恩还是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警惕一些出乎意料的危险。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22区的总部。
“乌鸦，打开暗门，我要从军火箱里拿点东西。”
乌鸦听后，打开了通往藏匿军火箱的房间，他瞬间明白了林恩的想法，“你一个人去？”
“我一个人去。”林恩打开军火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霰弹枪，随后又拿了不少子弹。
乌鸦看着军火箱里的东西，再次感叹道，“协会可真有钱，枪和子弹都不要钱似的。”
林恩将霰弹枪横举至齐眉高度，枪身厚重的金属光泽在房间中泛着冷光。
他左手握住前护木向后一拉，弹簧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黄铜色的抛壳口随即张开，露出内部泛着机油光泽的复进簧。
拇指按动管状弹仓的释放钮，五发红色冲击弹应声滑出，弹壳底火处崭新的击针凹痕证明这把枪从未击发过。
“好家伙，用的还是冲击弹，草，真奢侈。”
林恩看着五十万眼一发的冲击弹。
都市在子弹上加了重税，枪的限制是枪管越长口径必须越小，威力不能打穿墙壁，必须发出声音。
不过，林恩曾经了解到拇指通过自制的子弹跳过了对威力和贸易税的限制。
但是目前也没有消息。
林恩此刻更加确定了这批军火的重要性。
能在子弹被加重税的情况下，拿出这么多子弹....
林恩一开始以为是普通子弹，现在仔细一看，全是冲击弹。
也怪不得丧家犬犹豫了。
想到这里，林恩笑了一下。
这把泵动式霰弹枪的枪管长度刚好卡在都市法规允许的上限——超过这个尺寸就要强制缩小口径了。
他翻转枪身时，看到焊接在机匣侧面的协会徽章反射出光。
“这么好的枪，你能仿制吗？”林恩对着乌鸦说道。
乌鸦摇头。
“可惜。”
“你一个人去丧家犬的地盘吗？”
“是的，林恩将霰弹枪放到了包里，短刀则配在了腰间。”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足够，而且丧家犬虽然损失了大半人员，但依旧棘手。”
林恩不打算带着乌鸦去，他对乌鸦的实力还算有个清晰的认识。
林恩穿上那件黑色大衣。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套衣服。
...
...
林恩就这样上街了，街上重建速度很慢，同样，鬼鬼祟祟的人也很多。
他看见一个流浪汉跟上了某个姑娘。
林恩点了一支烟，他认出那个姑娘是艾莉丝。
“收尾人情报交换吗？”
林恩悄悄跟了上去，几个拐角，只见视野里的流浪汉突然冲向艾莉丝，掐住了她的脖子。
艾莉丝反抗，一拳砸向那个流浪汉，但是很快又被流浪汉压住。
“你是收尾人吗？这么倔？！”
随后流浪汉又抓住了艾莉丝的脖子，“我见过你，你是那个酒吧的服务生。”
随后流浪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顶住了艾莉丝的下巴。
“跟我走，我们老大有话问你。”
林恩的烟头在巷口明灭，他看着艾莉丝被掐住脖颈抵在墙上，女孩后脑勺撞在涂鸦墙面的闷响让他眯起眼睛。
“别他妈乱动！”他嘶吼着用枪口顶住艾莉丝下颌，另一只手扯开她制服领口的蝴蝶结。
话音未落，艾莉丝突然抓住对方持枪手腕，随后两人开始争抢，枪口最终顶住了流浪汉的腹部。
“嘭！”
艾莉丝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右手食指还死死扣在扳机上。枪口抵住的腹部已经炸开拳头大的血洞，喷溅的脏器碎块正顺着涂鸦墙面缓缓下滑。
少女突然触电般甩开武器。
她突然跪倒在地，干呕声混着剧烈喘息在巷道里回荡。
林恩并没有多加逗留，随后迅速离开。
看样子，艾莉丝不是经常杀人，危险系数也没有林恩想象中那么高，八阶收尾人的水平都没有达到。
此时在路上，周围目光纷纷看向林恩。
大部分人虽然认不出林恩的脸，但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多少是认识的。
篝火聚会上拦住行人的两个助手。
早上免费发报纸的小女孩。
带头将鲁尔画像丢进火堆里的兰斯博特。
林恩要的就是这样...
