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这背上…”
夜深人静,武大郎终于忍耐不住对身边娇儿试探。
长满老茧的手指向前伸去,刚触碰到嫩滑肌肤便感觉不对,小心将被子掀起一角查看登时呆住了。
只见潘金莲背上全是大块淤青伴随伤痕,几乎难找到块好皮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子莫怕,若是有人故意欺辱如实说来便是,我自去找他理论。”
武大郎因身材样貌常年受歧视早已习惯,能说出这些话已是鼓足极大勇气。
若非张大户相送,他一辈子都不会与潘金莲这等稀罕人物有交集,更别说娶到手了。
昨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乐开了花,暗暗发誓要好好照顾她。
如今看到新婚妻子如此模样,不由得让他怒火中烧。
“实在不行,还有我两个兄弟。”武大又特意补了一句。
然而潘金莲始终背对他对并未答复,唯独香肩微微耸动似乎在哭,让人顿生怜意。
被这场面刺激下,武大郎的怒火瞬间变为欲火,深吸口气猛然从背后双手搂抱住她纤细腰肢,“娘子,我往后会好好待你的。”
“不要~”
潘金莲吓的娇喘一声,强行挣脱他后迅速往里靠去,直到整个人贴在墙上才止住。
双人木床并不算大,但两人之间距离宽的能跑马。
“奴家身上有伤近段时日无法侍奉大郎还请体谅,早些歇息吧。”
“不打紧不打紧,你养身体重要,来日方长嘛。”听到这莺声燕语武大郎只能作罢,重新帮她盖上被子后自行睡去,没多久便鼾声大作起来。
伴随着身旁长盛不衰的轰鸣,这一晚潘金莲彻底失眠了。
不过想到楼下另外两个身影,她心里多少好受些。
“嗯~来日方长。”
...
因为婚礼耽搁,董格连续两日都在武大郎家照应,晚上就与武松睡在楼下房间。
听到街坊私下都在议论婚事,他心里五味陈杂。
既是替武大悲哀,又替金莲惋惜。
尤其夜里听到楼上床板嘎吱作响时,那股嫉妒几乎溢出门外。
好好一颗嫩白菜就这么被拱了,多少有些难受。
武大郎自从成亲后就开始休息歇业,脸上重视充满笑意。
嫂嫂潘金莲目前看来倒也贤惠,将家里上下打扫的一尘不染,下厨手艺也颇为精熟,这在他看来简直是捡到宝了。
寻常人家嫁娶能干活耐生养为先,样貌身材而排在最后。
并非不重要,而是没那条件。
如今武大郎分文未取还挣了些嫁妆,免费得到的娘子也是样样拔尖怎会不高兴。
木已成舟董格只能强行断了念想,他虽好人妻却还有些底线,更何况武大对他完全没有害处,又是武松的哥哥绝对不能下手。
眼不见心不烦,第三日他便找个由头带武松出门前往阳谷县,准备完成先前西门庆的委托,帮忙拿下狮子楼分店。
清河阳谷两县近在咫尺,常走的路有两条。
除了正经官道外,另有一条捷径便是景阳冈。
已有打虎经验且全副武装的董格本想带武松顺便刷个声望,到附近打听才知道那岗上目前尚未有大虫出没。
想必是时候未到,两人便快速过岗顺便提前熟悉下地形。
路上无事董格才缓缓说出真相,武松听后却有些不乐意。
“我这几日专门打听过,才知道那老板背地里是个欺男霸女之人,帮他做事心中难安,武松实在是不愿意去。”
“兄弟此言差矣,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给的好处粗暴实在,先去看看无妨,若是做不成大不了推脱掉。”
话虽是这么说,但董格既然出动就没想过空手回来。
见旁边武松把玩手里哨棒沉默不语,董格突然话锋一转,“兄弟回来便和大郎一起卖饼,想必手头也有些积蓄吧?”
这并非他胡诌,若真是本分做生意,凭大郎的稳当劲余钱肯定是不缺的。
更别说武松从柴进庄上返家时,他还送了五十两呢。
这些天来到清河县发现,兄弟虽然对他尊敬有加却少有掏钱,时不时还玩消失。
武松并不好色喝酒也有分寸,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较让男人容易费钱呢?
