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大夫的武功

“无间楼的人,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秦归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秦归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长衫,仿佛刚从月下漫步归来。

不同的是此刻他手中捏着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身泛着幽蓝的光泽,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的纹路。

他甚至没有看那三个杀手,径直走到杜衡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探向他的颈动脉。

“在我医庐动武,当我不存在吗?”

秦归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像在向学徒讲解一味药的炮制方法,可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冷得像冰窖里的寒潭。

没有想象中的灵力爆发,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三个杀手只是突然僵直了身体,脸上的狞笑凝固成惊恐的表情。

他们体内有黑色的雾气顺着针孔丝丝缕缕地渗出,像被无形的海绵吸收,原本充满力量的身体迅速瘪了下去,如同漏气的皮囊。

刀疤男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字句,连抬手拔除银针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玄渊......冥参......“其中一个杀手不甘心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那丫头吞了玄渊冥参,你们护不住她的!整个修真界都会来抢......”

秦归终于抬眼,目光像冰冷的刀刃扫过三个逐渐瘫软的杀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在下达一个不容抗拒的医嘱:“我的地界,容不得你们撒野。”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三个杀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后颈,猛地向后掀飞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他们撞碎了本就朽坏的木门,摔进外面泥泞的院子里,激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夜雨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淅淅沥沥地打在他们身上,将渗入泥土的血迹迅速冲淡。

“秦大夫......“杜衡咳着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落在秦归依旧平静的脸上,“你......“

秦归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出手击退三个杀手的不是他。

“杜大哥,惊扰了。“他伸出手,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杜衡,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磁石药盒,打开后里面是墨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清苦的药香。

“只是些粗浅的防身术罢了,不值一提。来,先处理伤口。“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大,混合着哥哥压抑的咳嗽声和秦归温声的安抚,一起沉入她再次坠落的黑暗里。

一日后,杜若在昏迷中醒来。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飘散的灵气,感受到远处山林中微弱的生命气息。

杜若动了动手指,立刻被经脉里乱窜的热流灼得倒吸冷气——玄渊冥参的力量像煮沸的铁水,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皮肤下隐约透出淡紫色的纹路,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醒了?“杜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斜倚在靠垫上,手里捧着一卷《本草纲目》,却有一页被指腹磨得起了毛边。

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将凹陷的眼窝照得透亮,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布满红血丝,却在看见她时亮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杜若想坐起来,却因灵力紊乱猛地咳嗽起来。

她看见杜衡慌忙想下床,却被她摆手阻止——哥哥的膝盖在三年前为救她时摔伤,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此刻他却全然不顾,赤脚踩在冰凉的木板上。

“别乱动,哥。“杜若的声音沙哑干涩,“秦大夫怎么说?”

“他说你灵力有灵力了!!!但是太乱,像没拴住的野马。”杜衡重新坐下,说话的语气又惊又喜将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指腹擦过她发烫的额头。

杜若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昏迷前那道白衣身影,想起他琥珀色眼眸里化不开的冰寒,还有那温柔得像淬了毒的声音。

“那哥哥你呢?感觉怎么样?

正说着,秦归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依旧束着深蓝色发带,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眉眼愈发清俊。

不同的是今日他手中多了个紫檀木药盒,打开时散发出奇异的冷香。

“把药喝了,你哥哥并没有大碍了休养几天便好。”秦归将药碗递给杜若,又从盒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这是定心丹,能镇住你体内暴动的灵力。”

杜若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

“秦大夫,我好像能感知到灵力了…”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暮色中的山风卷着药香涌进来,吹动他月白的衣摆,“是因为玄渊冥参重铸了你的根基,但是冥参之力太过霸道,若无人引导,不出半月便会反噬自身。”

她刚要追问,杜衡的咳嗽声传来。

“先把药喝了,定心丹记得含在舌下。”

夜色渐深,杜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晨光刺破青崖村的薄雾时,杜若正将锋利的柴刀别在腰间。

粗布裙摆扫过门槛,惊起药庐廊下悬挂的干燥艾草,她望着堂屋中与秦归对弈的杜衡,兄长苍白的脸色已恢复些许血色,指节敲击棋盘的力道却依旧轻飘。

“哥,秦大夫,我想去后山采些血灵草。”杜若垂眸掩饰眼底的不安,腕间淡紫色纹路在袖管下微微发烫。

“前日看见断崖处长了几株,药效比寻常草药强三倍。”

秦归手中的黑子悬在棋盘上方,深蓝色发带随着动作轻晃:“近日山间不太平。”

他桃花眼微眯,扫过杜若紧绷的肩膀,“昨夜医庐方圆十里的灵雀突然集体南飞,怕是有异动。”

杜衡放下棋子,咳嗽着撑住桌沿:“我陪你去。”

“不用!”杜若脱口而出,见两人投来诧异目光,又慌忙解释。

“哥你刚痊愈,秦大夫说需静养百日。我...我与邻村阿巧约好了,她会在山脚下等我。”

她攥紧藏在袖中的传音符,三日前那道温柔嗓音仍在耳畔回荡:“三日后酉时来青崖找我。”

秦归将黑子重重落在棋盘,清脆声响惊得杜若一颤:“早去早回。若未时还不见人影,我便进山寻你。”

“那个我…我这几天住阿玲家,我们约好这几天早上去采蘑菇哈哈哈…”

秦归总觉得杜若今天怪怪的,罢了姑娘不想说,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