...
林恩熟练的进入丧家犬的仓库。
罗素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群！畜生！！就是！！他妈的欠揍！！”罗素不断殴打着椅子上的一名来自二协会的收尾人。
“够了，大哥，做掉他们没用，你不如想办法跟二协会谈判，你教训的小子再怎么说也是二协会雇佣事务所的人，协会终究是协会，要是全做了，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罗杰斯尝试拉开罗素，随后继续说道，“你又不敢直接打二协会下属事务所的收尾人，只敢教训他们雇佣的九阶收尾人，没有任何作用，罗素。”
“他妈的，二协会，他们为什么！！”
见到林恩来了后，罗杰斯连忙跑过来，让他去劝劝罗素。
而林恩也从罗杰斯的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二协会最近在各方面的针对丧家犬，这与以前的规矩不一样，丧家犬收保护费，不搞破坏，也不乱杀人，二协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丧家犬明面上演一演。
但是现在不对了。
自从前几天开始，那鲁尔下属的收尾人，见到丧家犬收保护费就杀。
罗素是看明白了，这里的居民是不相信二协会了，保护费也不交了，妨碍二协会赚钱了。
这是他妈断丧家犬的财路。
罗杰斯叹气，而林恩则看着罗素不断殴打那些可怜的九阶收尾人。
随后他继续说道，“大哥真的是....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管，只知道把骨头全给打碎。”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林恩问道。
“我们打算伪装成二协会的收尾人，去把那些居民屠一遍。”
“？”
看着林恩疑惑的表情，罗杰斯继续补充道，“上次二协会烧了居民的房子，现在我们假扮成他们的人，去杀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有怀疑的，放心吧。”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二协会先掀的桌子，原本大家都在里面吃的上饭的，一山不容二虎！”
“你们要杀多少？”
“几十个起步，兄弟们这段时间都压抑久了。”罗杰斯说道。
一山不容二虎，这可是你说的。
林恩点了一支烟，这个逼世界的协会和帮派已经烂完了，两方在后巷嚣张跋扈，无恶不作。
也的确该死了。
“罗杰斯，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林恩将烟头弹向半空，火星在空中划出暗红色的抛物线。
当烟灰到达最高点的瞬间，泵动式霰弹枪的击锤声与枪栓回位的金属撞击声同时响起。
“嘭！嘭！”
冲击弹瞬间击穿罗杰斯，丧家犬的纹身在这种冲击弹面前，毫无抵抗力。
还没等罗素反应过来，林恩已经冲上去，同时迅速换弹。
“咔嗒！”
“？”
此时枪口已经顶到了罗素的脑袋上。
“嘭！嘭！”
罗素的头颅像被重锤砸碎的西瓜，红白混合物溅在地上。
仓库陷入死寂。
即便动静如此之大，门外的丧家犬成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进来。
可见罗素和罗杰斯两个人平时在里面弄的动静并不比自己的小。
接下来就是收拾其他的丧家犬成员了。
林恩擦了擦霰弹枪，放回包里，拿出了短刀和手枪。
“试试短刀吧。”
...
