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萧慕言病倒了

"母亲是不在乎阿言死活吗?"陆氏激动地站起来,声音尖利,"萧家就这一个嫡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萧清柔冷冷打断:"母亲既然这样关心阿言,为何要让他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陆氏心上。她浑身一颤,脸色刷的惨白。

对上萧清柔锐利的目光,陆氏心中惊惧。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踉跄着后退几步。

"我...我改日再来。"陆氏慌乱地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去。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一室寂静。

"柔姐儿,"太夫人望着萧清柔,眼中带着探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清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树。零落的叶片在风中打着旋,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子不言母过。"她轻声说,"但陆青岚突然离府,阿言又病得如此蹊跷,祖母不妨派人查探一番。"

太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孙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掩盖的秘密,就越容易在不经意间暴露出蛛丝马迹。就像那风中的落叶,终究逃不过落地的命运。

夜幕降临,望月轩内依旧灯火通明。萧慕言在药力的作用下,总算安稳睡去。

萧清柔守在床边,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陈杂。窗外的风声渐急,吹动着房檐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窗外月色如水,将房内摆设映照得朦胧而沉郁。

烛光摇曳,在萧慕言苍白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他躺在榻上,已昏迷多日,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床头的药碗尚未凉透,散发出浓重的药香。

太夫人端坐在床边,目光在萧清柔脸上停留片刻。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她缓缓道:"好,我会派人去南京,彻查陆谦父女的底细。你外祖父和舅舅们,也要一并查探。"

萧清柔展颜一笑,眉目间却带着几分疲惫:"多谢祖母。"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虑与担忧,终于在祖母的承诺中得到些许慰藉。

夜风透过窗棂吹进,烛火晃动,在墙上投下摇摆不定的影子。萧清柔望着床榻上的弟弟,喉头一阵发紧。"祖母,"她轻声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移步寿安堂吧。"

太夫人眸光微动,看了看昏睡的孙儿,起身应允。

寿安堂内,檀香袅袅。太夫人挥退左右,低声问道:"柔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萧清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犹豫片刻才道:"陆举人并非陆家五房亲生,而是他们收养的孩子。"

"什么!"太夫人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带得倾斜,热茶溅在桌面上。她顾不得擦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从何得知?"

萧清柔将早已准备好的话娓娓道来:"承恩堂里,我安插了眼线。母亲与王妈妈私下说话时从不留人,这等隐秘之事,也是我通过蛛丝马迹推测而出。"

她抬眼看向祖母:"母亲对陆青岚的态度实在反常。一个外姓侄女,竟比亲生女儿还要亲近。为此不惜多次与我争执。后来阿言要赶走陆青岚,母亲更是不顾体面阻拦..."

太夫人扶着桌案缓缓坐下,面色阴晴不定。堂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响。

"你是说..."太夫人声音暗哑,"陆青岚是..."

萧清柔点头:"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解释。"

话音未落,太夫人已然明白。陆青岚哪里是什么远房侄女,分明是陆氏与陆谦苟且所生之女!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胸口发闷,手指微微发抖。

"言哥儿这场病..."太夫人死死盯着孙女,"莫非也与此事有关?"

萧清柔神色黯然:"不错。陆谦带走陆青岚时连声招呼都不打,想必是心虚。阿言定是撞破了他们的丑事,这才一病不起。"

烛光下,太夫人面容憔悴。她想到亡子在九泉之下被如此欺瞒,眼中不觉泛起泪光。

"当年你母亲推迟婚期,说是染病..."太夫人声音颤抖,"如今想来,怕另有隐情。陆青岚比你大了一两岁,时间倒是对得上。"

堂外蝉鸣阵阵,更显室内沉寂。萧清柔默然不语,这些年来的谜团,终究要在祖母面前揭开了。至于萧慕言的身世之谜,还需徐徐图之。祖母如今的打击已经够大,她不忍再添一桩。

"你可有实证?"太夫人强自镇定。

萧清柔摇头:"只是推测。但母亲平日举止,处处透着蹊跷。尤其是对陆青岚那份偏爱,实在令人生疑。"

太夫人起身在堂内踱步。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良久,她停下脚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无确凿证据,万万不可声张。"

"诚如祖母所言。"萧清柔轻声应道,"若传出去,不仅伤了侯府声誉,我和阿言也要受牵连。"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太夫人眼中寒意凛然,"若查实属实..."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我绝不会轻饶了你母亲!"

堂外,一阵夜风掠过,吹得庭院梧桐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悠长而清晰。萧清柔站在廊下,望着天际一轮孤月,心事重重。

陆氏的秘密,终究要大白于天下了。只是不知,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阿言的病,真的只是因为撞破了母亲的秘密吗?

"小姐。"丫鬟细声禀报,"少爷那边请您过去。"

萧清柔回过神,提起裙摆快步往萧慕言房中走去。漆黑的长廊上,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坚定。

萧慕言终于从高烧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清明,这才看清了坐在床边的姐姐萧清柔。

昏暗的烛光下,姐姐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往日温柔如水的眉眼此刻却透着一丝陌生的冷意,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颤。

"姐姐..."他虚弱地唤了一声,喉咙干涩得厉害。

"别说话。"萧清柔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却让萧慕言感到一阵心慌,"你昏睡了五天,除了一些汤药什么都没吃。"

她端起床头温热的米汤,轻轻送到他唇边。萧慕言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姐姐的神情。那双往日盈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可怕,仿佛结了一层薄冰。

"祖母为你操心了好几天,直到昨天我才劝她回去休息。"萧清柔放下碗,语气依旧平淡,"我已经让灵巧去通知她你醒了。"

萧慕言紧紧攥着被角,心里涌起一阵愧疚。这些天,他不仅让祖母担心,更让一直照顾他的姐姐受累。可更让他不安的是姐姐此刻的态度,那种疏离感让他心底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