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

“什么人……?!”

春竹见姜明月迟迟未归,听到动静已拿起武器守在门前,随时给出现者当头一棒。

“是我。”

春竹打开房门,还未开口便见着自家小姐正拽着一浑身是伤的男子站在厢房外,心下不免一惊。

“小姐您这是……”

“快来帮忙。”姜明月朝她招呼道。

在春竹的帮助下,姜明月很快将萧长渊弄进屋。

看着他腿部的利箭,其周边的血已经由红变黑,这是中毒已深的征兆。

若再不救治,萧长渊腿彻底废了。

“春竹,我回来时看到这附近有一口水井,你去打一些水来。”

“另外把我的药箱也一同拿过来。”

“是。”春竹跟自己在药王谷待过多年,仅从伤势便能看出严重性。

在春竹离开之际,姜明月目光落在自己的脚踝,刚才也就罢了,可当下他这么拽着自己压根没法医治,得另外想个办法让他松开才行。

药箱取来后,春竹便去取水,姜明月从针灸包中抽出银针扎在萧长渊手臂的穴位,试图产生刺激让对方拽着的力道有所松减。

经过一番尝试,男人拽着的力道果真松减,姜明月快速退离,掀开裙摆的一角,自己脚踝的位置已开始略微发红。

这男人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才抓这么紧。

想到萧长渊昏迷前喊出自己名字,以及一起死的言论,姜明月困惑更深了些。

只是当下没有更多的功夫去纠结更深。

“小姐水打来了。”

姜明月轻点着头,从药箱取出剪子,以及一些医治的所用的东西。

这人昏迷是因为出血过多,再加上中箭本身中毒所致,前者只需止血便可,可后者她不光要将箭取出的同时不让毒素蔓延到别的地方,这便极为考验医治者自身的本事。

偏偏萧长渊当下的情况经不住任何拖延,所有的医治都必须一气呵成。

姜明月先行用银针以针灸的方式封住其周围的穴道,以免取箭后情况变得严重,接下来便到取箭的环节。

春竹在一旁递着东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箭尖被彻底的取了出来,姜明月才稍松了口气。

总算……有惊无险。

经过医治,解毒,以及上药这种种环节,几个时辰已悄然过去。

外面的天从黑夜逐渐到黎明。

“小姐,这位公子脉象已经平稳,想来已脱离危险的边缘。”

姜明月点头,将东西收拾好后对春竹道,“你先去休息,这儿交给我。”

“可是……”春竹看到姜明月眼底的疲惫,刚要开口却听姜明月又道,“又是命令。”

春竹低着头,轻应一声,随后转身到了隔壁的厢房。

“小姐您若有事随时唤奴婢。”

姜明月点头,在屋门被关上后,她的视线又落在男子身上。

摄政王萧长渊乃先皇幼子,五岁便曾上过战场,其立下的战功无数,她记得前世曾听闻先皇是有意将皇位立于这位殿下,可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由皇后的嫡次子继位,萧长渊被封,成为最年轻的摄政王。

只可惜经过这次刺杀,再也无法站立,自此深居简出,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姜明月不禁觉得可惜,好在这次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她恰好在这个时间点活了过来。

只是他为何会在皇家寺庙遭遇刺杀,这本身就是疑点。

姜明月单手扶额,眼看着外面的天要彻底亮起,打算小憩片刻。

却不知在她闭目养神之际,原本处于昏迷的男子已然睁开双眼。

萧长渊眸光凌厉,从地上起身,腿部传来的痛感让他微微皱眉。

有人替他处理过伤口。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正闭目养神的姜明月身上,看清她面容时神情错愕,眸光逐渐柔和。

原来是她……

姜明月睡眠极浅,在听到动静刷的一下睁开双眼,却见原本躺着的男子不知何时醒来,还坐在她对侧,漂亮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她惊愕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

“殿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是你救的本王?”

萧长渊注视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殿下忘了是你说要么救你,要么一起死。”

“臣女还没活够,自当选择相救。”

“只是昨夜殿下碰到的若非是我,而是旁人,殿下所中的箭中含毒,哪怕不能要了殿下性命也足以让你无法站立。”

“姜小姐倒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救命之恩,你想本王相报?”

萧长渊身子前倾,离姜明月近了些,语气中略显几分暧昧。

“我希望殿下能助我退了与三皇子的婚约。”

萧长渊略显惊讶,“这并不难,只是退婚之后,你想如何?”

“殿下尚未娶亲,而经我诊治昨日箭毒所毒,可体内寒毒想来已成殿下困扰。”

“而我尚可医治,殿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姜明月很清楚,她当下根基尚浅,无法跟整个国公府抗衡。

她必须寻找更有利的庇护,而这位殿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想让本王成为你靠山?”

萧长渊轻笑,“有意思。”

“姜明月,敢跟本王提交易的你是一个。”

“既是交易也是合作。”

“若不能解毒,我愿任凭殿下处置。”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春竹的声音传来。

“本王的人来了。”

也不知姜明月是如何的医治,即便受了这样重的伤,并未妨碍他的行动。

起身之际,萧长渊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它能随时让你见到本王,就当给本王给未来王妃的见面礼。”

“殿下还有一事,我们之前见过吗?”

姜明月终是问出心中所惑。

萧长渊脚步一顿,看她的眼神带着复杂。

“姜明月,几年未见你倒比在谷中更为不同。”

“谷中?”

姜明月一顿,她就说这人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还能唤出自己名字。

她们之间确实见过。

五岁入谷的年末,谷中被送来一个伤得极重的孩童,她记得师傅为其医治耗费了好长时也迟迟不见进展。

许是孩童的年纪比她大上几岁,又或是好奇能让师傅都困扰的是什么人。

他们也有了交流,记忆里她静坐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他。

“我叫姜明月,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面对她突然的询问,不自然的别过脸,“不告诉你。”

“师傅说你身体虚弱,你不说就叫你小病秧子。”

在他们渐渐熟络后,姜明月再想找他时,人已不见踪影。

师傅和师兄对此事也闭口不提,甚至最后她连对方名字都未曾知晓。

姜明月勾唇,原来当初的小病秧子已成了摄政王。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