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封信 鸽影钟声

亲爱的彼得:

上一封信,我写到哪里啦?哦,对了,是小胖墩找到了“小白”的家。它的家就在“冇田”公馆,这可是虎穴狼窝呀!

彼得,我想你跟我一样都不相信这么可爱的小精灵会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小白”是那么纯洁,它肯定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出于无奈才会帮日本鬼子,它怎可能跟“猪面八”和“独眼龙”相比呢?

我和丁当他们决定弄个水落石出。

“出,出来,来了,快,快看。”那天,钱多多用手指着“冇田”公馆戒备森严的门口。但见一个穿着一件黑色和服的日本崽子悠闲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一只雪白的鸟儿在大宅院上空盘旋了几圈,然后扇着翅膀轻盈地落到了这细佬哥的肩膀上,“咕咕咕”地欢快地叫唤着,细佬哥便从一个小袋子里抓出一小撮谷粒放到另一只手的手掌上,任由鸟儿啄食。

彼得,你看这鸟影、这鸟声是多么地熟悉、多么地亲切啊!

我们藏身在骑楼一根大柱子后面,只露出了半颗脑袋往这边观察着。是的,没错!我可以确定,丁当和钱多多他们当然也确定,就是那只白色的小精灵“小白”。我们曾经救过它,也从它身上获取过重要情报,它可为地下交通站和山上的抗日游击队立过大功呢!

不过,那个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细佬哥又是谁呢?难道是“冇田”这家伙的鬼崽子?嗯,看来刚才小胖墩说的话也不算太离谱。远远看去,那细佬哥穿着日本人的服装,怪模怪样的,身上似乎弥漫着一股子邪气鬼气,让人不敢近前。

“铁蛋哥,他叫,叫阿郎,是梅田,不,‘冇田’的崽,我跟他打,打过交道的,要不我,叫他,他过来。”钱多多自告奋勇地说道。

“你跟他打过交道?”我有些好奇。不过我想想,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钱富贵这家人一直都跟日本鬼子有来往,汉奸家庭嘛。

“是,是的,我曾送,送过一块铜,铜镜给,给他,他说,很喜欢的。”钱多多解释道。这钱多多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值钱的东西多。

“好的,多多你去把他叫过来,我们先到后面的小巷子里等他。”我指挥道。我倒想跟这小日本崽子好好“认识”一下。

“对,给他点颜色瞧瞧。”丁当也握起拳头,瞪着眼说道。他恨日本鬼子,当然也恨鬼崽子了。

“不过,铁,铁蛋哥,我们,可不,不敢惹他。”钱多多突然胆怯起来。

“胆小鬼,怕死鬼。”小胖墩嘟着嘴嘲笑道。

钱多多脸一红,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看到我带着丁当和小胖墩往后面巷子里去了,便往前走了几步,向那小日本崽子招呼起来:“喂,阿郎,我在,在这,你过来,来一下。”

“钱多多?你的,在这儿的,干什么?”那鬼崽子听到喊声后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我?带了样,好,好东西,给你,在那边,放着,我带你去。”钱多多说话本就不利索,现在由于说谎,心里一紧张,说起话来更加吞吞吐吐了。

那叫阿郎的鬼崽子贼精灵,看到钱多多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眼神也来来回回游移不定,便有些迟疑不决了,但看到钱多多头也不回已经往前面走,好奇心又在心里面咬噬着,想想自己是本地太上皇“冇田”司令的养子,量谁也不敢对他咋样,于是就在后面跟了上去,那小白此时也“咕咕咕”展翅飞开了。

进了后面的小巷深处,鬼崽子阿郎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他警觉道:“钱多多,东西的,在哪里?”

“哈哈哈,在这里呢!”我和丁当他们从隐藏处钻了出来,双手交叉在胸前,黑着脸站在了小巷道路的中间,拦住了鬼崽子回去的路。钱多多也一个小跑回到了我们身边。

“八嘎,你们想,想干什么的?”这叫阿郎的家伙好像并不是十分惧怕,毕竟这里离他家“冇田”公馆也不远,到处有鬼子兵巡逻。

“我们不叫‘八格’,其实叫你来也没什么,就是想认识认识你这鬼崽子。”我挺起胸膛,傲气地说道。

“对,就是认识认识。”丁当他们附和道。

“认识?怎么的认识?”