再联想到那日大郎提及他的复杂神色,董格心里已有了猜想。
果然提到此事武松变得扭捏起来,“大哥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小本生意没多少进账的...”
“兄弟啊,听大哥就一句劝。”
董格叹了口气停下,对武松正色道:“十赌九输,往后那地方可去不得了。今日帮你盘活此路,往后好好孝敬大郎让他少操心些。”
武松望着他,眼神由惊讶变为感激,随即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力道强到直接吐血。
“大哥如此相扶还被我错怪,往后再去赌钱便亲自剁手来见。”
见他已主动立下重誓,董格才满意扶起玩笑道:“这对沙包大的拳头可是宝贝我哪敢要,不如留着退敌。”
“哈哈哈,那武松就做大哥的开路先锋。”
说笑间两人矛盾解开继续上路,很快便来到了阳谷县城,通过询问路人得知了狮子楼方位。
在这过程中董格惊讶此处几乎无人不知,总感觉有些不寻常。
阳谷县狮子楼依然位于中心最繁华地带,没费太大劲就找到了。
刚装修好的三层小楼光鲜亮丽,只是既未开门又无招牌因此无人前来,顶多路过时抬头望望赞叹下。
董格站下仔细观望,立马发现店门对面柳树下坐着四五个汉子乘凉闲聊,视线却时不时朝周围人警惕望去。
看样子他们便是西门庆口中的麻烦了。
和武松小声交代几句后,两人挺直胸膛走到树边阴影内停下。
“嗯?你俩干什么的?”
为首汉子刀疤脸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打量,语气很不友善。
但当看清面前人身着差服背刀,后面还有个魁梧壮汉跟着,脚下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我们特来处理狮子楼的问题,你们哪个是头儿?”
董格开口说明来意时直接开启【大虫形态】,强大气场下刀疤脸众人不自觉的拿起树边棍棒防御自卫,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只是办事而已,各位何苦紧张?”
“你...你们可别乱来,此处乃庞员外地盘,若被他知晓后果自负。”刀疤脸擦掉额头淌下的汗水,兀自强装镇定道。
“那便请员外出来说话?”
“庞员外不在此处,你若要找明日巳时正牌再来。”
董格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人和时间,感觉再想问出点情况必须动用武力干脆作罢。
“几位辛苦,这些钱拿去买碗酒吃。”
随手丢了二两银子给刀疤脸,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两人已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俩背影,众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突然身后有个小弟哎呀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高个汉子是清河县武家二郎,前几日他哥哥武大成亲吃席时还见过呢,说起他那位嫂嫂,当真是人间尤物。”
“啥?武大不是清河县卖炊饼的矮子吗,怎会有福气娶到那般绝色,展开说说。”
“你们可不知道,那女子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一帮人瞬间将话题扯到别处,早将刚才情况忘到脑后。
而在另一边,董格武松两人快步往东首街上而去,很快到了西门大药房门口。
这是西门庆之前特意交代过的,说里面大夫是当地人对县城情况很熟悉,若是有不懂的就来找他帮忙。
因此两人探路完毕后,就立马来到此处。
药房共占三间门面,除掌柜外另有四个伙计,协助进行日常运营维护。
董格本以为只是个稍大的药房,等看到进出客人络绎不绝还排起队时,依然觉得有些惊讶。
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药房都处于生意的第一梯队。
大夫在里屋问诊,写好方子拿给伙计配药,虽然人多也并不乱套。
董格找掌柜说明来意后对方赶忙前去报信,没多久大夫便风风火火出来迎接了。
此人自称蒋竹山,年纪不过二十四五,能被西门庆看中独撑药房必然是有真才实学傍身。
蒋大夫带他们到后院自己屋内坐下关门,确认周围无人打搅才小心开口。
“既是大官人亲邀两位必然本事非凡,我这些日子私下使钱收集情报,才发现狮子楼之事另有隐情,绝非只是小打小闹。”
原来以西门庆的财力,想在阳谷县开个分店本也容易,但不凑巧的是正赶上新县令上任想要政绩,便拿他开刀了。
那些闹事泼皮由一名姓庞的大户员外牵头,之所以势大且经久不衰,便是有这位父母官在背后撑腰。
“县令姓翟来自东京,与蔡太师府似乎有特殊关系,两位还是谨慎些的好。”蒋竹山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劝退的意味。
如果他所说属实,别人当真难办,但对董格来说强度刚刚好。
身上两块玉牌加持,正好可以拿他试试效果。
“多谢蒋兄提醒,我们先回去研究下再说。”
“若是不行千万别勉强,与大官人好生说说将店停了也好,免得再生出事端。”
谢过蒋竹山出药店离开所在街道后,董格转头就带武松直奔县衙而去。
“走,我们去会会这位翟县令。”
...
