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界八十年代初,寒冬腊月!
北方的寒冬格外的冷,偶尔寒风吹过,吹起墙角的雪花漫天飞舞,拍打在木质的窗户框上,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临近傍晚,炊烟在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土坯房烟囱中直上云霄,孩提顶着严寒穿着破旧的花棉袄在胡同中乱窜。
放羊的羊倌赶着羊群回到村落,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鞭子声回荡,各家各户的羊都进了各家院落。
结束一天的忙碌,家家户户都围绕在昏暗的灯光下推杯换盏。
小村庄南头一户土坯房门口,一名年龄大概十七八岁,头戴狗屁帽子,身穿破旧羊皮袄的青年怀里抱着一捆铁丝,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推开大门,随手将铁丝扔在了房门外。
来到柴垛跟前取了一些木棒和引柴准备进屋暖暖屋子!
“周扬,周扬!”
此时一名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站在门外,对着周扬喊了一句。
周扬起身,吹了吹双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着来人道:
“姐夫,这大冷天,你不老老实实在家猫着,跑我这来干什么啊?”
杨德推门进了院子,取过来柴垛边上的簸箕哈了口气,快速的将木头装进簸箕,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则是拉起来周扬进了屋。
嘴里絮絮叨叨的道:
“你这个臭小子,跟你姐夫你还外道个屁!”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爹娘走得早,就你跟你姐两个人,你跟我亲弟弟有啥区别?”
“让你去跟我们一起生活,你偏要自己一个人在这清锅冷灶的过日子,去我家还不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嘴上虽然抱怨,可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取过来火柴,将火炉点燃,盖上火炉的盖子,来到水缸跟前拿过来水葫芦,在已经冻了一层冰的水缸里舀水填入锅中,蹲下来点火烧炕。
北方的大火炕,火炉子,那都可是过冬的保证。
很快,屋里面的寒气被驱散,杨德进了屋,周扬脱下来皮袄,点燃煤油灯。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着杨德道:
“姐夫,你这是啥话啊?”
“我从来也每当你们是外人啊!~”
杨德抱怨道:
“那你为啥不去我家一起住啊?”
周扬取过来茶壶灌满水,然后放在火炉上,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火炉边上将双手放在火炉上烤火。
“我都都十八,眼瞅过年,过完年我十九了,早晚都要成家立业,这不是提前适应一下吗?”
杨德噗嗤一声,憨厚的笑着道:
“你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兔崽子,还提前适应一下,你适应个屁!”
“行了,说正经事儿,你姐让我过来叫你,今天我妈家杀年猪,给我拿了几块肥膘,还有几块血肠,正好昨天我去赶集,买了一袋白面。”
“你姐蒸了一锅白面馒头,本来按照你姐的意思,让我给你带过来几个,我觉得吧,你还是去我家,咱一大家子的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明天我家杀年猪,你今天就在我家住吧!”
“明天正好帮姐夫杀猪,然后给你带回来一些。”
“而且你来年虚岁十九,周岁十八了,我跟你姐商量了一下,请请公社的吴主任,让他在供销社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明天机灵一点啊!”
杨德自顾自的说着。
周扬抿着嘴,十分感激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姐夫。
别看这个家伙五大三粗的,对自己这个小舅子那真的没说的。
“姐夫,我...”
杨德一把拉起来周扬道:
“我什么我?”
“你姐夫没什么大本事,先把工作的问题给你解决了,然后给你说门亲事,看着你成家立业,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
“姐夫没本事,虽然是咱们村子的小队长,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这个时代的供销社,那可是金饭碗啊!
改开刚刚开始,统销统购刚刚结束,供销社的作用十分的巨大,在这个时代要是能进了供销社,那绝对就成了香饽饽。
娶媳妇这个事儿不说挑着来也差不多了。
但作为重生者的周扬而言,心里十分清楚这份工作到底意味着什么。
随着时代的发展,供销社这个金饭碗注定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且为了过上好日子,这份看似安稳的工作,绝非最佳选择。
没错,这个周扬是个重生者,重生之前的周扬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上辈子按照姐夫的安排,进了供销社,并且凭借自己的才华成为了供销社的红人,后来经姐夫介绍,还娶了号称小镇一枝花的第一美女。
并且还孕育了一双儿女!
下岗潮来临,供销社撤销,周扬经历人生低谷之后重振旗鼓,成立了一家小饭店,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却也吃喝不愁。
然而临了的时候,周扬得知那个所谓的小镇第一美女那就是个破鞋,一双儿女没有一个是自己亲生的。
上辈子周扬闭眼的时候,十分的痛恨这个姐夫的,痛恨姐夫为何会给自己找一个那样的工作,恨姐夫为何会给自己介绍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然而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也算是想明白了。
自己的姐夫有错?
那个贱女人难道不是小镇出了名的美女?难道供销社的工作不是这个时代的金饭碗?
人家杨德什么都是给自己最好的。
一切都是无形之中的缘分罢了。
老天爷竟然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那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天赐的机缘。
什么金饭碗?什么第一美女?都见鬼去吧!
“我说杨德同志,你这是什么话啊?”
“什么叫你没本事?这街坊邻居谁不清楚你对我家的好?”
“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杨队长对媳妇好啊?”
“哎哟,臭小子你在笑话你姐夫是不?”杨德顿时红了脸。
不得不说,一个一米八,五大三粗的北方糙汉子竟然会脸红。
周扬笑呵呵的道:
“你这什么话?难道你对我姐好,我还会笑话你?”
“对了姐夫,我要跟你说个事儿...”
杨德摸了摸火炕,随着柴火的燃烧,火炕已经有了温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奇的看向了周扬道:
“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