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官
- 人在汉武:从不当人开始
- 响响响
- 2084字
- 2025-03-18 00:08:08
天地有神灵,山神、水神、门神、灶神,不一而足,其中最为至高无上的,有两位。
一曰:天。
一曰:地。
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
无论在大汉还是四夷,天地二神都无可争辩的被视为头等神灵,常年祭祀不断。
些微有差别的,或许是各地尊称不同。
比如地神,大汉朝廷祭祀中,尊其为【后土】,楚地习俗中,则习惯称其为【幽都之主】。
本质上指同一位。
而长虚子点出的‘神’,在此处,也同样指地神,因为他催动的那张银底朱砂符箓,符头下写着的,便是:
奉幽都敕令,灭煞除魔!
“青幽荡秽符,实为一道灭杀神符,可贫道用在鲁小郎君身上,它却成了镇压符……”长虚子神色内敛,竟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茫茫夜色下。
宛如实质的幽芒在空中流淌,从远方汇聚向鲁游胸口,神光不再狂暴汹涌,而是溪流般舒缓、温和。
“那我要感谢道长高抬贵手?”鲁游问。
“不用。”
长虚子没有隐瞒的想法,如实告知道:“贫道用了杀伐符箓,本就奔着杀人去,你要感谢的不是我。”
鲁游斜睨着身边‘涓涓细流’,眉头轻挑,“道长不会想告诉我,我应该感谢神?”
“若无意外,是的。”
回答这句话时,长虚子神情庄严肃穆。
“符箓为载体,威能源于所请神灵,所请事项皆有严格规制,当催动后,符箓的效用便不可人为改变。”
“但,人不行,神可以。”
鲁游听罢,低头看向胸前的符箓,其上银芒大放、朱砂殷红,外观看得明白,可那些繁复字迹……
一个都不认识。
“青幽荡秽符,请幽都之主。”长虚子不仅善解邪意,也善解人意,主动解释道。
听到‘幽都’二字,鲁游搓了搓手指,他可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心头正思量着,耳边却忽地灌进一道怒喝:
“哇哇哇哇哇!”
不是旁人,正是从长虚子动手后开始,就一直闭目杵着的‘人模人样’,只见他此刻面作嗔怒,哇哇大叫道:
“贼老道,武德何在!为何不等我飞过去便出手偷袭?阴险至极!阴险至极啊!”
“那厮,快!”
“摘了我们的脑袋,丢过去,我定要与他咬上三百回合!”说这话时,人模人样杵着像个木桩,手脚不动,只有一张嘴不停呼喝怒骂,唾沫星子四溅。
见状。
旁听良久的鲁大郎沉声开口:“道长,谁邪谁不邪,现在该有定论了罢?”
鲁游闻言,也扫向身边的家伙,自己邪不邪另说,可这厮,绝对不正常。
于是,就连他这个将其‘召唤’出来的主子都说:“道长,要不您劳驾,帮忙处理一下?”
却不料,长虚子摇了摇头,并非他舍不得一张符箓,而是……
处理过了。
别人已经处理过了。
刚才动手的一刹那,长虚子左手持银符,右手持黄符,欲使前者灭鲁游,后者除凶邪。
他是打着一挑二的心思上的,谁曾想黄符刚触碰那凶邪,长虚子就瞥到一个物件。
一个挂在腰带上的木牌。
“那是无事牌。”老道看向凶邪左侧腰间,“有它在,说明已经有人处理过,并且作保他不会为非作歹。”
这么说的话……
原本提着砍刀的鲁武、鲁大郎,不知何时收了刀,皱起脸,重新显露他平时老实巴交的农夫模样,道:
“我侄子本身没毛病,你们神拍板的,他身边那位,也没毛病,你说的。”
“那今天这事儿?”
鲁游顺势接道:“并不能全怪道长,更不能怪大伯,误会,都是误会。”
长虚子看了眼唱双簧的叔侄俩,作揖一礼,“正如鲁小郎君所言,皆是误会。”
误会解开就好。
鲁大心说道长不愧是嵩山高人,正要拱手感谢一番,只是他尚未张嘴……
“诶。”长虚子摆手道:
“既然误会已解,鲁缘主可否让后面巷尾的那位收收神通,他目光太犀利,贫道想忽视都不行。”
鲁大抬手的动作一僵,到嘴的套词全憋回肚子,一扭头,一声不吭地教训儿子去了。
等支开了鲁大郎,长虚子又望向唾沫星子一直飞的那位,“你的手脚皆惧我,遂手不动、脚不移、眼不睁,嘴若不惧,贫道不介意赠你一张闭口符。”
“呸!气煞我也!”
凶汉破口大骂,“贼老道,他们惧你,我不惧!有何种手段,尽管使来,某后退一步……”
骂着,他就后退了一步。
之后,一步一步又一步。
一边后退一边骂,等他缩回了鲁游的破屋,骂声仍在持续,不过门却关上了。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
长虚子看向今日正主,恰逢天地幽光尽数重归符箓中,他踱了两步,凝神道:
“后土既有昭示,贫道自不会再逆势而行,只是需提醒一句,灭煞符改为镇煞符,顶多有一年功效。”
“如果你的状况加剧,半年也有可能。”
不是神符威能不够,也不是长虚子道行不高,他仅仅扫了眼此刻符箓的状态,便知原因只有一个——
鲁游太邪性。
眼下左右没有外人,老道说的直接,鲁游也回的敞亮,而且现在讲,再无狡辩意味:
“不瞒道长,手鸡也好,那凶汉也罢,绝非我主观恶意所造,小子对此也是寝食难安。”
“请问可有根除之法?”
有,当然有,长虚子之前用的灭杀大法,就是根除法,保证能除得干干净净。
但后土表了态,老道也就换了说辞:“根除之法,贫道道法不精,无能为力。”
“不过……”
鲁游紧忙拱手,“还请道长教我,感激不尽!”
长虚子抚须沉吟,他必须得思量思量,自己顺势而为,到底要顺多深、纠葛多深。
此时夜色重新笼罩大地,幽芒尽归符中,鲁游胸前的符箓显出原色来,映照进道士眼中赤汪汪一片。
长虚子很快有了选择。
“根除之法难寻,退而求其次,贫道另有一镇压之法,比符箓功效更好。”他意味深长道:“且达成一定条件,可持续镇压!”
鲁游:“道长赐教。”
长虚子稳稳吐出两个字:“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