“恭喜知县相公又做成一笔,往后还请多加关照。”
县衙后院,身材肥胖的员外笑着敬酒,翟县令举杯抿了一小口放下,“这些都好说,狮子楼的事可有进展?”
胖员外听闻脸色有些尴尬,还是勉强道:“西门庆近日不知为何没有现身,咱也不好越界跑去清河县寻他,好在他那位药大夫主动投诚相帮,想必不久就能拿下了。”
“哼,升斗小民也敢与本官斗勇,我倒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若三日后再不服软就摘了招牌直接收缴。”
“是是,相公英明。”
翟县令兀自寻思了会才回过味来,好奇询问道:“那大夫却为何反水?”
“这个说来倒有些意思,我最近摸清他底细也才刚刚知道。”
庞员外清了清嗓子,开始将知道的信息悉数汇报出来。
“那蒋竹山祖上也曾富过,不过到他时家道中落只能靠自学医术混口饭吃,后来机缘巧合下治好了个名叫李瓶儿的美妇,两人勾搭上后不久便入赘了。”
“却没想到又被那西门庆看上使计骗去,后为了安抚才专门盘下药房供他过活,两人关系因此回暖,没想到这小子心里依然记仇,此次反水便是为了报复。”
“还有这等稀奇事,小小阳谷县当真让我欢喜。”
“还不止这些哩,我还听说啊…”
翟县令正聚精会神听故事时前厅小吏突然来报,说有两人为了狮子楼事宜前来相见。
“哟,看来是那西门庆开窍了,你且在此稍坐我去去便会,等会接着讲。”
翟县令吩咐后端正衣冠与小吏回到大堂,就见两个汉子立在当间,一个背刀一个持棍皆是英姿不凡之辈。
“在下大名府押送董超,这位是我义弟武松,特意来找翟相公处理狮子楼之事。”
见他们直奔主题,翟县令赶紧清清嗓子示意,等小吏离开后才捋着下巴几根稀疏胡须故作姿态问道:“既是处理公事,那西门庆为何不亲自前来?”
“些许小事由我兄弟代劳便足够了,何须...”
啪!
“大胆,你个下人敢如此口气对本官说话,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翟相公登时有些恼怒,将惊堂木狠狠拍在桌上。
董格不理他直接反问道:“听说翟县令与东京蔡太师府上相熟,此事可做得真?”
“既知本官身份便是明知故问,左右先与我拿下再说!”
被无视的翟县令气的发抖,自打到阳谷县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视。
他突然生出个不好的预感,这两人持械入府衙,莫不是西门庆派来的愣头青杀手,想要直接解决掉他了事?
厅外等待的衙役闻声而动,被武松甩棍护在身前,见他气势逼人一时竟无人优先敢上前,场面顿时僵住了。
“相公何必如此紧张,莫非身份有假?”
董格丝毫不慌,甚至开始当众嘲讽起来。
翟县令终于忍受不住,指着他怒道:“我家娘舅乃太师府上大管家翟谦,凭你两个无赖也敢前来公然叫板?给我往死里打!”
“相公先看看这事物再动手不迟。”
确认他身份的董格迅速从身上摸出东西高举过头顶,翟县令眼尖,立马认出那是块质地上乘的璞玉铭牌。
凭借他在东京城练出来的见识,如此贵重物品出现在眼前人手里十分违和。
要么是偷来的,要么...
“等等,先别动手。”
想到另一种可能得翟县令赶忙拨开人群近前,等看清上面的雕刻字样险些腿软。
受娘舅耳濡目染,这笔力他可太熟悉了。
完了,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哪怕是娘舅本人来,狮子楼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