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隧道入口处的冷风裹挟着机油和橡胶燃烧的气味，却吹不散笼罩在苏泠周身的冷冽气息。
她斜倚在自己的改装思域旁，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车门。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在她瓷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清透锐利。
“规则不变”王老板叼着半截烟，目光却忍不住往苏泠身上瞟。
这个穿着黑色紧身赛车服的姑娘，明明纤细得像是能被风吹走，偏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逆向行驶，三公里，谁先到出口谁拿钱。“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手提包，“十五万，现金。”
苏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抬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得几个年轻车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修长的脖颈线条没入衣领，锁骨处一道淡淡的疤痕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危险的美感。
“那辆保时捷是新来的？”她开口问阿杰，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
阿杰咽了口唾沫，目光从她精致的侧脸移开：“听说是从南方来的，车主专门雇的职业车手。”
他压低声音，“苏姐，这场太危险了，上周...”
“我知道。”
苏泠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方向盘。医院里爷爷苍白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医生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耳边——“三十万，一个疗程。”
她闭了闭眼，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再睁眼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冷得像淬了冰。
砰！
信号枪响，四辆车同时冲进隧道。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车灯在隧道墙壁上切割出刺眼的光痕。
苏泠的思域在起步时略微落后，但她丝毫不急。后视镜里映出她平静的面容，连呼吸都没有乱一分。
第一个急弯逼近。前方的斯巴鲁突然刹车封路，苏泠唇角微勾，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拨。
车身以毫厘之差擦过隧道内壁，轮胎发出尖锐的啸叫。几缕散落的黑发黏在她沁出汗珠的额角，衬得肤色越发苍白。
“操！故意的！”阿杰在耳机里骂道。
苏泠没应声，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路况上。隧道内潮湿的空气让路面更加湿滑，她每一次转向都精准得像经过精密计算。
后视镜里，那辆银色保时捷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车灯照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突然，隧道深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不是参赛车的声音。
“有人逆行！”阿杰的声音炸开。
苏泠瞳孔微缩，前方一辆黑色GT-R正迎面冲来。斯巴鲁和三菱慌忙闪避，阵型瞬间崩溃。
她毫不犹豫踩下油门，思域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保时捷也同时加速，两辆车几乎并驾齐驱。
隧道中段的积水泛着冷光。苏泠轻咬下唇，在入水前最后一秒微调方向。
车身划出完美弧线，而保时捷则失控撞向墙壁，擦出一串火花。
最后S弯近在眼前。苏泠突然松开油门，左手拉起手刹——
吱——！
思域横滑入弯，轮胎尖啸声中，保时捷失控撞墙。
苏泠的头发被惯性甩到面前，发丝间透出的目光依然冷静得可怕。
十五秒后，思域冲出隧道。苏泠缓缓松开方向盘，指尖因为长时间紧绷而微微发麻。她抬手将凌乱的长发拢到脑后，这个随意的动作却让周围几个年轻车手看直了眼。
王老板递来手提包，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下周五，废弃机场跑道，夜间盲驾赛。二十万。”
苏泠接过包，转身时赛车服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线。阿杰小跑着跟上：“苏姐，盲驾赛太危险了...”
她望着渐亮的天色，声音轻得像叹息：“爷爷等不起。”
晨光中，她的侧脸美得惊心，眼底却结着永远化不开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