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面杀机

“锵——！“

金属交击的爆鸣声在山林间回荡，夜析羽借力后撤，身形如鬼魅般闪出三丈。也同时跃过了柳明和林七。他的目光冰冷，碎星刀在掌心微微震颤，刀身上的星光流转得愈发急促。

黑袍人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漆黑长剑斜指地面。面具下的红眼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猎物的实力。

“你是谁？“夜析羽沉声问道，眼角余光却锁定着柳明和林七。他的空间感知清晰地捕捉到——那两人正在悄悄移动位置，一左一右，形成了夹击之势。

“你可以叫我'影'。“黑袍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至于为什么找你……“他忽然轻笑一声，“空元传承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夜析羽心头一凛。对方不仅知道空元传承，还似乎专门为此而来。他握紧碎星，体内能量悄然流转，随时准备发动“瞬影“。

“柳明！林七！你们是一伙的！?”

“晚了，小鬼。“柳明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再没有之前的怯懦与讨好，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只见柳明和林七各自手持一柄泛着绿光的短刃，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他们的眼睛——竟然也泛着和黑袍人相同的红光！

“你们……“夜析羽的心沉了下去。他早该想到的，一个富家子弟怎么可能在兽潮中独自存活？一个重伤的少年又怎会恰好出现在他们的路径上？

“很惊讶？“林七歪了歪头，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为了引你上钩，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柳明舔了舔刀刃：“毕竟，能使用空间之力的猎物可不多见。“

夜析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对一，而且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但他并非没有胜算——碎星的力量，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牌。

“你们想要空元传承？“夜析羽故意放慢语速，同时暗中调动体内能量。

“不，我们要的是你。“黑袍人缓缓抬起长剑，“活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三道身影同时暴起！

柳明和林七从两侧包抄，绿刃划出致命弧线；黑袍人则正面突进，漆黑长剑带起一道腥风。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封死了所有退路。

千钧一发之际，夜析羽眼中银光暴涨！

“空元斩·瞬影！“

他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刻竟出现在柳明身后。碎星毫不留情地斩下，刀锋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

“噗嗤！“鲜血飞溅。

柳明的右臂齐肩而断，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向前扑去。然而诡异的是，断臂处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粘稠的绿色液体！

“你不是人类！“夜析羽瞳孔骤缩。

“聪明。“林七冷笑一声，身形突然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东西，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但太晚了！“

“轰！“林七的身体炸裂开来，无数细长的黑色触手喷涌而出，如毒蛇般朝夜析羽缠去！

夜析羽急忙挥刀斩击，碎星划过之处，触手纷纷断裂。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就有几根缠上了他的左腿。

刺痛传来，夜析羽低头一看，发现触手表面竟然布满细小的尖刺，正在往他体内注入某种液体。左腿立刻开始麻木，动作也变得迟缓。

“毒素？“夜析羽咬牙，毫不犹豫地挥刀斩断腿上触手。同时发动“瞬影“拉开距离，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半拍。

“没用的。“黑袍人缓步逼近，“噬心蛊的毒，会慢慢侵蚀你的经脉。越是使用空间之力，毒素扩散得越快。“

夜析羽额头渗出冷汗，左腿已经失去知觉。他尝试调动能量压制毒素，却发现体内的银色能量正被一丝丝染成墨绿。

情况危急，但他不能倒下。父母的大仇未报，空元传承的秘密还未解开……

“放弃抵抗吧。“黑袍人伸出手，“跟我们走，你还能活命。“

夜析羽冷笑：“然后变成你们这样的怪物？“

“怪物？“黑袍人似乎被这个词激怒了，声音陡然提高，“你根本不明白空元传承意味着什么！它本就不该存在！“

夜析羽一怔。这句话里似乎藏着什么重要信息，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突围！

就在此时，柳明已经爬了起来，断臂处蠕动着长出新的肢体——这次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兽爪！

“小鬼，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柳明咆哮着冲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夜析羽仓促举刀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虎口开裂。碎星差点脱手而出，他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毒素在体内扩散，视线开始模糊。夜析羽知道，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只能赌一把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的全部能量注入碎星。

刀身剧烈震颤，星光暴涨。夜析羽强忍剧痛，双手握刀，摆出一个奇特的起手式——刀尖向上，刀身竖直贴在面前，如同祈祷的姿势。

“空元斩·裂空！“

他猛地旋身挥刀，一道半月形的银色刀气横扫而出！与之前不同，这次刀气所过之处，空间竟然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什么？！“黑袍人惊呼，“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掌握空间撕裂？！“

刀气无差别地席卷四周，柳明首当其冲，半个身子被直接湮灭。林七化身的触手怪也被斩成两截，发出非人的惨叫。黑袍人仓促举剑格挡，黑色长剑应声而断，面具也被削去一半，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

然而，这一击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夜析羽跪倒在地，全身毛孔都渗出血珠。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在游走。

“抓住他！他不行了！“黑袍人捂着流血的脸怒吼。

残余的触手再次蠕动起来，朝夜析羽爬去。柳明的上半身也拖着肠子爬行，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夜析羽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毒素和反噬的双重作用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要……结束了吗……“

就在触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剑光从天而降！

“嗤啦——！“

触手被整齐地切断，一个白衣身影轻盈地落在夜析羽身前。来人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如瀑的黑发和修长的背影，手中一柄青锋长剑泛着淡淡寒光。

“三只'蚀心妖'围攻一个孩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来人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袍人面色大变：“青林剑阁的人？！“

白衣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夜析羽震惊地看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出无数冰晶，温度骤降！

“冰魄·封！“

随着一声轻喝，冰晶如暴雨般激射而出！黑袍人仓皇闪避，却还是被几枚冰晶击中。他的身体立刻开始结冰，动作变得迟缓。

“撤！“黑袍人当机立断，扔下一颗烟雾弹。等烟雾散去，他和两个同伴已经不见踪影。

白衣人没有追击，转身看向夜析羽。这时夜析羽才看清她的样貌——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额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还能说话吗？“少女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

夜析羽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口黑血。毒素已经侵入心脉，眼前一阵阵发黑。

“噬心蛊毒……麻烦。“少女皱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晶莹的丹药，“吃下去，能暂时压制毒性。“

夜析羽已经没有力气抬手，少女干脆捏开他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暂时压住了毒素的蔓延。

“谢……谢……“夜析羽艰难地说道。

“别急着谢。“少女冷冷道，“我只是暂时保住了你的命。这毒需要特定的解药，而我只知道青林城有一个人能解。“

夜析羽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少女继续道：“我叫白霜，青林剑阁弟子。你叫什么？“

“夜……夜析羽……“

“夜析羽，记住。“白霜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想去青林城解毒，就必须告诉我实话——你身上的空间之力，还有那把刀，从何而来？“

夜析羽沉默片刻，最终虚弱地说道：“空元……传承……“

白霜瞳孔微缩，似乎对这个答案既意外又不意外。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点在夜析羽的额头。

“睡吧。醒来后，我们再详谈。“

一股柔和的力量涌入脑海，夜析羽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最后的意识中，他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耳边是白霜若有若无的叹息：

“没想到卷进来的竟然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