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手指发威

第二天一早，周成还在咂摸昨晚那顿犒劳自己的海鲜火锅的滋味，刘副导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喂，周老师啊！赶紧的，天娱这边办公室，合同！”

合同条款没什么坑，片酬数字让周成看得眼热，杭城小房子的首付差不多够了。当然，后面几个月估计也别想闲着，发布会、综艺、采访排得满满当当。

周成大名一签，捏着那份纸，心里有点飘。想当年在工地上，三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到手这个数。

他刚美滋滋地走出天娱的临时办事处，还没来得及规划一下这笔巨款怎么花，脑子里那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

［警告：条件“跑龙套十次”尚未完成，请宿主尽快执行。逾期将对已预支能力产生不可预估之后果。］

周成脚下一个趔趄，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他叹了口气，得，这男主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还得忙里偷闲去“还债”。

下午，剧组在酒店会议室开了第一次主演碰头会。

周成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导演丁仰国和制片人姚佳坐在上首，旁边是编剧汪海林。

下手边，几个年轻人正凑在一起，应该就是H4的其他几位了。

最打眼的那个，穿着简单的白T恤，气质倒是干净，就是眉宇间好像有点散不去的郁闷。周成一进来，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不冷不热的。

周成心里门儿清，这位八成就是原定的慕容云海，张翰。现在角色换了人，心里能舒坦才怪。

俞灏明顶着一头时髦发型，笑得挺阳光，正和旁边的魏晨小声说着什么。魏晨看见周成，眼睛稍微亮了点，主动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周来了，快坐快坐，就等你啦！”姚佳热情地招呼。

丁仰国清了清嗓子：“人都到齐了，咱们简单说几句。这部剧，公司很重视，希望大家都拿出最好的状态……”

会议内容无非就是强调拍摄纪律，剧本围读的安排之类的。周成听着，眼神却时不时瞟过那几位“H4成员”。这几位以后可都是腕儿啊，现在瞧着还都嫩得很。

气氛确实有点怪怪的，尤其是张翰，全程话不多，偶尔会瞥周成一眼，那眼神，啧啧，复杂得很。

会议室角落里，还坐着个四十来岁的男演员，叫李明远，剧中演一个戏份不算少的老师。这人入行二十多年，演过的配角数不胜数，自诩老戏骨。此刻，他正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周成，嘴角那丝笑意，怎么看怎么像轻视。

一个毛头小子，听都没听说过演过什么戏，一来就男一号？背后没点故事谁信呐？李明远心里哼了一声，决定好好“关照关照”这位新人。

两天后，剧组开机发布会。

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周成作为男主角，自然是全场瞩目的中心。他穿着剧组准备的休闲西装，那张总裁脸配上男模身材，往台上一站，确实晃眼。

“周成先生，您作为一位新人，直接出演《一起来看流星雨》这样大制作的男主角慕容云海，请问您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吗？”一个记者率先发难，问题挺尖。

“是啊，我们查过您的资料，似乎之前并没有太亮眼的演艺经历，您觉得能胜任这个角色吗？”另一个记者也跟着起哄。

一时间，质疑声嗡嗡的。

周成脸上挂着笑，不慌不忙。他接过话筒：“背景嘛，谈不上。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恰好符合丁导和姚制片对慕容云海这个角色的想象吧。”

他顿了顿，目光在台下记者脸上转了一圈：“至于能不能胜任，我想作品会给出最好的答案。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去理解和诠释好这个角色。”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谦虚又透着点自信，还顺手把球踢给了导演和制片人。

姚佳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周成的试镜表现非常出色，我们整个团队都对他充满信心。”丁仰国也跟着点了点头。

发布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周成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首次拍摄，就是一场重头戏——慕容云海因为母亲的强硬安排，和母亲大吵一架后，独自在房间内情绪崩溃的戏。

这对演员的情绪调动和爆发力要求极高。

“各部门准备！”丁仰国坐在监视器后面，表情挺严肃。

场记板“啪”的一声脆响。

“Action！”

周成站在布景的豪华房间中央，前一秒还和副导演开玩笑呢，这“Action”一响，眼神立刻就变了。

他先是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头被困住的野兽，眉宇间全是压抑的怒火。猛地，他抄起桌上的一个水晶摆件，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替我做决定！”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和不甘，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砸完东西，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镜头特写给到他的脸，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滚落，划过脸颊，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到极致后的无声哽咽，眼神里充满了委屈、迷茫，还有一丝不被人理解的孤独。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只有他细微的抽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咔！”丁仰国喊了停，却半天没说话。他摘下耳机，走到周成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姚佳也快步走了过来，眼圈都有点红：“太……太棒了！周成，你这段戏，简直绝了！”

丁仰国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周成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这条过了！非常好！”

周围的工作人员，包括刚才还对周成有点怀疑的灯光师、摄影师，此刻都露出了惊讶和佩服的表情。他们拍过不少戏，也见过不少所谓的新人，但像周成这样，第一场戏就能有如此感染力的，真是少见。

那位资深配角李明远，站在人群外围，原本准备看笑话的表情僵在脸上。他本以为周成怎么也得NG个七八次，没想到一条就过，而且情绪这么到位。他眼神闪了闪，心里那点不服气更重了。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周成凭着系统预支的专业级演技，几乎场场表现出色，让丁仰国和姚佳天天脸上都挂着笑。

然而，李明远却总想找点事儿。

一场周成和女主角在校园里散步的戏，需要周成从路边的长椅上拿起一本事先放好的书。

拍摄前，李明远假装路过，不着痕迹地将那本书往椅子内侧推了推，让它几乎要掉到椅子和后面花坛的缝隙里。他算计好了，周成如果按正常走位，很可能拿不到书，或者拿书的动作会非常狼狈，导致NG。

轮到周成拍摄，他一边说着台词，一边自然地走向长椅。就在手将要碰到书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极快地调整了一下手腕的角度和伸出的距离，指尖巧妙地一勾，稳稳地将书拿在了手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还对着镜头，配合着台词，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咔！完美！”丁仰国在监视器后喊道。

李明远站在不远处，看着周成轻轻松松完成戏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本以为能让周成出糗，没想到对方观察力这么敏锐，反应也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