正在闲聊的一名壮汉突然向后仰倒。
“有袭——”
第二个人的预警卡在喉间。
林恩蹬踏铁架凌空翻身，短刀自下而上刺入下颌，刀尖穿透上颚时顺势拧转，颅骨碎裂声混着金属摩擦声在仓库回荡。
左侧几个人丧家犬成员迅速拔枪。
林恩甩出尸体挡住第一轮齐射。
右手手枪连开数发，但是那几个人都没有倒地。
“啧，忘记手枪不是冲击弹了。”
林恩甩手将尸体砸向迎面冲来的刀手。
强化了双手，拿着短刀直接就向他们冲了过去。
那些子弹迅速被林恩用手直接弹开，三个人迅速被林恩的短刀斩在地上。
剩下的人都是没有枪的，不过，一个帮派能配齐数十把枪，虽然都是些劣质货，但是也足以见丧家犬曾经也有发展枪械的想法。
见林恩非常不好对付，其他人纷纷都散开，并且喊着：“叫老大，快通知老大！”
“等我们老大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出乎林恩意料的是，这些丧家犬成员居然没有一个逃掉的。
这样也好，他也不希望有人跑掉。
林恩将短刀反握，刀刃贴着小臂泛起寒光。
刀尖精准刺入对方的腕骨缝隙。
随着腕骨碎裂的脆响，敌人的惨叫刚溢出喉咙。
刀刃已沿着桡动脉顺势上划。
几个人纷纷冲向林恩。
林恩后仰躲过正面的劈砍，右腿如钢鞭横扫。
在对方跪倒的瞬间，他左手抓住第三人持刀的手腕，借力腾空跃起，膝盖重重顶其喉结。
重归死寂，只有血滴坠地的嘀嗒声。
林恩走回仓库，整理好了两人尸体，将两人安葬在了一起，“丧家犬的故事结束了。”
林恩想到了第一次与祖鲁见面的时候。
当时翻拣垃圾的驼背老人瞬间消失，只留下挂在铁丝网上的半片衣角。
二楼晾晒的破布帘后闪过孩童眼睛的反光，又在帘子剧烈晃动后归于死寂。
丧家犬...啧。
林恩蹲下不停的抽烟，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
*
*
此时，鲁尔办公室内。
“死者是一名来自其他巢的人，他在丧家犬手底下的一座酒吧喝过酒，鲁尔科长。”
“就是您提到过的那个酒吧。”
“有人说，看到一名黑发女子迅速离开了现场。”
“一个黑发女人，长官，我在想其中是否有联系。”
鲁尔不断在办公室踱步，“什么联系？”
“您说过，我们有一名插入这里的间谍，是个女人，我在想现在针对那些人是不是定了某些决策，格杀勿论，就像是在其他地方做的那样。”
“我想，其他巢的探子内部派系众多，说不定是其他巢的一个探子杀掉了另一个探子，就像是事务所之间互相抢生意一样，死者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很显然，与鲁尔交谈的那个不满意这个答案，丢下了一句，“就这样吧，长官。”
“还有一件事情，他们不叫间谍，他们是为协会服务的探员。”
“好的，长官，探员。”
鲁尔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一眼那人背影，随后他坐在椅子上，等待艾莉丝来给他解释清楚。
艾莉丝并未让他等太久。
她刚一进门，鲁尔就对她说道，“艾莉丝，你无权那么做的！观察和上报才是你的任务，你不应该杀那个探子。”
艾莉丝忽视了鲁尔的话，而是直接说道，“我需要林恩的住所。”
“我警告过你，别让私人情绪影响判断，你是为了任务，为了重现柯尼达家族的荣耀，才跟着他。”
“我知道，鲁尔先生，我对林恩没有任何的私人情绪，无论他对我说什么，我找到他是因为，我认为我已经找到了确切的线索。”
“艾莉丝·柯尼达，按照协会的规定，我应该可以让你立刻撤出22区。”
“拒绝，现在是关键时期，而且林恩邀请我参加了一场其他地区的宴会，万一那个宴会里有其他巢的探子呢？”艾莉丝回应道。
“不，你负担太重了。”
“鲁尔先生，是你说，这是为了柯尼达家族的荣耀，我是二协会唯一能做这个任务的人。”
“艾莉丝，我不在乎别人的死亡，我在乎的是你。”
鲁尔叹了口气。
“我知道，出于我父母的关系，你私心上会特别关照我，可我不需要你来扮演我父亲的角色。”
鲁尔点了点头，“我会想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