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也走了过来，见到段水水先是一愣，然后了然地点点头：“来得正好，今晚有个晚宴，你可以作为我们医院代表一起参加。”
戴乐插话：“晚宴需要正式邀请函，临时增加人员可能…”
“没关系，”黄老摆摆手，“Kim教授给了我几张备用邀请函。”
戴乐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蒲凡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被她藏到了背后
“蒲凡，你先带小段回酒店休息吧，她看起来累坏了。”黄老体贴地说，“我跟王俊杰和Kim教授聊聊去，晚宴前再汇合。”
蒲凡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段水水的行李。戴乐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戴乐，”黄老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Kim教授那边需要你帮忙当一下翻译，可以么？”
戴乐勉强集中精神：“当然，黄老。”
走出会议中心，慕尼黑的阳光洒在段水水和蒲凡身上。段水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蒲凡。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她直接问道。
“没有。”
“戴乐喜欢你。”
蒲凡沉默片刻，诚实的回答。“我知道。”
“那你…”
“我喜欢的是你。”蒲凡的回答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修饰，“我跟戴乐说过了。”
段水水盯着他的眼睛，蒲凡不会撒谎的事她自然是知道，只是蒲凡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喜欢自己，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就好。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我还是要宣示一下主权才行。”
蒲凡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段水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个吻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却让蒲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走吧。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为了赶最早一班飞机，我几乎没睡。”段水水红着脸拉起他的手。
回到酒店，段水水简单洗漱后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蒲凡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
手机震动起来，是戴乐的消息：“晚上七点，酒店大堂集合，别迟到。”
蒲凡回复了一个“嗯”，随后继续他的守望。
不知过了多久，段水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下午四点。”
段水水猛地坐起来：“我睡了这么久？”
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我得准备晚上的宴会了。”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神秘地对蒲凡说：“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蒲凡顺从地转向窗户。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段水水偶尔的轻声抱怨：“这带子怎么系来着……”
“好了，可以看了。”段水水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蒲凡转过身，呼吸为之一窒。段水水穿着一件改良汉服，淡青色的丝绸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宽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手腕。
头发半挽，一支白玉簪子固定着松散的发髻，几缕发丝垂在颈边，衬得肌肤如雪。
“怎么样？”段水水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绽开。
蒲凡罕见地词穷了：“很…好看。”
段水水噗嗤一笑：“医生也会紧张吗？”
她走近几步，仰头看着他：“这是我特意为今晚准备的。戴乐肯定会穿得很性感，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她。”
蒲凡这才明白她口中的“宣示主权“是什么意思。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玉簪。
“好看。”
他继续词穷着。
段水水的脸更红了，她退后一步，假装严肃地说：“好了，你也该去准备了。”
晚七点，酒店大堂。
黄老和王俊杰已经等在那里。王俊杰穿着西装，不停地调整领结：“这玩意勒死人了，为什么外国人喜欢这种自虐的装饰。”
黄老则是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显得庄重而不失特色。
他看到蒲凡走来，点点头：“很精神。”
蒲凡穿着深灰色西装，内搭浅蓝色衬衫，没有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既正式又不失随意。
见到只有王俊杰和黄老在这，没有戴乐的身影。
“水姐呢。”
“她还要晚几分钟。”
“真巧。戴乐也说让咱们等她一下。”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戴乐走了出来。
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露背长裙，裙摆开叉至大腿，走动时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头发精心卷成大波浪，垂在一侧肩膀，另一侧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和锁骨。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她烈焰红唇形成鲜明对比。
“哇哦，这是要去走红地毯么？”王俊杰小声惊叹。
戴乐走到众人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非常，嗯，隆重。”黄老斟酌着用词
戴乐的目光落在蒲凡身上，期待着他的评价。
“很适合你。”
戴乐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对这个平淡的反应感到失望。就在这时，另一部电梯门打开，段水水走了出来。
如果说戴乐是黑夜中盛放的玫瑰，那么段水水就是清晨带着露水的茉莉。她的汉服在酒店现代风格的装潢中显得格外醒目，行走时衣袂飘飘，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段水水的声音轻柔，与戴乐的张扬形成鲜明对比。
“水姐，你这身绝了，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段水水微微一笑。
黄老看了眼表：“我们该出发了。”
两辆出租车载着五人前往晚宴地点，慕尼黑一家历史悠久的宫廷餐厅。
路上，戴乐刻意和蒲凡坐上了一辆车，段水水则和王俊杰、黄老同车。
“你今天很帅。”戴乐突然对蒲凡说。
“谢谢，你今天很好看。”
戴乐咬了咬下唇：“蒲凡，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作为同事或者朋友的那种喜欢。”
蒲凡转头看她，眼神平静：“我知道。”
“就这样？没有别的要说的？”戴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选择。”蒲凡的回答没有丝毫动摇。
戴乐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不会放弃的，至少，不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