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天赋太离谱了

自那日苏辰在静室之中，徒手重铸神兵之后，田不易看他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师父看徒弟的眼神，而是……一种混合了敬畏、好奇、以及看怪物般的复杂情绪。

这一日，田不易又将苏辰叫到了丹阁。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捧出一张泛黄的残页，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上清秘要》。

“苏辰啊……”田不易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这是为师早年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页残篇，据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记载着一种能让上清境修士真元凝练三倍的法门，只可惜，缺失了最关键的一段心法……”

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为师参悟了近百年，始终无法补全，你……你帮为师瞧瞧？”

让一个弟子，来指点自己百年的修行瓶颈，这话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田不易此刻却说得无比自然。

没办法，跟妖孽是不能讲常理的。

苏辰接过那张残页，只扫了一眼。

【你正在阅读《上清秘要·残篇》，你的悟性洞察了其功法核心，缺失部分在你眼中无所遁形，你开始自行补全并优化……】

“哦，这里啊。”

苏辰的反应，平淡得就像是解开了一道蒙童的算术题。

他随手从一旁拿起一支笔，蘸了点墨，在那残页的空白处，行云流水般地书写起来。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段完整且更加玄奥精深的心法，便跃然纸上。

写完之后，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注解。

“师父，你看，此法门的关键，在于‘逆转紫宫’，而非‘顺行’。你平日里修行，是否总感觉灵力行至膻中穴时，会有一丝凝滞之感？便是因为此处走了岔路。”

轰！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落在田不易耳中，却不啻于一道九天惊雷！

他最大的修行瓶颈，困扰了他上百年的最大难题，就这么被苏辰一眼看穿，随手点破！

田不易呆呆地看着那张被补全的残页，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因为苏辰一句话而开始豁然开朗的真元，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苦笑。

百年苦修，不如妖孽一语。

“为师……明白了。”田不易的神情无比复杂，他对着苏辰，郑重地躬身一礼，“多谢。”

随即，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自己亲手抄录的功法，递给苏辰：“这是为师一生修行的全部感悟，毫无保留，你……拿去吧。”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教导”苏辰的想法，转而变成了“辅助”和“资源提供者”。

……

演武场上。

为了测试苏辰的实战能力，田不易决定亲自教他一套大竹峰的招牌剑法——“七霞流云剑”。

“此剑法，讲究身形飘忽，以快打慢，剑招展开，可幻化出七道残影，如七色彩霞，令人防不胜防。”

田不易手持自己的赤焰仙剑，亲自演示了一遍。

只见他身形闪动，剑光缭绕，演武场上瞬间出现了七个一模一样的“田不易”，剑势连绵，煞是好看。

演示完毕，他颇为自得地说道：“此剑法的极限，便是七道残影。为师当年，也花了整整三十年，才修炼到此等境界。”

言语之间，充满了身为师长的傲然。

然而，苏辰只是看了一遍，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师父，这套剑法，似乎……有破绽。”

“胡说！”田不易眼睛一瞪，“此乃我大竹峰历代祖师传下的绝学，岂会有破绽！”

苏辰也不争辩，只是拿起了手中的新·斩龙剑。

“师父请看。”

他并未施展剑招，只是将身形缓缓一晃。

下一刻，在场所有弟子，包括张小凡和田灵儿，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演武场上，瞬间出现了……九个苏辰！

不是七个，是九个！

九道清晰无比的残影，每一个都手持斩龙剑，神情淡漠，姿态各异，却都散发着凌厉无匹的剑意！

田不易的七道残影，在这九道残影面前，简直如同孩童的涂鸦一般，粗糙不堪！

【你观摩了“七霞流云剑”，你的悟性让你一眼看穿了其身法与剑招的本质联系，你顿悟了，并将其推演至前无古人的境界！】

“你……你……”田不易手中的赤焰仙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指着那九道残影，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宋大仁喃喃自语：“九道残影……这……这已经超越典籍记载了啊……”

张小凡更是看得呆若木鸡，他想起了那个被誉为千年一见的奇才，自己儿时的伙伴，林惊羽。

可即便是林惊羽，在苏师兄面前，恐怕也黯淡得如同尘埃一般。

至于自己……张小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笨拙的双手，心中一片苦涩。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与神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唉……”

许久，田不易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弯腰捡起自己的剑，看着苏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太古神明。

他摇了摇头，满脸的颓然与无力。

“这天赋……太离谱了。”

“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