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标题章节

双生劫

秋雨如诉,打在承乾宫的琉璃瓦上叮咚作响。皇后扶着隆起的小腹倚在窗前,看着宫墙外阴沉的天色,心底泛起不安。贴身丫鬟玉蝉捧着药碗进来,轻声道:“娘娘,太医说今日怕是要生了。”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皇后死死咬住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随着两声啼哭,龙凤胎平安落地。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可还未等她看上一眼孩子,门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交出孩子!”丽贵妃带着一众侍卫闯了进来,艳丽的脸上满是疯狂,“陛下出征前将后宫交予本宫掌管,你私通外敌的证据已被本宫掌握,这孽种留不得!”

皇后浑身发冷,强撑着坐起:“你胡说!”

“搜!”丽贵妃一挥手,侍卫们便开始在殿内翻找。玉蝉抱着两个孩子,趁乱从暗道逃出。皇后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丽贵妃眼中闪过的杀意。

“姐姐何必如此执着?”丽贵妃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护甲,“只要你说出孩子下落,本宫便留你全尸。”

“做梦!”皇后怒目而视。

丽贵妃脸色骤变,猛地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寒光一闪,刺进了皇后心口。鲜血染红了满地锦缎,皇后至死都保持着倔强的笑容。

玉蝉抱着两个孩子在雨中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慌乱中,她与一对普通夫妇相撞。那对夫妇见她怀中啼哭的婴儿,心生怜悯,便帮她引开了追兵。玉蝉自知带着两个孩子难以逃脱,含泪将女婴托付给这对夫妇,自己则抱着男婴继续逃亡。

不知跑了多久,玉蝉体力不支,倒在一片山林中。恍惚间,她看到一位白衣医者走来,怀中的孩子正对着那人露出甜甜的笑。

十五年后,药医谷。

苏砚站在药田边,望着天边的晚霞出神。作为药医谷最得意的门生,他医术精湛,心地善良,深受谷中众人喜爱。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雨中的啼哭。

“苏砚!”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林月提着竹篮跑来,发间的野花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师父叫你去药房帮忙。”

苏砚笑着应了一声,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林月身上。这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两人并肩走在谷中,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岁月静好。

另一边,京城。

皇帝结束了十五年的征战,班师回朝。当他得知皇后惨死、孩子失踪的真相后,雷霆大怒,下令彻查当年之事,同时昭告天下寻找皇室血脉。

苏砚和林月在一次采药途中,偶然救下了一位重伤的老者。老者临终前,将一块刻有皇家印记的玉佩交给了苏砚,并说出了他的身世。

苏砚握着玉佩,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失踪多年的皇子。林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还未等苏砚回答,一队皇家侍卫突然出现,将他们包围。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奉陛下旨意,迎皇子回宫!”

林月惊呆了,看着苏砚被侍卫带走,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这才明白,为何每次与苏砚对视,都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回宫后的苏砚被册封为太子,成为皇位继承人。他想尽办法寻找林月,却得知她在自己离开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的林月,在得知自己与苏砚的身世后,心碎欲绝。她不敢面对这份注定无果的感情,选择了远走他乡。

多年后,皇帝驾崩,苏砚登基。他派人找遍了天下,却始终没有林月的消息。每当雨夜,他都会站在承乾宫的窗前,望着当年母亲逝去的地方,思念着那个再也无法相见的人。

而林月,在遥远的异乡,默默守护着心中的那份感情。她终生未嫁,将对苏砚的爱,化作了心底最深的秘密。这对双生兄妹,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在爱恨交织中,度过了孤独的一生。

双生劫·逆局

秋雨如诉,承乾宫琉璃瓦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刷成蜿蜒的红线。丽贵妃的长剑穿透皇后胸膛时,谁都没发现皇后袖中滑落的半截染血银镯——那是当年皇帝征战前,亲手为她戴上的定情之物。

十五年后,药医谷的苏砚握着老者临终交予的玉佩,耳畔回响着令人窒息的真相。而当他被迎回皇宫册立为太子,却在整理先帝遗物时,发现了一封密诏:“吾儿若见此诏,勿信任何人口中所言。当年皇后之死另有隐情,双生血脉中,暗藏颠覆江山的秘辛。”

与此同时,消失的林月在江南渔村化名阿沅,意外救治了一位咳血的神秘公子。那人手腕上,赫然戴着半枚与她记忆中相似的银镯。公子自称姓沈,却在昏迷呓语中,反复呢喃着“丽贵妃...”

深夜,苏砚在御书房撞见黑衣刺客。剑光交错间,刺客面具碎裂——竟是他派出去寻找林月的暗卫首领。“太子殿下可知,您的龙凤胎胞妹,才是当年血案的关键?”刺客冷笑,“丽贵妃不过是枚棋子,真正操控一切的,是想借双生血脉打开南疆秘境的...云游医者。”

江南的林月也陷入绝境。沈公子撕下伪装,露出帝王冕旒下的狰狞疤痕:“阿沅姑娘可还记得,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抱走你的‘普通夫妇’,其实是本宫派去的影卫?”他抚上她颈间胎记,“你以为的平民身世,不过是朕为引苏砚入局设下的饵。”

原来,当年先帝征战途中遭遇巫蛊之术,南疆圣女预言唯有双生血脉能解。丽贵妃受神秘医者蛊惑制造血案,却不知先帝早已暗中布局——**真正的龙凤胎,早在出生时便被调换。**苏砚实为平民之子,而林月才是货真价实的皇室血脉,身上的胎记,正是开启南疆秘境的钥匙。

当苏砚率领禁卫军踏入江南时,正见林月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沈公子癫狂大笑:“只要取你心头血,朕便能永生!”千钧一发之际,苏砚挥剑斩断锁链,却在与沈公子对峙时,发现对方腰间玉佩竟与自己手中残玉严丝合缝...