“怎么认识?你没听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吗?叫什么来着?”我假装忘记了,回过头来问大家。

“叫‘不打不相识’。”大家一起回答道。

“对,就是‘不打不相识’。”我加重语气道。

“八嘎,中国人的,四个人,打群架?”那鬼崽子将大拇指往地面指着,脸上带着鄙夷的神情。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们不叫‘八格’,我叫铁蛋,他们一个叫丁当,一个叫小胖墩,钱多多你是认识的。”我右手伸出食指摇了摇,然后以蔑视的语气说道,“第二要说明的是,中国人从来不打群架,对付你这样的小家伙,我一个人足够了。”

“想要摔跤?那就来吧。”鬼崽子将和服解开随意丢到一边,露出了光溜溜的身子白花花的五花肉,接着他“啪啪”两声拍了拍肥厚的胸脯说道。

“光着身子?没有教化的野蛮民族,哼!”我心底里骂道。

彼得,我跟这家伙身高都差不多,但是论起身材,这鬼崽子白白胖胖的,长了一身的肥肉,在体重上有优势;而我呢,你是知道的,长得黑不溜秋的,而且还比较精瘦,可是肌肉结实发达,有力量的优势。

“别怕他!”丁当和小胖墩在一旁给我打气,他们对我是充满了信心的。

我看到钱多多此时却哆嗦得很,好像劝也不是拦也不是。他肯定想,要是鬼崽子被我揍得趴下了,那日本人会不会饶不了他们一家呢?反过来,要是我输掉了,气撒在他身上,以后会不会不跟他玩呢?

“要,要不,就,就……”钱多多站前一步,可嘴巴一啰嗦,竟什么话都没说清楚。

“你走开,我们就要开战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一把将钱多多拉到身后去。钱多多一不提防,几个趔趄才站稳身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的他也觉得自讨没趣,只好站到一边去观战了。

这鬼崽子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仗着自己是“冇田”的养子外,另外他平时也跟着“冇田”和一众小鬼子学到一些猫狗功夫,或许这也正应了那句“艺高鬼胆大”的俗话吧。

说干就干,丁当他们看到我和鬼崽子像两只小公牛,怒睁着双眼警惕地瞪着对方。我们驼着脊背,已转了好几个圈子了。摔跤嘛,当然要找寻到对方的破绽,然后一个攻其不备,便可赢取胜利。可是,我们像是商量好似的,你不给我有可乘之机,我也不给你有可乘之机,就这样一味的转着圈子,晃得丁当他们三个在一旁观战的人眼睛都晕了。

小胖墩不耐烦了,看到鬼崽子的屁股正对着自己的时候,上去就是一脚,鬼崽子不留心后面有袭击,身子失去平衡,猛地往前一冲,我这边见机一搭对方的手,来一个“四两拨千斤”,顺势将他往后一扯,再迅即转身轻轻的用脚一勾,那鬼崽子身子重心拿捏不稳,往前一扑,摔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大家看到这滑稽一幕,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鬼崽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脸红了,耳根红了,脖子红了,连白白胖胖的身子也变成了红色。钱多多觉得心中有愧,连忙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裤子上粘着的泥巴。

“八嘎,中国人的,打群架,不算本事。”他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不服气,那,那就再来过。”小胖墩当然知道他那一脚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他替我说道。

“谁怕谁呢?”鬼崽子吐了一口痰,说道。

我叫大家闪开,和鬼崽子互相看了看对方,又一起站到了路中央,怒视着对方。刚才是胜之不武,我心里也觉得没拿出实力。

“多多,小胖墩,你们仔细看看他们的神情,都像斗红了眼的公鸡。”丁当说道。

“是嘛?不会吧?”多多和小胖墩看了看我们,此时,我们又在转着圈子找寻着对方的破绽,看谁能获得先机,占据主动。

这一回,我主动出击,瞅个空隙,往前一钻,想抱住鬼崽子的小鬼腿,摔他个猪八戒大仰八叉,但那鬼崽子也精灵得很,往后一跳,结果我是抱了个寂寞。那家伙有样学样,也来了个“青蛙跳水”,想把我扑倒,但我是怎样的人?会让他“鬼压身”?我往旁边一闪,把腿向前一伸,只见那家伙由于冲劲太猛,一下子没收住鬼腿,结果又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大家看了这一幕,又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这,这,嘿嘿,嘿嘿……”钱多多虽然想忍住不笑,但最后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只好也跟着大家肆意地笑了起来。

“八嘎,好吧,你们,你们在这,等,等着。”鬼崽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起衣服灰溜溜地拔腿就要回去喊人。可就在这时,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传了过来,但见一个白影从天而降,轻快地落到了小巷子一户人家门口的竹竿上。

“小白。”

“小白。”

“小白。”

“小白。”

我、丁当、小胖墩,还有钱多多都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什么小白,奴奴,过来,过来。”那叫阿郎的鬼崽子向小白鸽喊道。

这可难为了“小白”,它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往左边走几步,一会儿又向右边走几步,最后它只好站在竹竿的中间,头不停地上下点着,嘴里也“咕咕咕”地一个劲儿地叫唤着。

它在说些啥呢?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起围了上去。

“不准动,奴奴,我的,你们的,不能动它。”鬼崽子两手一张,拦在大家的前面说道。

我将他的手一挡,抢到他的前面去,伸出手叫唤道:“‘小白’,快过来,你忘记我们几个好朋友啦?”

