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用智能眼镜的测温功能,给余朵测了一下,看到数值显示:36.4摄氏度,玄戈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他轻手轻脚地替余朵掖好被角,确保她不会因为翻身而着凉,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这张多年未见却依旧熟悉的脸庞。
随着窗外晨曦渐亮,余朵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守在床前一脸疲惫的哥哥。余朵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弄得玄戈手忙脚乱的,一边替余朵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安慰。玄戈带着余朵又到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得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后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就这样,兄妹俩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兄妹二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相处了几天,竟然谁也没开口问起彼此,这些年的境遇,都怕触及对方伤心的回忆。
眼看离过农历新年也没几天了,玄戈索性就提前关了工作室的门,反正,刚开的工作室,也没有太多客户。玄戈为余朵添置了几身新衣,俩人又一起去采办了一些年货,准备过一个热闹喜庆的春节。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兄妹俩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地被小贩的吆喝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所吸引,玄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看着余朵脸上的笑容,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幸福与温馨的气息。
大年三十的夜里,兄妹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庆祝他们相逢后的第一个新年。酒过三巡,俩人都有了些酒意,聊天的话题也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失散这些年的经历。
“小萤,当年我们失散后,你去了哪里?”玄戈看着一脸幸福笑容的妹妹,终于鼓起勇气,说起这个话题。
“嘿嘿……”玄戈心虚的干笑两声望着余朵。余朵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稍一愣神,又听到哥哥似道歉般的语气,接着说道:“哥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这么一问,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哥,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余朵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缓缓说起这些年的遭遇。
“当年,我被恐怖组织的人员带走了。”
“啊!”没想到余朵这看似平静的第一句话,就让玄戈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就“啊”了一声。
余朵看到哥哥玄戈吃惊的表情,莞尔一笑。玄戈则有些紧张的说道:“你居然被恐怖分子带走了,那他们有没有折磨你?”
“可能是我年龄太小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余朵平静的回答道。
玄戈听到余朵这样说,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那后来呢?”
“他们用一个黑布袋,套着我的头,使我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又用绳子将我绑了起来。一开始,我能听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噪音。后来,下了飞机又换乘了汽车,路面有些颠簸,我当时被晃的都有些晕车了。”
“车子走走停停,我当时也迷迷糊糊,不知道在车上坐了多久。后来我就睡着了,等我被人晃醒,头套已经被摘掉了。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打开的车门前站着一个男人,拿着枪对我比划着下车。”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推了我一把,我就被从车上推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了哪里,只看到和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几个穿着北极实验室工作服的男人,我们身处在一个山洞前的小空地上。”
“我们被一堆拿着枪的外国人呼喝着站成一排。我看到那几位穿着实验室工作服的人,有的在哭着求饶,求他们不要把我们杀掉,有的则在骂他们这些恐怖分子,还有人说他们会遭到龙国疯狂的报复。”
“我当时也害怕极了,以为他们要杀了我。只是没想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外国男人,他只是挨个问了那些穿着实验室工作服的人几个问题,他身后跟着的保镖还用枪托砸晕了两名不配合的人。他们被打倒在地后,就有人过来把他们拖了下去。”
“那后来呢?”玄戈急切的问道。
“他们什么也没问我。那个外国男人过来捏着我的下巴,仰起我的脸,仔细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当时,他的脸明明在笑,我却感到发自灵魂的颤栗。我也不知道,他冲我说了什么。接着就走来两个拿着枪的人,把我带到一间山洞里关押了起来。”
“他们没有折磨你吧?”
“没有,只是将我关在那个阴暗的小山洞里,外面有持枪的恐怖分子24小时看守。每天提供给我的只有一块冷硬的面包和少量的水。我被关了几天后才知道,其余几个小山洞里关着的,也是他们绑架回来的人。”
“我能通过门上的小洞看到其他几个山洞里的人,经常被带进带出。有些人被带出去时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则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还有些人,被带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现在想来估计是被恐怖分子杀害了,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那些人是被他们释放了。”
玄戈会心一笑道:“只能说你当时还太小,太善良了。”
余朵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期间也有不少新面孔被关进来,只是我的那间小山洞,始终关着的就只有我自己,我被关在那里差不多有一个月的那天,山洞里突然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一队身着迷彩全副武装的士兵打了进来,消灭了所有看守我们的恐怖分子,把我们解救了出去。”
“我们被安排在一家酒店里,还有很多记者拍照。我当时看见那么多陌生人,心里很害怕。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也有人对我微笑,但总是让我想起那个金丝眼镜男人的笑容。
我感到深深的恐惧,不敢与任何人说话,害怕他们,担心会被伤害,所以,我一言不发,对他们任何人都尽可能的躲闪。就这样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后,我和几个脚盆国人被安排上了一架飞往脚盆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