暴雨倾盆而下,两个“皇子”的剑同时刺入对方胸膛。林月抱着奄奄一息的苏砚,终于在他怀中发现了先帝密诏的后半句:“若双生相残,速毁胎记,焚尽秘典——此乃守护江山的最后屏障。”

她颤抖着举起匕首,却在触及自己肌肤时,听见苏砚气若游丝:“阿沅...你看,雨停了...”

晨光刺破云层,南疆秘境在轰鸣中坍塌。林月握着两枚碎玉走向大海,海浪卷走了所有秘密。唯有京城皇宫的角落,老太监擦拭着先帝画像,喃喃道:“陛下,您赌赢了...双生血脉终究没打开那扇门...”

双生劫·烬雪

三更的梆子声惊起寒鸦,林月蜷缩在柴房草堆里,指尖死死抠住掌心。沈昭容——不,如今该唤她沈皇后——的话还在耳畔回响:“苏砚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祭坛上的锁链泛着幽蓝的光,苏砚被倒悬在血月之下,白衣浸透的不知是雨还是血。林月被人推着踉跄上前,正对上他涣散的目光。那些曾在药医谷采药时的笑语,月下互诉衷肠的温柔,此刻都化作他嘴角咳出的血沫。

“还记得...我们种的忘忧草吗?“苏砚气若游丝,喉间锁链随着挣扎发出刺耳声响,“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沈皇后抚着隆起的小腹,在廊下轻笑:“何止是你们?陛下当年故意留下密诏,不过是要借双生血脉引出南疆巫蛊。苏砚,你以为先帝真会将江山托付给一个平民之子?“她忽然翻脸,一脚踹在林月背上,“还不动手!“

林月颤抖着摸出匕首,锋利的刀刃抵上苏砚心口。记忆突然闪回儿时,她在溪边摔破膝盖,是苏砚用草药为她包扎,掌心的温度比春日暖阳还烫。而现在,他却主动贴上刀刃,血顺着匕首纹路蜿蜒而下,在她腕间缠成血色藤蔓。

“活下去。“他最后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瞳孔逐渐涣散。林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却被沈皇后的笑声淹没。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典。林月被锁在观礼台最末席,看着沈皇后凤冠霞帔走向金銮殿。突然,漫天飘起赤红的雪——那是用南疆秘术炼制的蚀心蛊,遇血即化。整个皇城陷入火海,尖叫声中,林月望着冲天火光露出解脱的笑。

她终于明白先帝密诏的深意:双生血脉不仅是钥匙,更是封印。当苏砚死去的瞬间,蛊毒已顺着他的血流入她体内。此刻蚀心蛊爆发,既是复仇,也是守护。

火舌舔舐着她的衣袍,林月恍惚又看见苏砚在药田向她招手。她张开双臂扑向那道幻影,在烈焰焚身的剧痛中,终于触到了记忆里温热的掌心。

而远处的废墟下,沈皇后早产的婴儿啼哭着降临人世,他的脚底,赫然印着与林月相同的赤色胎记。

双生劫·傀儡戏

林月的匕首刺入苏砚心口时,他喉间突然发出诡异的轻笑。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黑色烟雾。祭坛下的沈皇后惊恐后退,因为本该气绝的新帝竟缓缓睁开了眼,瞳孔里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幽绿光芒。

“你以为这就是结局?“苏砚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指尖划过的皮肤立刻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从你被那对'夫妇'抱走的一刻起,我们就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原来,先帝征战时早已被南疆巫王附身。所谓的双生血脉封印,不过是巫王为了彻底占据龙躯设下的局。真正的皇室血脉在出生时就被献祭,而苏砚和林月,是用双生胎儿魂魄炼制的傀儡——他们的每一次心动、每一场纠葛,都是巫王提前种下的蛊虫。

沈皇后突然呕出一滩黑水,腹部高高隆起的地方开始扭曲蠕动。“不...不可能...“她撕扯着凤袍,露出布满鳞片的皮肤,“我明明是为了报仇...“

“报仇?“苏砚转身时,黑发瞬间变成银白色,身后展开一对巨大的骨翼,“你以为丽贵妃真是被人蛊惑?她本就是巫王的女儿。当年那场血案,不过是为了唤醒你们体内的傀儡蛊。“

林月感觉意识正在被撕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药医谷的云游医者是巫王的分身,沈皇后身边的神秘公子其实是巫王的另一具躯体,就连先帝留下的密诏,也是为了引导他们走向献祭之路。

“现在,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苏砚指尖轻弹,林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祭坛中央。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结出陌生的法印,听见无数冤魂在耳畔哀嚎。当巫王的意识彻底占据她的身体时,她终于看清了祭坛壁画上的真相——所谓的南疆秘境,竟是关押着千万怨灵的无间地狱。

皇城在轰鸣声中崩塌,血色月光下,巫王同时操控着两具躯体仰天大笑。而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林月的魂魄最后一次看到苏砚的眼神——那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悲悯与决绝。原来,他早已知晓一切,却甘愿成为祭品,只为在最后关头,将巫王的灵魂也拖入地狱。

千年后,史书只留下寥寥数语:“新帝登基当夜,皇城突遭天谴。唯余双生石像,面容悲悯,似在警示世人。“而石像底座,刻着两行被岁月侵蚀的小字:“以我双生魂,换天下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