鬼崽子不忿,也用力地将我往后一拉,站到前面叫唤道:“奴奴,来吧,走,我们的,回家去!”

“你想怎么样?”我气道,“要是不服,我们再来过。”

“来就来,我怕你,还怕你的不成?”鬼崽子一甩胳膊说道。

“好!”

“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马上又扭到了一起。这一次可不像刚才了,鬼崽子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两只手死死地叉住我,我较为瘦弱点,这个时候巧劲可使不上来了。我们两个人四只手互相纠缠着,不一会儿,我就有点接不来气了,都怪早晨没有吃饱饭。

彼得,想不到这个时候鬼崽子的劲儿真够大的,一会儿把我往前推,一会儿又把我往后拉,一会儿还带着我转起圆圈。这一下子,我可有点吃不消,感觉到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后背的汗也渗了出来,衣服已湿开了一大片不规则的水渍。我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落败的。我看到,丁当他们想上前帮一把,可不好从哪儿下手?小胖墩也想上前帮一把,可又怕我骂他帮倒忙。钱多多他肯定好矛盾,他希望我能赢,这样子我们中国人当然就扬眉吐气了。不过,他肯定也想,要是阿郎也能够赢一回,给他一个面子,那以后他们两个人见了也好相处,反正我前面赢了两回了,也算是为中国人挣了大面子了。

就在大家各自思量的时候,那只“小白”突然展开翅膀飞了过来,一下子就落到了我和鬼崽子两个人纠缠着的手臂上,那伶俐的眼睛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又看着鬼崽子,嘴巴不停地“咕咕咕”、“咕咕咕”地叫唤着。

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都理解“小白”的意思,那就是以和止战,和平相处。

“哼!”

“哼!”

我和鬼崽子都鼓起了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对方,最后看了看“小白”乞求的眼神,鼻子都重重地“哼”了一声,很不服气地把手从对方身上松了开来。那“小白”也重新飞回到了屋檐下的竹竿上,“咕咕咕”地欢快地叫着。

“今天的,奴奴的面子,就放你的一马。”那鬼崽子先开腔说道。他当然明白,只要再坚持一下的话,我就会败下阵来,把前二回输掉的面子一下给拾回来。

“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我也放你一马。”我哪里会服气呢?这一个回合接下来谁输谁赢,那还说不定呢!况且我早赢了两回,我有什么脸可丢的。

就在这时,一阵“哔哔哔”的急促的哨子声响了起来,接着又响起了“呯呯”的两声枪响,然后是“快快快,快闪开,快闪开”的叫骂声和“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小白”惊慌地扇扇翅膀,“咕咕咕”一下窜向空中去了。丁当他们的脸色一青,面面相觑,惊诧得一时不知咋办才好。

“还愣着干啥,风紧扯呼,鬼子来了,快点,快点。”我赶紧喊道。丁当、钱多多和小胖墩一下醒悟过来,跟在我后面,一起往巷子的深处跑去。

“八嘎,有本事的,别走哇,哈哈哈。”看着我们失魂落魄的样子,鬼崽子仰着头一阵狂笑。

“站住,站住。”

“呯呯,呯呯呯。”

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子弹的呼啸声。我们慌不择路,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往前跑,转拐右拐地,结果却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一堵高墙挡在了前面。我想,这回完了,完了,英雄一世,可要栽到在鬼崽子手上了。我们紧张又绝望,心都要蹦到喉咙上来了。

小胖墩更是惊得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在墙角落里,有一只鸡笼隐隐约约透出来一股亮光。他站了起来,把鸡笼移了开去,这里竟然有一个洞口。

“呀,铁蛋哥,你看,你看。”小胖墩惊喜得大叫起来。其实大家也已经看到了,那真叫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个洞口虽然很小,但是大家身材瘦小,完全可以钻出去。

