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云骤起

暴雨如注，铜钱大的雨点砸在奇巧阁琉璃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攥着阿青连夜送来的密报，指尖几乎要将泛黄的宣纸戳出洞来。冀州刺史与张让勾结，暗中资助太平道信徒，数十万黄巾士卒已在八州同时举事，洛阳城郊的流民中亦藏有不少内应。

“哐当！”显阳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顶着雨帘疾步而入，只见汉灵帝将案几上的奏章尽数扫落，龙袍下摆沾满墨渍，“反了！反了！这群乱臣贼子竟敢欺朕至此！”他赤红的双目扫过瑟瑟发抖的宦官宫女，突然抓起鎏金烛台狠狠掷向立柱，“蹇硕！张让！不是说早已将太平道剿灭干净了吗？”

我扑通跪在满地狼藉中，冰凉的瓷片刺入膝盖：“陛下息怒！如今乱匪势大，当务之急是调兵平叛。”余光瞥见十常侍之首张让垂首立于角落，袖中若隐若现的冀州刺史印信寒光，胸中翻涌的杀意几乎要破喉而出。

“调兵？谈何容易！”汉灵帝抓起案上的羽檄狠狠砸在我额角，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下，“各州郡兵丁早被世家大族瓜分殆尽，朕能调动的不过羽林军三万......”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泛白地抓住龙椅扶手，“阿福，你素来机灵，可有良策？”

殿内陡然寂静，张让等人的目光如毒蛇般缠上我的脊背。我深深叩首，额角与青砖相触发出闷响：“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指尖抚过腰间暗藏机关的玉珏，低声道，“只是需陛下应允臣暗中行事，不立名目、不设官署，唯求为陛下扫清耳目。”

汉灵帝怔愣片刻，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好！朕便准你便宜行事！若能查清十常侍是否与乱党勾连......”他话音未落，张让已扑通跪地，涕泪横流：“陛下明鉴！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定是奸人构陷！”

当夜，奇巧阁顶层的铜铃在风雨中叮咚作响。我将十二枚刻着北斗星纹的青铜令牌分给最得力的亲信宦官，烛火映得他们眼底的肃杀愈发深沉。“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影卫’，只听我一人号令。”我抽出暗藏在案几夹层的玄铁短刃，在令牌上重重刻下“锦衣卫”三字，“探查十常侍私通乱党的证据，监视洛阳城内外异动，凡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阿青捧着染血的绷带为我包扎伤口，声音压得极低：“大人，张让的人正在四处打探您的动向。”我望着窗外摇曳的雨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暴雨来得正好，正适合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待黄巾之乱平定之日，便是十常侍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