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言灵-君焰

金发男人把枪口同时重重压在少年的额头，低声说道：“本来你可以晚点死的，但你拿出这个东西，我还是早点杀了你为好。反正你的尸体也能刺激到你的朋友。”

楚子航濒死的耳鸣中，记忆如刀劈开混沌——仪表盘蓝光里男人回望的眼神，正与此刻自己眼中燃烧的炽金完美重叠。

“轰——！”男人被巨力掀飞撞进墙壁。

楚子航碎裂肩骨的暗红血肉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着，在超速再生中扭曲出诡异的舞蹈。

他浑身颤抖，感受到体内不断传来的强大波动，奇异的力量让他浑身如同过电般震颤，破碎的伤口不再是致命的死穴，而是他新生的标记。

“危机关头觉醒了血统吗？”男人皱眉，右手化作五道残影，朝着少年的脖颈袭来。

楚子航抬起复原的手，并掌成刀状，猛地击向金发男人揪向他领子的那只手臂。这一掌带着强烈的力量，直接将金发男人的上臂打得寸寸断裂，扭曲的肢体像被抽去脊骨的蛇瘫软垂落。少年借势后跃时，瞥见对方眼中灼烧的狂喜。

他盯着少年眼瞳里沸腾的金色，大笑道：“来！让我看看你的言灵是什么！”

烈焰在楚子航掌心骤然腾起，赤金的火舌舔舐着少年苍白的指节。没有预兆，没有咒语，当他重回现世的那一刻，火焰便成了他肢体末梢的延伸。

少年轻声念诵一段晦涩句子，走廊瞬间化作炼狱。

赤金色火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廊道，斑驳墙皮在高温中蜷曲剥落，钢筋水泥发出濒死的呻吟。金发男人瞳孔骤缩，五指成爪撕开头顶楼板，碎砖混着火星簌簌坠落。整栋危楼在轰鸣中震颤，像头垂死的巨兽在火海里翻滚。

“真是令人惊喜的见面礼，君焰…竟是如此暴烈的权柄吗。”戏谑声自天花板破洞传来，男人裹挟着未散的焦烟轰然落地，亮金色发梢还跃动着零星火苗。金色的眼瞳在烟尘中灼灼发亮。

“跟我走吧。”男人忽然张开双臂，破碎的西装下露出焦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的言灵不该浪费在这种废墟里，我们能让它绽放更绚烂的...”

金发男人的蛊惑骤然凝固在喉间。少年沉默着撑起身躯，那双熔金瞳孔里翻涌着比烈焰更暴烈的意志。他始终保持着缄默，连喘息都压抑在喉间，仿佛所有言语早已在血液里淬炼成刀锋。

男人张开的双臂僵在半空，戏谑神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他本来断裂的右臂骨突然发出陶瓷器皿开裂的脆响。苍白的骨质从伤口螺旋状增生，每一节新生骨骼都泛着冷光。楚子航看见对方小臂像被无形的手捏塑的陶土，尺骨旋转着刺穿皮肤，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圆弧后突然笔直延伸，最终凝固成一柄五十厘米长的弧形骨刃。

“既然你不想走，我就切断你的四肢，带你走。”男人愤怒地说。

骨刃破空的尖啸与少年暴起的残影同时迸发。金发男人精准预判着进攻轨迹，刃锋提前封死所有角度——却见楚子航骤然拧身，裹着火焰的拳头轰向斑驳墙体。教室的墙壁在君焰的暴怒中分崩离析，少年借势撞碎玻璃窗，万千玻璃碎片在他身后绽成水晶暴雨。

“son of the…”男人嘶吼着扑向窗沿，迎接他的只有滔天火海。

暴雨与火光交织的深渊里，早已不见那个沉默的暴走身影。

——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不知为何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顾翊皱起眉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正在听着班主任的训诫，“你要学会控制情绪，不能有冲突就要动手…”

“砰！”

老张的话语突然被打断，门框与墙壁碰撞的巨响让所有教师惊起。

“顾翊！出事了！出事了！楚师兄也被拉进去了！”路明非几乎是滚进办公室的，额角沁出的冷汗将刘海粘成几缕粘在他煞白的脸上。

顾翊瞬移般出现在他身侧，“楚子航怎么了？”

少年声音里淬着冰碴，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所有人看见他虹膜深处熔岩般翻涌的金红色。

老张的保温杯砸在地上迸裂，他强撑着张口欲斥的刹那，正撞上顾翊回眸。那像是一个巨龙盘踞在尸山血海之上的凝视，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固态的恐惧。女教师们的尖叫卡在喉间化作呜咽，钢笔在教案本上划出癫痫患者般的轨迹。

路明非茫然环视东倒西歪的人群，“他们中邪了？”话音未落，顾翊已扯着他撞进走廊