“你先钻过去,然后是钱多多和丁当,我最后。”我果断地指挥道。这时已能清晰地听得到鬼子宪兵“咯咯咯”的皮鞋声了。我拔出弹弓,弯腰从地上拾起了几块小石子,然后装上“子弹”,拉紧橡皮,手一松,但听见“嗖”的一声,“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了出去,接着听到鬼子“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咯咯咯”的皮鞋声就停了下来。

这边,钱多多略为胖一点,好在小胖墩过去之后,死劲地把他往外拉,丁当又在后面往前推,总算没有塞死这个洞口,紧接着丁当也跟着钻了出去。

“铁蛋,快,只剩下你啦!”丁当在那边说道。

“好的。”我不急不忙地又射出了几颗“子弹”,但听见“哎哟”、“哎哟”的鬼叫声又连续传来。

我轻蔑地看了看后面,身子一缩轻松地从洞口钻了过去。看来瘦有时候有瘦的好处,摔跤的时候是吃了点亏,可现在到了逃命的时候,那可得要感谢这好身材。

我们刚逃到外面呼呼地喘了一口气,鬼子宪兵就追进了死胡同里。我们掸了掸身上的泥土,不敢停留,又赶紧往前跑。这个时候,还能清晰地听到后面的巷子里鬼子宪兵们“叽哩哇啦”的无可奈何的怪叫声。

“真是白日见‘鬼’了,要不我们这些英雄好汉今天也不会钻那个狗洞了。”我气愤地说道。丁当他们听我这么一说,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鬼子们正气得做着各种鬼脸呢!”小胖墩说完伸了伸舌头,也许鬼脸就是这样的。

“呵呵,抓,抓不到,到我们,他们,也许,又,又心怀,怀鬼胎呢。”钱多多也接着说起了趣话。

“对,看他们鬼头鬼脑的样子,肯定是,是心怀,怀鬼胎呢!”丁当学着钱多多的语气说道。

“你,你学,学我呢!”钱多多很生气。

我们听了他们的对话,都不由笑了起来。

“打虎唔怕进深山,

捉鱼唔怕下河滩;

进城唔怕鬼阻挡,

同鬼较量我来担。

哈哈哈……”

从小巷子里出来,其实是到了另外一条大街,只是因为当时日本鬼子进攻县城时狂轰烂炸,这一带的建筑都塌了一大片,到处是残垣断壁,基本上都没人在这住了,过往的行人十分稀少,显得十分荒凉。

从这里再往前走一段路,然后往西南方向两里路,便是上封寺了。

“走,我们去上封寺躲躲吧!”丁当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上封寺他是去过的,那里可是伙伴们的天堂,小宝现时就在那里住了。

“小宝也在那儿啦?”我听到很高兴。小宝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又是一个十分仗义的人。他狠砸保安队长“方冇德”家的狼狗,同时救出了两个小伙伴,那一壮举一直都印在我的脑中,我早就想跟他好好地交交朋友了。

“是的,在寺庙里的小伙伴们都十分喜欢他,都听他指挥呢!”丁当回答道。他曾经在寺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因为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又特别想念我,所以他跟小宝打了一声招呼,就又回到城外那个破窑洞去了,这样跟我玩的时间就更多了。

在这样的战乱年代,多一个落脚的地方总是好的,小宝晓得留不住丁当,只好对他说,以后进城了,记得一定来上封寺看望大家。

丁当的想法实际上没那么复杂,自从协助龙队长他们炸毁自家的大船后,他已心无牵挂。他想,如果城里的伙伴们来做客的话,破窑洞也足够宽敞的了,即使全部人都住进来,那也不会拥挤。

他对小宝说过:“我那个破窑洞冬暖夏凉,舒服得很呢,伙伴们要是在城里呆不下去了,都可以来我那里住,地上铺点干草,就可以躺下来睡大觉啰!”

我们说着话,步伐明显地加快了。小胖墩和钱多多跟在后面也不得不小跑起来。其实呢,我们都想快点儿到达上封寺,想见见那个小宝和他的小伙伴们。

彼得,如果那天你也在就更有趣了,你不是会点拳击术吗?要是你也在的话,准能给鬼崽子一点颜色看看。由于鬼子宪兵来搅黄,我跟鬼崽子的较量就这样无果而终了。丁当他们却说,怎么会是无果而终呢?三局中前两局我是赢了,第三局“小白”飞过来劝架,那只能算是平局。三局两胜一平,当然是我赢了。他们虽然这样安慰我,可是没有完胜这家伙,我心中还是觉得十分遗憾。

好吧,今天这封信就写到这里,我还会把有趣的事继续告诉给你听的。

再见了,彼得。

你的好朋友铁蛋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